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漢臉上也帶上了幾分惶恐，蠻族揮刀南下，劫掠目標往往都是邊境城市。

    雖然第一層防線乃是西涼，可是涼州地廣人稀，其本身有極為善戰，有很多時刻，蠻子並不會去和他們硬碰硬，反而是往更深處截略。

    與涼州接壤的，自然是天水武威武都等郡，有些閱曆的人都曾經曆過蠻兵的劫掠。

    他們知道後者的殘暴，完全把中原人當做是兩腳羊來對待。

    有糧食的時候，那就以殺人為樂，沒了糧食了，直接吃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陡然聽聞有蠻兵即將到來，小老漢身體頓時打了個哆嗦，感覺冬日的暖陽也帶上了一絲徹骨的寒意。

    “他們…不，陸大人應該不會允許蠻子到處破壞吧…”

    小老漢的聲音有些顫抖，身體都開始發軟了。

    鄉長畢竟在當初見過了數萬兵馬被陸鳴所攝，哪怕無人看管，也不敢去責罵的名場麵，另外加上曾在數萬民眾麵前為陸鳴正名的經曆，旁的不說，膽子倒是磨練出來了。

    他中氣十足的道：“有何可擔憂的？陸大人打服了蠻子，百姓們還敢去造陸大人的反，四舍五入，就算蠻子作亂，一人一拖鞋也就打下去了。”

    小老漢看了他一眼，深深的翻了個白眼。

    你這怕不是昨夜的馬尿喝多了，今天還沒睡醒呢吧。

    君子可欺之以方，小人你敢動一下試試？

    試試就逝世…

    調兵遣將，等到西涼羌族兵正式到達之後，已經過了十日。

    軍伍之中，士兵已然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軍功乃是一個士兵上升的最好階梯，對於好戰之人而言，如此無聊的冬日生活，反倒是在浪費生命。

    眼下終於等到了集合隊伍，能夠出兵，自然是極為暢快的。

    陸鳴召集了所有人，在校場之上發動了動員令，並且大手一揮，給予了眾將士們最後半日的休息時間。

    在這半日之中，城內所有的消費，都由陸公子買單。

    這頓時讓所有的將士士氣大漲，城內喜氣洋洋，如同過年了一般。

    哪怕是從西涼調過來的蠻兵，陸鳴也是一視同仁，給予了相同的優待。

    一時之間，許多蠻子都紅了眼眶，頗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意思。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對中原人的態度確實是當做兩腳羊，隨意殺戮，但是與之相對的，中原人也是將其當做蠻夷來看待。

    即便有收服之人，也是動輒打罵殺戮，沒把其當做人來看待。

    陸鳴的一視同仁之舉，反而起到了極好的收心效果。

    對於陸鳴而言，他倒是沒考慮這麽些。

    之所以如此大氣，僅僅隻是因為在城中的消費點也就那麽幾個而已，無非是些紅帳子，亦或者是飯堂酒樓。

    後者的進貨現在還依靠在甄姬手下的商會，供應全城吃上一頓，完全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而至於青樓雅苑…陸鳴表示，他本身與黃賭毒不共戴天，在進入天水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將其把握在了手下，已經算是官方產業。

    官坊，平日裏掙了多少錢，這一次無非是吐回去一些罷了。

    更何況，姑娘們就那麽一點點，哪裏夠得上讓幾萬人去輪流呢？

    有不少的人甚至排起了長龍，催促著前方的弟兄快點解決，讓他們也有進入賢者時間的機會。

    蒙古騎、火器營這類陸鳴的老部下倒是軍紀嚴明，沒有出現徹底放縱而去騷擾百姓的情況。

    在這一點上，蠻兵的紀律性就差了很多，有不少人精蟲上腦。

    陸鳴的錦衣衛和暗影衛此次沒有獲得放鬆的時間，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此方麵，膽敢向百姓伸爪子的，有一個砍掉一個，並且還會連累親眷，輕則數年充作官奴，重則杖斃。

    如此鐵血政策，在殺雞儆猴之後，終於讓所有蠻兵都安分了下來，心中對陸鳴升起了濃濃的恐懼，讓他們不敢在危險的邊緣不斷去試探。

    麵對著麵容體態明顯和中原人都有差距的羌人，城內百姓初始時人心惶惶，擔心會遭到不公正的待遇。

    不過很快，在發現了這一批人雖然有些毛手毛腳，但是最終也不敢伸出魔爪之後，他們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

    人的適應性是極強的，有些膽子大的好事者，居然還聚集在了城內的紅帳子旁，一個個開口，對著蠻兵的表現品頭論足。

    “嘿，朝著這家夥體塊兒這麽大，結果是個快槍手，可惜了…”

    “這一次之後，紅帳子裏的小姐恐怕都要被徹底灌滿了，我心中怎麽還有點膈應？”

    “這就跟痰盂似的，二手的或許可以不嫌棄，可是既然都滿到要溢出來了，恐怕就……還是找個良人家接盤吧。”

    無論在哪個年代，老實人都活該受到欺負。

    城中士兵的表現也傳入到了陸鳴的耳中，錦衣衛的態度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蠻兵就像是一顆肆意生長的大樹，隻有從一開始就不斷修剪枝椏，才能保證這棵樹不會長歪。

    不然的話，一旦等其徹底成勢之後再想要去修剪，那就有些太費剪子，而且還容易崩斷了牙口。

    熱鬧了一整夜的紅帳子徹底安靜了下來，不少人員玉體橫陳的躺在桌上，喊的連聲音都嘶啞了過去。

    翌日，全軍出擊。

    因為人人都在被催促，倒是沒有讓人出現那種躺在女人肚皮之上導致腿軟腳軟的情況發生。

    軍容整齊，於百姓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他們需要去和魏國打仗的，甚至有可能直接和我們家裏還在當兵的那些個人對上，按照道理說，我們應該是期盼著他們完蛋才對，可我怎的沒有這個感覺呢？”

    “嘿，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也是這麽想的，我都鄙棄自己是個白眼狼了。”

    “人終究還是要過日子，在誰的統治之下能夠過到好日子，我們就擁護誰。”

    “也是，可惜沒有給家裏那個小的傳信的方法，不然的話我肯定要讓他趕緊滾回來上工哩，吃著蜀國用著蜀國的，他卻在跟蜀國作對，怎麽想心裏都有些別扭。”

    城中百姓們的議論聲紛紛，有人自發的拿出了些擺件，祈禱著士兵們能夠平安回歸來…<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