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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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在產崽湯慶鬆了口氣。
豬突炮王是生化怪物,但本質還是豬,產後會劇烈失血、且下體疼痛,還伴有很長時間的虛弱期。
何況這頭母豬王是剛剛產完,想必能轟出一炮來,狀態基本就算時到極限了。
湯慶從樹林裏走出,身旁是被燒的劈裏作響的樹木,火光拉起他的影子,有肅烈的滄桑感。
在場的兩隻豬王察覺到了他,鼻孔哼哼,眼中同時閃過濃鬱的警惕。
都是活成精的東西,自然很容易察覺到這個男人不凡,他身上有很淡,但很懾人的血味。
湯慶往前走了幾步。
癱在地上的豬王大驚,身體不止的顫動,似乎是想站起來。
在野獸的心裏,任何戰鬥前的對峙都是氣氛緊張的,哪一方先動就意味著戰鬥爆發。
另一邊,地皮微顫,母豬王拖著染血的臍帶,夯哧夯哧的跑到豬王邊上。
夫妻倆麵露緊張的盯著眼前這個人類,身體卻不敢有其他動作,以他們這種狀態,打起來幾乎必死無疑。
野獸惜命,尤其是剛剛有了孩子的母獸。
湯慶沒管他們,徑直的走向那抹泛紅的紫光,拾起。
物品信息
【巨食之種】強大的植物型『能量核心』,相當罕見。
【備注】似乎是某個精英(紫)武器的主材料,源自聲波巨花。
居然是武器的製作材料!湯慶微微一震,他一直以為,隻有賞金首會掉落武器的製作材料,而且必是紅色材料。
沒想到精英級b也有這種特征。
說到底,【巨食之種】也稍微帶了點紅色,想必也是有賞金首級掉落材料的特征,隻不過和說明一樣,製作成的武器應該是紫色而非紅色。
拿回去給老爺子看看吧,我也不懂這些湯慶想著,收起了【巨食之種】。
夜色緩下,空氣彌漫著淡淡的焦臭,沒有月色,唯一能照亮四周的隻有那還未熄滅的光火。
湯慶周圍白光閃爍,那些都是森林木玩家的掉落物,都是些弩槍什麽的,目前這東西好像是主流玩家的標配,價格便宜而且耐久度較高。
不像槍械,烏茲一個四十發的彈夾價格就抵得上一把弩槍了,真要全體武裝起來,大公會都吃不消。
當然不是說沒錢,隻是沒金幣,後者是需要在遊戲裏獲取的,畢竟《初生之土》還沒開放金幣兌換。
而且按照這個初生之土的設定,前期是必定開放不了的,因為廢土流還沒有完全深入人心,此時一旦開放資本流量,巨大的經濟差將會直接改變絕大部分的玩家配置,從而根本性的毀掉“廢土”這個概念。
想象一下,原本大家都在挖土打怪、攢錢換資源的模式,突然變成充錢就能變強的頁遊,到時候人手一把加特林,一天到晚啥事不幹就在轉輪子,那還有什麽意思?
有人曾斷言過,某槍遊的下坡路是從一把叫做“火淇淋”的武器出現開始,其實這並不是無的放矢。
因為這把武器的出世,裸的隔開了氪金黨和豹子頭的差距,完完全全把氪金槍這個概念帶入了這個遊戲。
它不是以前那種十多塊一周的皮膚槍,火淇淋的強度幾乎碾壓了當時所有阿卡係的武器,甚至壓得94狗當年抬不起頭來。
當然,說強的離譜也不至於,但至少強出當時其他武器一截。
不管當時策劃怎麽想的,反正錢是賺了,遊戲也毀了,到最後惡心的還是玩家。
所以海狸隻要有所顧忌,基本就不會在這種地方犯渾。
算了,反正人家怎麽想自己管不到,《初生之土》好玩就行了,有空關心這些還不如想辦法提點賞金等級,抓緊升到二階。
他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夫妻倆,心裏一陣意動。
作為二星精英b的提斯,他的賞金等級是50g,而眼前這倆都是三星級的如果都殺了,湯慶的賞金等級在累積下穩過200g。
但,殺不殺呢?
湯某人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遠處,兩隻豬王敏銳的感受到了殺意,稍稍放鬆的精神再度繃緊。
忽然,母豬王猛地前衝幾步,嘴裏發出沙啞的嘶吼,它身體前俯,巨大的炮管猛地架起。
湯慶“”
糊弄誰呢,你就一發。
紫光在他手中翻轉,湯慶眼神沉下,進入備戰狀態,獵人之眼瞬間鎖定全場的動靜。
弄死算了,反正隻是怪物,湯某人從來都沒什麽愛心。
忽然,一陣弱弱的嘶哼聲從山洞傳出。
那是小豬無意識的喘息,聲音不重,卻瞬間破冰般擊垮了母豬王的防線。
它軀體不斷的顫抖,目光在山洞和湯慶之間來回掃動,目光也失去了剛剛的凶性和決然,變得遲疑和驚恐。
湯慶掃了山洞一眼,明了。
但無所謂,一塊殺了就是。
他不再猶豫,猛地向前衝鋒。
公豬王前肢斷裂受傷慘重,母豬王剛剛分娩體虛,而且猛烈的炮擊也給她帶來了二次震傷,現在這倆都算是殘廢,炮都放完了,幾乎就沒有戰力。
殺他們,這是最好的時機!
