第七十九章 趙義不除,必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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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莊子,哪怕是夜裏,公子扶蘇還是能感覺到這裏的與眾不同。

    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儒家聖地,相似的風景,但這裏的就更清雅。

    “扶蘇公子,夜已深了,你遠道而來,還是先洗漱之後歇息一晚,有什麽事,不如明日再談?”伏念將他帶到了一處院落,說道。

    公子扶蘇心急如焚,卻也知道,這裏是儒家聖地,他不能在伏念麵前露出太過焦急模樣。

    這樣反而會給儒家留下浮躁印象。

    “恭敬不如從命。”公子扶蘇一笑,說道。

    伏念讓人給公子扶蘇安排了一個書童照顧,至於他,則與聞訊趕過來的二人,一起在廳內議事。

    顏路與張良坐在伏念左右,正聽著伏念說起剛剛收到的情報。

    情報是隨著公子扶蘇前後腳到的,是兩份,一份來自九原郡,一份來自長城邊關。

    來自長城邊關的情報,講的正是公子扶蘇離開,不知去向一事。

    公子扶蘇如今已到小聖賢莊,這份情報就可以忽略不看了。

    另一份情報,卻讓在場的幾人,都神色凝重。

    長桌上的燭火被夜風一吹,瘋狂搖晃。

    忽明忽暗的燭光下,每個人的臉,都是陰暗不明。

    顏路開口說道:“沒想到素來不起眼的大秦十九公子,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不僅本身就是宗師級別的高手,還避開所有人,擁有至少數千騎兵。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訓練的這支騎兵,又是怎麽將騎兵安置在九原郡,卻無人提前知曉的。難道那位十九公子,身後真有神仙?”

    說了這話,顏路忍不住笑了。

    他自然不信這事。

    他們這一支,乃是人儒一脈,信奉“敬鬼神而遠之”。

    顏路說完,伏念跟張良卻都沒有立刻開口。

    “你們說,這十九公子,會不會並無癡傻之症?”

    張良這才開口說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儒家曾對嬴政二十三個兒子一一調查過,若十九公子真是偽裝,不可能在之前不暴露分毫。而且……這也對他並無益處。”

    一個在十八歲之前一直都是癡傻幼兒人設的人,縱然能暗中做一些事,但卻也浪費了十八年的時光。

    若早有能力,早表現出來,還有公子扶蘇跟胡亥什麽事?

    嬴政怕是早就立這趙義為太子了。

    所以,趙義之前裝傻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過,他的身後也未必有神仙,或許……是有其他勢力支持,裝神弄鬼。”

    諸子百家,儒家自然不會支持趙義。

    但其他百家,卻與儒家立場不同。

    “之前十萬流民,都被妥善安置,若說這裏麵沒有農家手筆,我是不信。”張良冷笑道,“既然農家能倒向這位十九公子,那麽,其他各家,難道就沒有人心動,想要奇貨可居?”

    “奇貨可居”四個字,被他平淡說出來,卻帶著嘲諷意味。

    畢竟,這四個字,可是嬴政的逆鱗,涉及到這位大秦皇帝的身世之謎。

    伏念聽著二人議論此事,卻沒再開口,似在沉思。

    顏路看他一眼,好奇問道:“這位十九公子,你如何看?”

    他們以前也討論過這位十九公子,不過,因為消息滯後,他們低估了對方,派去的刺客不僅被擒,還可能導致儒家派刺客一事被暴露。

    不過,一直無人來向小聖賢莊發難,這並不能讓他們鬆一口氣。

    現在不發難,反倒說明,那位十九公子,要來,就會來個狠的。

    伏念又看了一遍情報,歎道:“此子進步之快,令人駭然,最初是毫無習武根基之人,短短時日,就已是大宗師水平。若情報無誤,此子必要除掉,方能保全儒家。”

    儒家已是得罪了對方,這又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趙高與胡亥,都被他所殺,他現在不曾對小聖賢莊下手,無非是羽翼未豐。”

    畢竟,儒家可不是小小宗派,而是諸子百家中的大家!

    公子義縱然有著大宗師水平,但儒家儒首卻是天人境的高手。

    隻要公子義達不到天人境,就不可能一舉鏟除儒家。

    而不能一次解決所有,此人就不會輕舉妄動。

    畢竟儒家的儒生,可是遍布大秦各地,可不是其他小宗小派能比!

    “是這個道理。”張良點頭,“趙義不除,必成大患!”

    “按你們所言,我們是要支持公子扶蘇了?”顏路問道。

    結果,無論是張良還是伏念,卻都搖頭。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扶持公子扶蘇,難道還有其他人可選?”顏路再問。

    張良卻仍是搖頭,道:“此事關係重大,還需再議。”

    伏念則道:“此事,還需師叔點頭。”

    荀子暫時不在小聖賢莊,所以,這件事隻能暫時擱淺。

    至於公子扶蘇是否著急,與他們無幹。

    他們支持公子扶蘇,本就隻會為了儒家,若公子扶蘇不成,自然也會有備選。

    押寶,不能隻押在一人身上。

    九原郡

    玉漱公主此刻突然驚醒,發現原本睡在旁邊看守她的人,從那個雙手詭異的女子,變成了另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

    玉漱公主生長在高句麗皇宮,接觸到的人,都不敢在她麵前放肆。

    這幾日她可是吃足了苦頭,對趙義以及趙義身邊的人,都有著不滿。

    此刻,見身旁的女子正閉目打坐,她醒來有一會兒了,對方都是一動不動,她頓時心中微動。

    朝著外麵悄悄望一眼,就想出去。

    “我勸你最好還是收斂了小心思,免得吃苦頭。”誰知,原本以為睡了的人,突然睜開美目,朝她冷冷望來。

    玉漱公主辯解道:“我隻是想出去……如廁。”

    “我跟你一起去。”對方倒是沒為難她,先一步跳下馬車,然後示意玉漱公主下來。

    玉漱公主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下來,見對方身姿輕盈,她心中免不了有一點羨慕。

    作為毫無武功的嬌弱女子,她縱是有心為故國努力,卻也隻能靠和親來達成目的。

    何其可悲?

    不過,在走去旁邊茂密林子的途中,經過另一輛更華麗的馬車,忽然聽到裏麵傳出的低低的聲音,玉漱公主就是一愣。

    這是……什麽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