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的兩女，的確算是你的強力對手，但那個高句麗公主卻不足為懼。”

    李斯似有所指地說道。

    “十九殿下當日將她扣下，你以為是因為什麽？”

    “難道不是他已知玉漱公主是與他和親的公主？既是自己的妻妾，自是要護周全。他雖殺人如麻，可對自己卻很護短，這一點，女兒再清楚不過。”李婉回道。

    李斯搖頭：“按你所說時間，那時陛下的旨意還未送到九原郡，十九殿下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李婉腦海中閃過玉漱公主傾城之姿，有點泛酸地說道：“那就是因其有著傾城之姿，十分貌美？”

    “哦？這位和親公主十分貌美？與大司命、少司命比，如何？”李斯突然問道。

    李婉壓下妒意，回道：“不分伯仲，不，女兒覺得，若以嬌柔之美來看，玉漱公主還要更勝一籌。”

    李斯點頭道：“養在深宮之中的一國公主，更嬌貴一些，也很正常。不過，她雖有傾城之姿，但殿下留下她，卻必然不會是因為這一點。尋常男子會因美色而有所動搖，你觀十九殿下，可是這樣的人？”

    “自然不是，可若不是因為這兩個原因，還能是因為什麽？難不成，是殿下看上了高句麗，想要通過這位公主，拿下高句麗？這怎麽可能？”

    李婉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可隨後就否定了。

    “高句麗不過是彈丸小國，夾縫中生存，不知何時就會滅國，這樣一小國，有何值得殿下在意的？必是九原郡一地，都勝過高句麗一國之地吧？”

    李斯其實也是在不解這一點。

    之所以與女兒說起這件事，也是因為他在試著揣摩十九殿下的動機。

    作為一個重臣，大秦宰相，李斯自己的確有著能力，但能夠爬到如此高位，與他善於揣摩上位也有著很大關係。

    若無意外，趙義必然就是下一任帝國之主了。

    李斯自然不希望他以及他之後的李家，在帝國隻存在一朝，就很快泯然於眾。

    若想讓李家一直占據著大秦帝國的貴族之位，甚至躋身於貴族之首，就必須要跟上趙義的思路，跟上趙義的腳步。

    在趙義眼裏變得更有用，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即便是讓女兒李婉跟在趙義身邊，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目標去努力。

    可看女兒李婉如今的表現，李斯竟有點遲疑了。

    總覺得，女兒跟在十九殿下身邊，不像是送去了一個聯姻人選加揣摩十九殿下的好幫手，反倒像是直接讓女兒去白給了啊。

    李斯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摒除雜念，繼續分析。

    “高句麗雖是彈丸小國，不過，殿下做事，一向有著深意。”

    “許是那裏位置重要，殿下有意向外擴張。”

    “那他想得可真是夠遠，這就叫做，走一步，望百步嗎？”李婉感慨道。

    李斯看她一眼，叮囑道：“這些事不是你該去管的，你隻需在殿下身邊待得久一些，讓他習慣了你的存在，等來日殿下被冊立為太子時，你便是不能做未來皇後，能做未來帝國妃嬪，亦是你的幸事。”

    李婉也覺得自己在軍事方麵毫無天賦，與其想太多還想不出頭緒，不如就做自己擅長的。

    她點頭道：“女兒明白。”

    又笑了下，道：“他現在應對女兒也有些印象，墨家的醫仙落在女兒手裏，被女兒調教得服服帖帖，他為此還誇讚過女兒。”

    李斯問了一句：“在那之後，他可對你疏遠？”

    “爹，女兒知道您在擔心什麽，放心吧，他並不因女兒的手段而疏遠女兒。女兒覺得，他這個人，是真的表裏如一，說是隻要對他有用，就能容忍接納，就真的會容忍接納。不過，底線就是不能背叛他，所以女兒以後就算是知道了一些機密，也不能隨便告訴爹了。”

    “這是應該的。”李斯對此也讚同。

    他這女兒聰明就聰明在這裏，在把握人心這方麵是隨他，而且調教人也有一手，手段也是跟他學的，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隻要趙義不因此覺得女兒狠辣而疏遠她，那就沒什麽問題。

    又一想，大司命、少司命，這兩女哪個是善茬兒？還不是能跟在十九殿下身邊？

    “為父本來是打算在殿下麵前說出你身份，但又一想，殿下真不知你身份？未必。若爹挑明了，殿下怕是不會再將你留在身邊。”

    “這樣彼此都清楚，卻不挑明，反倒對你更加有利。”

    李婉對此倒沒什麽不滿，她最初奉命往趙義身邊湊，是因對方很可能是未來的帝國之主。

    她作為李斯的女兒，怎麽可能願意嫁給一個庸俗之輩？帝國未來的帝王才是她的目標！

    但在趙義身邊待久了，李婉對趙義的態度，也發生變化。

    這個男人，哪怕不是帝國皇子，以他的能力，也必是一方豪雄！

    “女兒知道，那這次去百越……女兒若想要跟隨……”

    “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百越之地，較之九原郡要更加凶險，便是為父派人保護你，怕也會有力所不及的地方。就連屠睢這樣的大將軍，都在去往百越的路上被暗算身亡，女兒，你若去，為父也不能保證你就一定能平安歸來，你可要自己想好。”

    就算再希望成為趙義的老丈人，前提也是女兒能平安歸來。

    若人死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李婉沉思片刻後，毅然決然說道：“爹，女兒還是決定跟去。有句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感情之事更是如此，越是危險之時，陪在他身邊的人就越能被他當做自己人。”

    “好！我兒有誌氣！”李斯聽了哈哈一笑，目光炯炯地看著女兒，“那為父就提前祝你馬到成功了！”

    陰陽閣

    端莊美貌的月神等在宮殿前，趙義一到，她就含笑相迎。

    二人對視的一瞬，月神就凜然一驚，這才過去多久，趙義竟又有了這麽大的進步？

    隨之則是喜，趙義越強，距離履行當初的承諾之日就越近。

    “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