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NPC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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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風箏大賽與殺豬匠
我們在這個港口小鎮找了一間旅店住下。
下午的時候,我問了蕾莉雅關於聖器的事。
她說我們到達的時間很恰當,過幾天這裏會舉行放風箏大賽,優勝者可以在一大堆寶物中選擇自己喜歡的東西,而聖器之一的劍就在裏麵,隻不過島上的人不認識罷了,因為沒有別的聖器在附近劍是不會變回原樣的。
和她在這個小鎮鹹魚了幾天後,終於到了放風箏大賽的日子。
地點在港口鎮北邊郊外,有一片很大的草原,感覺有幾十平方公裏的樣子,偶爾也有一些小土坡,但不高。
遠處有一個土坡比較引人注意,明明不是櫻花盛開的季節,土坡上的那棵巨大櫻花樹卻不停地飄落著花瓣,很詭異。空曠的草原上這樣突兀的一顆樹,我一點也不覺得它美,反而覺得有一種巨大的孤獨感。這一瞬間,我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孤獨還是為那棵樹感到孤獨。
這樣不真實的感覺,讓我越發地想逃離這個世界,在和這個世界的聯係變深之前。
回過神,蕾莉雅已經拿起風箏準備好了。四周的參賽者也全神貫注地等著裁判發號施令。
風箏是參賽者自製的,不得附魔,不得施加一切非人類力量,不然違規。蕾莉雅和我都不會魔法,作品造型土是土了點,至少是很正常的。
至於一些悄悄附了魔的風箏,已經被一個叫阿瑞沙的少女檢察官排除了。
獲勝方式很簡單,從這裏出發,終點在幾公裏外的櫻花樹那裏。誰的風箏留到了最後並且飛得最高就算獲勝。
不過!比賽過程中是可以相互幹擾讓對手無法繼續的,隻要不造成嚴重的人身傷害就不算違規。比如扔臭雞蛋在對手身上,或者把禁錮魔法甩在對手身上禁錮對方幾秒鍾.......
其中有一個注意事項是不能破壞對方的風箏,隻能想辦法讓對手主動放手。
所以,這種比賽一般都是兩人以上參加的。一人負責放,其餘人負責攻擊別人保護隊友。
很顯然,我就是那個肉盾了,本大爺無敵之軀免疫一切魔法物理傷害。
來吧,互相傷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們是生麵孔,裁判一聲令下後,附近的很多人都開始朝我們攻擊,熱情地可怕。他們簡直是身上有什麽就朝我們扔什麽,講真,我感覺我都可以開一家超市了,我要是有個空間戒指什麽的,我一定不會猶豫地收下這些“禮物”。
旅行了這麽久,我終於發現蕾莉雅這個npc的用處了,她唯一的技能就是放風箏........這點我不得不佩服,大家才放到二三十米的時候,她已經放到一百多米的高度了。
在我這個無敵之盾的掩護下,她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她一個人遙遙領先。而我,則在後麵慢慢地解決對手.......
等到視線之內所有的對手都被我解決後,我開始向終點跑去。
然而,我看到蕾莉雅時,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哪個混蛋在距離櫻花樹十米的地方挖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一心隻知道往前跑的蕾莉雅剛好跌了進去,卡在洞裏無法動彈。她兩隻手死死地抓著風箏線,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眼神卻異常的堅毅。
“喂,你怎麽了?”我趕緊衝過去。
“快!把風箏拉到櫻花樹的位置就贏了!”她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喊出這番話。
為了不辜負她的期望,我解開她手上的風箏線,剛打算走向櫻花樹時,線斷了。
它居然莫名其妙地斷了!Wtf?!
我絕望地看著風箏消失在天空中.......
