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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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終於能喝個盡興了。
他這次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才能喝兩口的。
就是那啥,奉命!奉命!
突然,蘇老爹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好像不能喝盡興!
蘇老如同雷劈似的,滿臉苦澀。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不能喝多就不能喝多吧。
還是寶貝閨女比較重要。
他還是更想知道閨女的事情的。
想到這裏,蘇老爹就向著老張頭家走去。
當然,這一路上他都是避著人的,畢竟,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是不允許的。
要是被別人看見,並且舉報了,那他們家就完蛋了。
前兩年批鬥的時候,他也見過不少,那畫麵太慘烈了。
讓他一個人大男人看了,都受不了。
更別提他嬌嬌軟軟的寶貝閨女和一把年紀的老妻了。
走到老張頭家門口,蘇老爹敲了敲門。
“篤篤篤”,蘇老爹沒叫,隻是敲門。
裏麵沒有動靜,自然沒有人開門。
蘇老爹納悶了,這門是從裏麵開著的,為啥沒有人來開門?
轉念一想,蘇老爹就明白了。
老張頭也是前些年被批鬥過的,隻是後來大隊長主抓生產,也就沒有搞這些有的沒的了。
自那之後,老張頭連帶著老張頭一家就在向陽大隊低調下來了。
還是被批鬥怕了啊。
蘇老爹感概,但是蘇老爹也不能批判這件事情的對錯。
隻能說,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啊。
但是閨女的酒席可是大事兒,蘇老爹隻能繼續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
開門的是老張頭的孫子。
老張頭的孫子警惕的看了一眼蘇老爹,“你來幹什麽?”
蘇老爹從口袋裏麵摸出一顆糖,遞給了老張頭的孫子。
老張頭孫子明顯很想要,但是並沒有接。
蘇老爹也不惱,說道,“你爺爺在嗎?”
“爺爺不在!”老張頭的孫子脫口而出,不為別的,就是他不想爺爺在被批鬥了。
蘇老爹不信,“那你爺爺去哪了?我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找你爺爺喝個酒。”
蘇老爹舉了舉他手上提著的酒瓶子,預示著他的話的真實信。
老張頭孫子看著蘇老爹,打量了好幾眼,將信將疑。
都是一個大隊的,老張頭孫子還是認識蘇老爹的,隻是,他害怕蘇老爹是來……
前幾年的時候,他也不小了。
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想到批鬥的時候發生的事,老張頭孫子眼裏閃過一絲恐懼。
就連蘇老爹,他也看不順眼。
就在這時,老張頭出來了,問道,“阿致,誰來了啊?”
老張頭的孫子名叫張致。
——“致”取自成語“格物致知”,意為窮究事物原理,從而獲得知識。此外“致”也有到達的意思,寓意取得成功,屬於非常有寓意內涵的名字風格。
老張頭雖然是看風水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他沒有文化。
他也是上過學堂的,而且他的祖父還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夫子。
老張頭讀過書,但是他更喜歡風水八卦。
為此,他還特意的去鑽研過。
要不是他替人看風水,也不會被批鬥。
要不是被批鬥,他的兒子兒媳婦兒也不會死,他的阿致也不會沒有爹娘。
想到慘死的兒子兒媳,老張頭就心裏酸酸的,很是愧疚。
都怪他啊,都怪他。
死的該是他這個老頭子,而不是兒子兒媳啊。
要不是,要不是還有阿致,他都恨不得跟著兒子兒媳去了。
他還不能死,他死了之後的話,他的阿致怎麽辦啊?
“爺爺,是蘇爺爺來了。”張致轉過頭對著老張頭說道。
其實,他很想說沒有人來的,但是他怕他爺爺已經看到蘇爺爺來了。
他不想說謊,因為爺爺說過,說慌不是好孩子。
他不想當說謊的孩子。
“是蘇老哥啊。”老張頭也看見了蘇老爹,繼續說道,“蘇老哥,你來我家是有什麽事兒嗎?”
“沒什麽事兒,我來找你喝兩杯。”蘇老爹舉了舉手中的酒,說道。
老張頭不信,沒事兒的話,可沒有來找他。
他估計,蘇老哥是來找他看日子的。
至於看風水,這時候的人沒人敢來找他看風水,而且他早已經立誌,不看風水啦。
老張頭明了,“進來吧,好久沒有喝過酒啦。”老張頭揮了揮手,示意孫子放蘇老爹進來。
“爺爺……”張致埋怨的喊。
他不希望爺爺在幹這樣的事情了。
老張頭走過來,拍了拍張致的肩膀。
跟他示意,沒事兒的。
“阿致,你去拿兩個碗來,我陪蘇老哥喝一杯。”
“爺爺!”張致不想去。
老張頭拍了拍他的手,“去吧。”
張致跺了跺腳,聽話的去了。
老張頭看向了蘇老爹道,“不好意思啊,蘇老哥,小孫子頑皮。”
蘇老爹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老張頭的孫子為什麽會這樣,他附和著說道,“小孩子嘛,就這樣。”
老張頭點頭,把蘇老爹帶進了屋,“坐吧。”
“好。”
蘇老爹把酒瓶子放到了桌子上,這時,老張頭的孫子張致也拿了兩個碗進來。
“爺爺,蘇爺爺,給你們碗。”
“真乖,來,給你糖。”蘇老爹突然想起,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張致並沒有接他手中的糖。
張致見蘇老爹都給他兩遍了,他是真的想給他糖的吧?
張致咽了咽口水,看向了他爺爺,他其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過糖了,他可以接這個糖嗎?
感受到孫子眼中的渴望,老張頭很愧疚,這幾年他一直沉浸在兒子兒媳因自己而死的愧疚中,忘記了孫子也是一個孩子。
喜歡玩兒,喜歡糖,喜歡……
他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爺爺。
老張頭歎了一口氣,說道,“阿致,拿著吧。”
見爺爺同意了,張致這才接過糖,禮貌的向蘇老爹道謝,“謝謝蘇爺爺。”
“不用謝,都拿著吃吧。”蘇老爹瞧他可憐,又從口袋裏麵掏出一把糖,放到了張致的手裏。
“這也太多了吧?”老張頭說道,他這幾年除了上工,從沒有去過供銷社,但這並不代表著他不知道這一把糖的貴重。
而且這可是大白兔奶糖啊,比水果糖還貴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