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公主的出嫁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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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域很大。
大到能容納國服以千萬記的玩家興風作浪,到處刨土。
但和數量龐大的玩家相比,聚集地的規模可以說是非常不給勁,但比起擴大聚集地,當地領頭羊們思考更多的,可能是為什麽突然冒出來這麽多獵人?
關於體積對比有個非常經典的例子,是原子核對原子,曾有書麵文章提出,兩者的大小差不多是足球和足球場的差距。
但實際更大,原子核比整體的半徑為一比十萬,我們假設原子是足球場(歐盟標準),極限120米長,那麽原子核的實際對比物應該是芝麻(寬度約1毫米)。
也許更小也說不定。
聚集地就是東域星羅棋布的芝麻粒,到處都是,唯一有點差別的可能就是麥稈和掩體要塞。
當然,也就是大點的芝麻罷了。
泣母鎮以西,踏過幹裂的黃土,穿越漫漫沙煙,行進遙遠的距離後會發現先天邊有黃黑色的陰影連綿,那是已經幹禿的山脈,上麵不見一絲綠色,甚至連枯黃的樹根都早已被磨平。
整個山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除了質地堅硬外已無任何生態學意義,當然作為避風處倒還可以。
巨岩連綿的山腳下,有一塊五邊形的聚集地準確的說,是核心呈鐵墨色的五邊形,稍稍有些美帝五角大樓的味道。
但明顯,五邊形隻是核心建築所在位置,特殊規劃出的地形,除了外圍一道鋼鐵城牆,其本身和五角大樓沒有什麽關係。
這個地方叫掩體要塞。
沿著五邊形向外,是一條特別修建的環城河,河岸的土地上能看到不少其他建築,當然還有很多帳篷,它們連在一起,組成簡單的貧民窯。
時已入秋,可鎮上不少人依舊穿著打滿補丁的灰舊單衣。
他們穿行各處,做一些簡單的活計或是蹲在鎮口擺地攤,辛辛苦苦一天後去補給店淘些便宜的吃食,最後回到冰冷潮臭的小帳篷裏,刮刮腳底發癢的爛瘡後疲憊入睡。
廢土上的窮人們掙紮著生存,麻木而頹敗,仿佛一切隻是為了讓身體還有溫度,還能動下去,而動下去做什麽,還有什麽期望他們一概不知。
盜竊、廝殺、詐騙,種種醜惡和肮髒如舞台劇一遍一遍的上演,這不是樂此不疲的鬧劇,善行也好,惡念也罷,都隻是為了活著。
但偶爾會有人把目光投向中央的高聳城牆,目光露出一絲羨豔。
除此之外就沒了,因為踏入城牆的唯一入口有掩體要塞衛兵把守,這些金斯基圈養的惡狗們,會把一切試圖偷渡的人殺死。
掩體要塞的整體結構很奇怪,它是少有開發了“地下空間”的鎮子,而且地底的基建和結構其實更加完備,你可以把它看成巨大的圓柱螺絲,而螺絲的兩端都是五邊形螺帽,把這個設定的模型豎起來,掩體要塞的核心建築差不多就是這樣。
所以這裏還有一個概念,那就是上層街和下層街。
聽名字的話,正常都覺得上層街不錯,畢竟帶個“上層”,高端玩意!
但掩體要塞不一樣,因為廢土上怪物橫行,曾經大破壞時期那些生化怪物基本是以掃地的形式奔襲廝殺,幸存者們都是拚命逃才存活下來,這種級別和規模的暴亂,聚集地不存在守住這種說法。
但掩體要塞做到了,他們開拓了地下空間,通過修建下層街,躲入地下,居然成功避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獸潮,從而使家族的勢力得以保存。
現在下層街是金斯基家族以及所謂精英人士,還有掩體要塞衛兵生活的地方,後續經過拓建,它的空間大的像個鎮子,成了名副其實的“下層街”。
而所謂上層街,不過是安紮一些無權無勢的平民,順帶進行物資交易的地方罷了,繁榮程度無法和下層街想必,重要程度也非常低,幾乎是隨時都可以舍去。
甚至,掩體要塞默認,除非發生了損害掩體要塞本身利益的事情,衛兵可以減少甚至取消對上層街的保護。
一層垂死掙紮的生存。
一層奢淫無度的享樂。
完全相反的兩極生活,如此荒誕卻又真實的存在於此。
下層街,某處單獨隔出的莊園,草地上鑲著一排鵝卵石路,徑直通向一棟淺黃色的歐式建築。
這是金·金斯基的宅邸。
“哈?今年年底開什麽玩笑?”房間內,女孩的聲音清脆悅耳,不過多了些鬱悶。
是珂拉。
如她預料的那樣,自己的父親金·金斯基依舊沒有放棄自己婚姻的事,或者說,沒有放棄聯姻的事。
“這是老爺的意思。”西裝白發的老婦微微弓腰,語氣謙卑,卻不帶一絲歉意。
但珂拉早就習慣了,她知道這個家庭是什麽模樣,感情這種東西很虛偽,說說就好。
“我不同意!本來我就不同意這門親事,為什麽你們直接給我定了終身,甚至連出嫁日期都定好了?!”珂拉秀眉輕揚,顯然是對此非常不滿。
聞言,老婦隻是輕笑搖頭。
她在金斯基的宅邸為傭多年,大小姐什麽脾氣她自然懂,但鬧騰歸鬧騰,這種事不是她說說就能改變的。
也許很悲哀,但在掩體要塞就是這樣,唯獨能裁判所有人生殺予奪的,隻有老爺。
珂拉見老婦不說話,頓時也來了脾氣,在屋裏一陣亂蹦後,桌上床上什麽東西都開始往地上丟,一邊扔還一邊尖叫: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想嫁給一個根本沒見過麵的男人,我不要出嫁!誰再逼我我死給誰看!”
