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看我的眼神多了蒼白無力，那一刻我覺得她好像過得也不怎麽樣，這麽兩個磨人的小家夥都是她一個人帶，曲清宵又經常不在，結果不管怎麽教還是不服管教，有時候她也會覺得累吧？可曲清宵並不會心疼她幾句，有時候她可能需要的就隻是幾句寬慰。

    “孩子還小不是她們能胡作非為的理由，清宵又不怎麽在家，我一個人真的是快被她們折騰瘋了……對不起啊香菱……好不容易跟老七回來一次還弄成這樣……”

    我看顏如玉都快哭了，急忙拉著她坐下：“沒事的，我都沒放在心上，就隻是摔了一下而已。別這樣，大過年的，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大哥也回來了，不挺好的麽？別讓他看見你流眼淚，你過去可不是這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都不知道她們倆多混蛋！上上下下沒誰帶得了她們，從小我就自己一個人親力親為，最嚴重的一次她們把兩個下人弄得修為盡毀，那事兒我都沒敢讓清宵知道，清宵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嚴懲她們。我知道我不該護著她們，這是在害她們，可她們也是我親骨肉，我舍不得看她們受罪……不過回頭想想，愛一個人哪裏那麽簡單？嗬……”

    她是趁著周圍沒別人才跟我說這些的，很快其他人就陸陸續續的過來了，話題也就終止了。大過年的，就算戒了飲食的也會上桌聚一聚喝兩杯。

    曲清宵是最後一個到的，在曲清宵麵前顏如玉永遠都是溫婉賢淑的形象，剛才的無助和苦悶仿佛都不在了，看一眼曲清宵她就覺得世界都變得美好了一樣。

    曲清宵來了之後見老四的位置空著，冷聲說道：“老四呢？”

    老六撇撇嘴：“說不想看見老七，就沒來。”

    曲清宵不溫不火：“讓他滾過來，沒輪到他置氣的份兒。”

    曲清宵說話的時候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現在曲家是他當家做主，偏偏又是個大冰塊兒，沒誰敢惹。

    老六很快就把老四帶來了，老四被長蟲揍得挺慘，不過還是能一瘸一拐的走路，臉都被打變形了，一隻眼睛還腫得眯成了一條縫兒，雖然很慘，但是真的很好笑，要不是我狠心擰了自己大腿一把，我肯定會忍不住笑出來，反正老六是笑著來的。

    老四來了之後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先看了眼曲清宵，然後極不情願的舉起酒杯對著我和長蟲說道：“老七、弟妹，對不起，今天是我的錯。”

    甭管情不情願吧，人家都認錯了，表麵功夫我們還是要做的。我推了推長蟲，長蟲一萬個不樂意，甚至還哼了一聲。我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漫不經心的站起身舉起了酒杯，不過把臉別到了一邊去了。

    這事兒長蟲做個代表就行了，我沒站起來，因為我打心眼兒裏不樂意原諒老四！

    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曲清宵看著老四說道：“從現在開始，以後每月初一到十五你替我去守丹爐。”

    老四眼睛一瞪：“為什麽啊？我都認錯了不至於還要罰吧？大哥，你不能這麽偏心眼兒啊，什麽都向著老七！”

    曲清宵沒說話，老四認了栽，一生氣，那隻腫了的眼腫得更厲害了。

    顏如玉一聽每個月初一到十五老四都會去幫曲清宵守丹爐，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清宵，那初一到十五你回來嗎？”

    曲清宵淡淡的‘嗯’了一聲，顏如玉垂下頭笑容怎麽都藏不住，我猜我們之前說話的時候曲清宵聽到了，不然他不會突然做這樣的決定，對老四的懲罰也隻是個幌子，他還算是個好男人，就算不會說情話，起碼知道顏如玉不容易，每個月還會抽半個月時間回來陪陪她。

    飯吃到一半兒曲清宵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看著兩個孩子不說話。兩個小家夥嚇得一個激靈，立馬跳下凳子對著我跪下磕頭磕得‘砰砰’響：“七嬸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原諒我們吧！”

    我服了，曲清宵真的是牛X，他的眼神殺還真沒有誰能扛得住的。

    我擺了擺手：“沒事兒了，吃飯吧。”

    兩個小家夥看了看曲清宵，曲清宵點了頭她們再敢繼續上桌吃飯，全程老老實實的，真看不出來本質其實特別皮……

    吃過飯之後曲清宵把長蟲叫走他們倆單獨喝酒去了，我跟顏如玉在她房裏看著兩個孩子，顏如玉讓兩個小家夥自己打坐，我則是跟她閑聊。

    她學著古時候的人類刺繡，繡的是一件白袍上的月白色雲紋，一針一線都很精細，不用猜也知道這衣服是她親手為曲清宵做的。

    我雙手托著下巴：“你手工活兒可真好，長蟲這輩子是穿不上我親手為他做的衣服了。”

    顏如玉抿嘴輕笑：“你們人類不一樣，我們還是覺得從前的衣物穿著舒適，你們穿的那些新奇的衣物我們穿不慣。”

    我問她：“你要不要試試給他做別的顏色的衣服？白色太單調了，雖然好看。我覺得大哥穿別的顏色的衣服也好看。”

    顏如玉怔了怔：“怕他不喜歡，所以沒做過。”

    我說道：“要大膽嚐試嘛，雖然我沒試過，但我敢打賭，就算我給長蟲一件花衣服他也會穿。”

    顏如玉笑了笑沒說話，她不敢試。

    我勸他：“試試嘛，我覺得黑色也不錯，深藍色也不錯，就是那種介於黑色和藍色之間的那種……”

    顏如玉猶豫了一會兒伸手一揮，原本白色的布料變成了黑色，那月白色的雲紋也不突兀，反而增添了不一樣的風采，不得不說她還真是心靈手巧。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真的會喜歡別的顏色嗎？我沒見他穿過其他顏色的衣服，從小到大他都穿白色。”

    我問她還有多久完工，她咬斷了線頭：“已經好了。”

    我幫她把衣服疊起來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去幫你探探口風，你等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