他衝到一半時,眼神一凝母豬王癱下了,那巨大堪比非洲象的身軀,陡然癱下。
豬突炮的體型和犀牛差不多,豬王更大,公豬王體長接近10米,高度超過4米,算上背脊的重炮體型隻會更大,而母豬王幾乎和它不差太多。
但是它忽然就癱下了,身軀倒塌,帶起一陣沉悶又巨大的聲響。
湯慶停下,正好對上了它的眼神。
悲傷、絕望、哀求。
湯某人嘴角抽搐td,你一頭豬,能不能不要戲這麽多?
不過他也明白了,這頭腦子不笨母豬是故意的。
它知道打不過,所以放棄了,它選擇等死,試圖以這種卑微的方式求自己饒過那孩子一命。
身後,公豬王瘋狂的抽搐身體,它嘶吼著卻無能為力。
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妻子求死,以此換取孩子的一條生路,即使這份心意卑微如塵埃。
靈智過高,這幾乎不算野獸了湯慶皺皺眉。
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思,無論人獸,父母愛子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願意以命換命並不奇怪。
但問題就是雙方立場不同。
它們是怪物,他是獵殺者。
他要殺它們,這是刻印在獵人心中的鐵律,不會因為它們的感情有任何變動。
而且不僅僅是它們,小豬也會死,因為它長大了又是一隻豬突炮王,早點弄死自然早點安寧,是個獵人都會這麽幹。
湯慶麵無表情的走近,手中的紫刃閃過冰冷的流光。
母豬王的身體輕顫,它閉上眼睛,不再去看眼前這個人類,即使下一秒他就會拿走自己的生命。
湯慶走到她的脖頸處,一刀斬下。
下雨了。
人影消失在樹林。
模模糊糊的意識傳來,野獸身體晃了晃清涼的潤意啪嗒啪嗒的砸在豬皮上,它的意識微微清醒。
我,還活著。
它動了動,背部和下體猛地傳來撕裂般的劇痛,卻絲毫沒有減少它心中的狂喜。
他沒有殺我。
母豬王慢慢的爬起來,轉身看向身後的丈夫,見他還是一副癱的半死的狀態,卻還能喘氣它高興的哼哼起來。
公豬王看了看它,眼中流露出大難不死的激動,隻是眼神略有奇怪。
嗯?
母豬王抖了抖,忽然發現身上輕了很多,還很涼麻蛋,那個混蛋人類把它的豬鬃割走了一半!
它不太爽的哼哼兩聲,這行為無異於給美女剃光頭。
不過還好,還活著家人也還活著。
母豬王感激的看了樹林方向一眼,然後顫顫的走到公豬身邊,滾水桶樣把它頂回洞裏。
西部樹海
這裏全是茂密的樹林,樹木在大地上連綿不斷,生機盎然。
可往著某個方向去,綠色的痕跡就越來越少,逐漸生氣消失,化為凝厚死寂的灰色,石塊和混凝土依稀可見。
視野盡頭,樹海早已不在,巨大的灰色建築聳立在這片土地上,隻是外形已經破碎不堪,荒棄和死亡的氣息回蕩在這裏,彌漫了一片地帶。
西部工廠!
一男兩女出現在鐵欄杆的外圍,身形都稍微有點狼狽。
“終於到了,路上怪可真多”老-胡一臉無奈,然後對著身邊的乞丐妹妹作揖,文縐縐道“惜姐,您一路上的救命之恩,小弟拜謝。”
“沒事,他要在的話,根本就不至於如此。”牧長惜淡淡道,根本就沒有多少喜悅。
她話裏話外都在和那個人比較,但好像怎麽都比不過。
“唔,好髒啊。”安斯橙看了眼工廠,不悅的抽抽鼻子。
身旁,牧長惜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
安斯橙眼尖,連忙擺擺手道“啊!沒說你沒說你,我說的是工廠!太髒了。”
牧長惜不理她,髒和抽鼻子有關聯嗎?
“似乎有人影啊,不過好像是在工廠裏。”老-胡看了會情況,說道。
這個地方還算是比較隱蔽的,多虧了老爺子的幫忙,不然全靠瞎摸的話還真難找。
這就導致附近的玩家極少,能在樹海裏摸得這麽深,又碰巧來到這的,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我們等等慶爺吧,他不在不安全。”老-胡建議道,然後摸了摸頭“下雨了好像。”
下一刻,兩個女孩才感覺到有溫涼感。
她倆對視一眼,同時向老-胡投去憐憫的目光。
“p,什麽眼神啊,就是正常感覺,我不是程序猿!”老-胡跳腳。
安斯橙笑笑,沒說什麽。
很快,地上開始嘩啦啦的灑水,伴隨著撲麵而來的驟冷,天上電閃雷鳴。
幾人摸進工廠外圍,找了個小點的建築物躲雨。
“奇怪。”牧長惜忽然道。
“嗯?”安斯橙疑惑的看著她“奇怪什麽?”
牧長惜指了指遠處,一道白光正好閃過。
“你看那閃電是不是都在往一個地方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