“哇啊啊啊!!!”
“不嫁不嫁不嫁!!!”
金斯基的大小姐看著柔弱,但喊起來嗓門無比之大,套詞也非常熟練,明顯是沒少幹這種事
很快,聲音傳遍了宅邸,幾乎附近所有人都聽到了來自大小姐的憤懣哀嚎。
有人習以為常,笑笑後各忙各的。
有人則是嘖嘖稱奇,笑著和邊上朋友說些什麽珂拉出嫁算是大事,但金斯基除了發了通通告外,幾乎沒有搞什麽額外的排場,據說嫁妝都還沒開始準備。
很快,珂拉門外傳來腳步聲,接著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金黃長袍,麵相雍和的中年男人踏入,進門後稍稍不悅道:“珂拉,不要瞎鬧了!”
金袍男人的話語還算有用。
很快,珂拉停止了在床上的翻滾,起身去看這個所謂的父親,眼神微微冰冷:“嗬,終於是肯過來了嗎?想來從泣母鎮被帶回來後,這還是你第二次見我。”
沒有敬詞,沒有問候,大小姐的每句話都刻著仿佛快滲出水的怨意。
珂拉不是笨蛋,這個年紀的女孩其實已經很少會撒嬌耍橫了,一方麵心智成熟,一方麵這裏沒有她能再肆意依賴的人。
金·金斯基?嗬。
如果不是鬧的附近皆知,怕是他把自己關到出嫁那天,都不會跑來看一眼吧珂拉冷笑。
果然,金·金斯基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笑道:“怎麽會呢,我好歹也是掩體要塞的掌權者,平日裏忙的沒時間見你罷了。”
說著,他走近珂拉,臉上擺出標準的寵溺之色,伸手去附女孩的長發。
“別碰我!”大小姐猛地打掉他的手,對珂拉來講,這個所謂父親的觸碰簡直比吃煮爛的胡蘿卜還要惡心!
“強製給我訂婚事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麽溫柔,嗬嗬,你那副愛護母貓母狗的表情還是留給那些小三吧,我現在懶得看你這種令人作嘔的模樣!”珂拉冷哼。
“唉,珂拉,怎麽說我都是你的父親,自你母親過世以後,我”中年男人搖搖頭,感慨道。
“別談這個,也別打感情牌,當年媽媽去世後,我就沒什麽長輩了,更別提是一個隨意給我聯姻的長輩。”珂拉擺擺手,打斷了金斯基。
她現在不想和他耗時間,沒意義。
因為這個男人非常會打太極,他能用各種方式消磨你的負麵情緒,然後再強加一些你本不願的事情。
說的簡單點,就是虛偽。
聞言,金斯基也好說什麽了,但他繼續保持微笑,問道:“珂拉,婚姻的事情不僅僅於你,於我們掩體要塞也是有好處的,對方是鏽色少女的首領,配得上你,想來嫁過去也不會讓你吃虧。”
“而且本身作為掩體要塞的一員,你的婚姻也不能兒戲,麥稈那小子我知道,皮不錯,但性格太慫蛋了,說到底你也不會喜歡那種男人,頂多就是拉個擋箭牌抗拒抗拒聯姻,這個我能明白。”
“大人也有大人的苦衷啊,其實偶爾我也挺羨慕你,至少還相信所謂的愛情好啦,多說無益,聯姻的事情不會改變,時間約定在下個月的月初,我請算命師測過了,好日子!”
聞言,珂拉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能把強買強賣的婚姻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真有你的。”
金斯基笑而不語。
珂拉搖搖頭,她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她不喜歡,卻無力抵抗。
“我提個要求,額外的。”珂拉似認命般,低聲道:“你若答應,我也不再給你添事,老老實實嫁到鏽色少女。”
金斯基有點詫異,但還是點點頭:“你說。”
“出嫁的護送隊伍,我要指名聘請一個獵人當然,報酬你付。”珂拉說道,腦海裏浮現出一個人影。
不知怎麽的,她心情有些異樣,沒來由的多了點期待。
“可。”金斯基點點頭,笑道:“一個獵人而已,等快到那天了,給我名字就好,女兒的要求我一定會滿足。”
珂拉嗬嗬。
中年男人也不鬧,他保持著笑容,慢慢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