輕輕地看了一眼蕾莉雅,她已經氣得暈過去了。
我能理解那種感受,就像辛辛苦苦養了幾年的大肥豬突然在某個夜裏跑了一樣。
沒過幾分鍾,裁判和檢察官來了。
雖然風箏沒有到終點,但我們是走得最遠風箏放得最高的,所以,冠軍還是我們。
相信她醒來也會安心吧。我看著擔架上的蕾莉雅這樣想著。
這蠢女人真倒黴,掉進洞裏就算了,居然還斷了幾根肋骨。檢察官說出這個結論時,我真的忍不住笑了,放風箏也能斷幾根骨頭,簡直前所未有史無前例啊。新聞裏說被線割傷的不少,但是斷幾根骨頭的,真沒聽說過。
去寶庫選擇獎勵時,我全程都是一臉冷漠。整個地下大廳裏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金屬破爛,跟廢鐵回收站似的,但是這樣形容也不完全,也有許多好東西的,僅僅是因為沒人把這些東西排列整齊罷了,所以看起來就像垃圾堆。
我手中拿著從蕾莉雅脖子上取下的項鏈,慢慢地走在地下大廳中。
由於每一屆大賽隻有冠軍才能領獎,我並不擔心有人打擾我。越往深處走,項鏈逐漸發出光芒,等到光芒有些耀眼的時候,我終於挖到聖劍了,被金幣埋了三米深的一把鏽劍。
鏽劍在項鏈光芒的照射下,金光一閃,變得鋒芒四射。聖劍恢複後,項鏈的光也慢慢熄滅了。
我在地下室隨便找了個劍鞘把聖劍插了進去,然後離開了寶庫。
........
蕾莉雅在旅店躺了一周,其實骨折當天就被阿瑞沙檢察官用魔法治好了,隻是她當時太生氣了,造成氣血紊亂,不得不多休息一下。
阿瑞沙還囑咐我要多買點好吃地給她補補身體。我肯定是沒意見的,畢竟是靠著蕾莉雅這家夥才得到聖器的,距離我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這天,我提著雞鴨魚肉等一大堆東西回旅店打算慶祝她康複的路上,被一個提著殺豬刀的胖子攔截了。
這人......不簡單。我看一眼就知道,因為.......他體恤衫上印著兩個醒目的中文字體——魔王。
這遊戲裏所有可見的文字都不是中文,突然一個穿著“魔王”體恤衫的人出現在你麵前,難道不是自暴身份嗎?還深怕玩家不認識。
蕾莉雅曾經說過,這個遊戲中是有一個叫魔王的大boss存在的,他的目的是破壞聖器,稱霸世界。
喂,這破遊戲能不能認真設計一個像樣的魔王啊,這樣一個看起來和殺豬的沒區別的胖子,穿件印有魔王字樣的體恤衫就是魔王了?臥槽,誰信啊!好歹加個披風,頭上長犄角,身披黑色鎧甲,腳踏閃電啊!體恤衫加藍白條紋的沙灘褲是什麽鬼!我隻見過藍白條紋的**啊!
不過,根據這破遊戲不按套路出牌的尿性.......
我把買的東西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後,站到他對麵十米遠的地方。
“閣下是?”我忍著笑禮貌問道。
“在下魔王。”
那死胖子居然麵不改色地說了出來。
好吧......勉為其難地把你當做魔王吧。沒記錯的話打敗你就能退出遊戲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贏呢.......
“請問魔王大人您有何指教?”
在我說出這話後,他愣了好久,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本書,翻了幾十頁後,露出那種演員忘詞半天終於找到台詞的表情。
“啊,對不起,忘詞了。”他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嗬嗬......”還真是找台詞。
喂喂喂,這遊戲到底有沒有設計魔王這個角色啊,這種臨時工真的好嗎?造型我已經很絕望了,台詞都背不熟,這場遊戲體驗我要給頂級差評的,你們怕不怕?!
當我還在心底不停地吐槽時,殺豬匠已經提著殺豬刀飛過來了,一眨眼就到了我眼前,他肥胖的身軀帶起的狂風裹挾著漫天的殺意我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他雖然胖,但是身體可是無比靈活的。
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招式,他試圖一刀就砍下我的頭。
我承認,這零點零幾秒的時間裏,我腦海中飛速地閃現著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畢竟我隻是個開鎖匠,開鎖匠怎麽可能打得過殺豬的。
不過說起來也真奇怪,潛意識裏認為自己要死了,回憶的內容大多數都是發生在這個垃圾遊戲世界。早知道就在有錢時自己多去一去遊樂場了,說起來這二十多年來也隻去過一次遊樂場罷了,還恐高怕鬼的,敢玩的項目也就碰碰車和旋轉木馬這種不刺激的......
