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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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華覺得自己已經等不及想看看,當慕振東知道自己被自己最疼愛的親生女兒暗算殺人了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時,會怎麽辦。
是選擇用自己的命謝罪,還是把女兒交出去坐牢。
一想到他會那麽痛苦,顧安華竟然心情舒暢。
隻是以慕振東謹慎的個性,怕是沒那麽容易上鉤。
所以貝娜隻能成為棋子之一,趙馨然那邊,也不能放棄。
這一夜,就這樣驚魂曲折,最後又平靜地過去。
第二天,趙馨然照例早起準備全家的早餐。
出來就看到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顧方。
顧方直接遞給她一份文件,然後鞠了一躬,什麽都沒說,直接離開了。
趙馨然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看著文件袋裏那隻小小的U盤,她不用細想就知道是什麽了。
是昨晚那份錄音。
顧安華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
而他把這份錄音交給她,也是在暗示她,該輪到她來對夏七月動手了。
她昨晚以為將燙手的山芋扔給了貝娜,顧安華必定暴怒,就算顧安華自己不動手,也必定是讓貝娜去做。
沒想到,這個老狐狸還是想到了她。
不將她拖下水誓不罷休。
可現在她左右為難。
如果她不聽顧安華的,就是知情不報,不顧顧家利益和顧休言,到時候顧安華取消婚約她都無話可說。
但是她如果聽了顧安華的,對夏七月動了手,先不說會不會被顧休言和夏七月發現,單單她答應這件事,不就說明她從前的賢惠溫婉小白.兔都是裝出來的嗎?
還是說……顧安華早就知道她在裝?
他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不戳穿她,就這麽看著她演戲?
而自己過去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顧安華全都知道!
想到這裏趙馨然不由得後背起了一層冷汗,越想越覺得可怕。
不,這不可能的,她做得那麽周全,連顧休言都沒發現,顧安華怎麽可能會知道。
一定是她想錯了,顧安華不過是急紅了眼,又想借刀殺人,才會把餌放到了她這裏。
她走進廚房,照例開始做早餐,卻始終有些心神不寧。
沒過一會兒,門鈴響了。
顧家來的客人基本都要預約,但沒見過誰約這麽早的。
她打開可視電話,在畫麵裏看到了秦朗那張臉。
屏幕裏,冬天裏陰雲密布的早晨,天空還覆著一層清灰的雲霾,秦朗滿臉焦急,又帶著一絲隱隱的激動和期待,眼下一片青黑的黑眼圈清晰可見。
一看就是一夜沒睡。
“秦醫生?”
“早上好,趙小姐。”
“早上好……這麽早,秦醫生你是來……”
“是顧總找我來的,昨晚他打了電話,讓我今天盡早過來出診。”
“奧……”趙馨然恍然,原來是給七月叫的醫生。
她昨晚答應過七月,倒是忘記了,沒想到顧休言人沒出現,倒是記得。
也對,畢竟昨晚他可是聽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為了夏七月住在公司,整整一個星期沒著過家,沒給過她一個電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又為了夏七月二話不說就趕回來。
敢情這個家裏,隻有她夏七月是他顧休言最後的留戀了。
既然如此,大半夜放下顏麵給她叫個醫生,又算得了什麽呢?
心裏一邊泛著酸水一邊諷笑,麵上卻是半點不露痕跡,溫婉笑著開了門。
“秦醫生這幾個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看著一臉憔悴的秦朗,趙馨然不由多嘴問了一句。
雖然明顯能出來,他出門前整理過自己,但眼下的黑眼圈,還有雖然刮過胡子但依然泛著青黑的下巴,還有似乎已經有段日子沒有理發,長到經過打理依然顯得有些落魄的發型……
和印象裏那個年輕有為到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了海城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師的秦朗,相去甚遠。
秦朗有些尷尬地笑了。
“沒,其實也沒什麽。”
他回答著,腳下不停,背著藥箱急急就往顧休言的臥室走。
因為顧休言已經告訴他,夏七月就在他的房間裏。
而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過夏七月。
甚至於在夏七月失蹤這幾個月裏,他也和其他人一樣,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
死在了那個不平靜的夜晚,死在了西郊別墅後山懸崖邊的那場車禍裏。
他曾去車禍現場看過,就在第二天,他從西郊別墅醒來後。
聽到她發生了車禍,車毀人亡,追下懸崖屍骨無存,他整個人懵了。
虛軟無力連滾帶爬地衝到了懸崖邊。
看到現場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車輪急速飛轉的車轍印,四處飛散被燒到已經辨認不出原來是什麽模樣的車零件,還有車速過快一隻來不及躲閃的鳥雀被撞得血肉模糊的鳥雀屍體……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從不可置信,到淚水模糊了雙眼。
拋卻作為一個醫生的理智,哪怕作為一個正常的人的理智都在告訴他,沒有人能在這樣的車禍裏存活下來。
眼前是搜救人員穿梭的身影,耳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站在懸崖邊,看著望不到頭的懸崖穀底,淚流滿麵。
那一刻他以為是自己害死了她,因為那晚是他極力勸她離開,極力讓她上車逃走。
如果不是他勸她,就算她一輩子被顧休言困住,至少她不會死。
至少……不用死得這樣慘烈。
這幾個月渾渾噩噩地度過,白日裏還是那個年輕有為的秦醫生,到了晚上……就成了個醉鬼。
從前滴酒不沾的他,已經學會了喝酒。
一開始一杯就倒,然後睡個好覺。
可隨著越喝越多,酒量見長,酒精麻醉也越來越沒用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在酒精裏尋求解脫,無法讓自己喝醉,就隻能在痛苦和悔恨裏挨到天亮。
昨晚顧休言打來電話的時候,他也正在喝酒。
怕把父母吵醒,怕他們擔心,不敢在客廳房間裏喝,隻能在陽台上。
冬天的夜晚真冷,寒風呼嘯,酒越喝越清醒。
就在他開了第三瓶酒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顧休言。
顧休言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聯絡過他。
對顧休言來說,他本就是用來鉗製七月的工具之一而已,順便再幫七月治病罷了。
這幾個月七月不在了,他自然沒有必要再找他。
可這晚,顧休言的電話卻再次打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