下一秒,我被一股巨力砍翻在地。
我摸了摸脖子,頭還在,沒有傷口。我想起來了,我有不死之身,即使麵對魔王也是不死的,真是太好了。不過那恐怖的殺意是真的對我造成了精神攻擊,讓我潛意識裏差點就認為自己死了。
然後,我聽到了一句口粗。
“臥槽,老子的刀!”死胖子看著巨大缺口的殺豬刀一臉的難過。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走過去安慰道,“對不起啊,你這刀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他瞥了我一眼,扔下刀,一拳轟在我臉上,雖然在我的感覺裏就像被一隻奶貓拍了一下,但是現實是我本人飛出了幾十米,在牆上砸出一個人形。
我看向殺豬匠,那家夥拚命地揉著拳頭。
我也挺心疼這個臨時工的,看來他領不到工資了。而現在,我也慶幸我選擇了不死之身這個buff,不然早就死了幾十次了。
我剛從牆上跳下來,天空中就降下幾十道巨雷,在我身上轟擊著。
可惜,我除了感覺有點麻以外,沒有任何不適感。他這天雷還不如尤娜皮卡丘的十萬伏特呢。
胖子見我完好無損,還不死心,拿出各種武器砍我,可惜沒一會兒地上就堆滿了廢鐵。為了配合他用新的招式,我還老實地站在原地等他念完咒語超長的禁咒。
其實我也沒多少耐心的,隻是沒跑多遠就被抓回來了,索性讓他死心好了。好歹老子也是有係統眷顧的玩家,能殺死我算我輸。
我大概中午遇到他的,陪他練到了黃昏。他最後一個大技能的咒語竟然念了半個小時,中途還喝了幾口茶。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天地忽然昏暗下來。我頭頂的天空瞬間撕開一個直徑千米的裂縫,裂縫的另一邊是地獄血河一樣的景色,無數的亡魂從血河中鑽出手持鐮刀向我飛來,差點把魂給老子嚇出來了。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這是唯一一個對我有效的技能,無論是精神還是物理。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頭被切斷,飛到空中,然後身體變成了碎片。整個過程沒有痛感,在意識即將消失的一瞬間,構成我身體的碎片又重組了,完好地站在原地。
天空已經恢複了原樣,對麵不遠處的胖子蹲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累得跟狗一樣。
如果不是地上有一灘暗紅的血跡,我可能會以為剛才的死亡體驗隻是大腦臆想的。
“那個.......沒什麽事的話,我可以先走了嗎?我還要照顧病人呢.......”
胖子拿出劇本翻了翻,朝我點點頭示意我可以走了。
浪費了半天時間,終於解放了,好累。
我走了幾十米後,被他追了上來。
他眼神炙熱,我嚇了一跳,深怕他要對我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來侮辱我。
還好隻是我想多了。
他說,“你打敗了我,剛才忘了給你東西。”
“啊?喵喵喵?我什麽時候打敗你了?難道不一直都是你單方麵在虐我嗎?”
“大兄弟,話是這樣說沒錯,現實也的確如此。可是我並沒有殺死你,反而是你打敗了我的精神,作為獎勵,我得把這個給你。”
當我打開他給我的紅盒子時,我愣了一下,這特麽,有點像蕾莉雅說的聖器中的耳環.......
“傳說中三聖器之一,拿去吧,絕對正品,舉世無雙獨一無二,如果有假,包退換。閣下退出遊戲後記得給好評哦~”
我去尼瑪的,才說了獨一無二,哪來的退換之說?!
算了,我懶得計較這麽多了,肯定是寫台詞的人太不認真了。不過這耳環看起來確實與眾不同,有種聖神感。
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話說魔王也打敗了,並沒有直接退出遊戲,難道要等三聖器集合?算了,管他什麽呢,反正馬上就知道結果了,總有一個是讓我退出遊戲的辦法。
我把耳環裝進口袋裏,提著東西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回頭的時候,殺豬匠不見了,而剛才破壞的場地也全都複原了,仿佛我這個下午遭遇的悲慘對待都不存在一樣,報警也沒證據。
這一瞬,我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難道我在樹下睡了一下午做了一個被虐的惡夢?這特麽.......
我趕緊把手伸進口袋裏,然後我長噓一口氣安心了。
被打是真的,耳環還在。
至於恢複原狀的場景,隻能歸咎於係統修複太心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