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蟲撇撇嘴：“你都交代了，肯定不能動手啊，他們怎麽損九兒的，我怎麽損回去了，我曲家的人不可能白白讓人欺負，我想激怒他們動手來著，可惜他們慫，從頭到尾都沒敢動手，沒意思。”

    我捏了捏他的臉頰：“行了，起來了，我收拾完就走了，你要是動作慢我就不等你了。”

    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我過去敲了敲陳笑的房門：“笑笑，起來了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開門的是柳青，他小聲問我：“什麽事兒？她還在睡覺，這陣子都吃不好睡不好的，遭罪得很……”

    我壓低了聲音說道：“昨晚上在堂口十一點的時候有個死人去找笑笑，說是她爸欠那人一個人情，要找笑笑還，我讓那人跟我說什麽事兒，那人也沒說，直接走了，說回頭再來找笑笑。”

    柳青皺起了眉頭：“一個死人找我女人做什麽？笑笑現在懷有身孕哪能見那死人？我知道了，這事兒我來弄，我今天去堂口等那家夥。”

    我有些不放心：“既然人家說了是笑笑的爸爸欠他一個人情，你說話就不要太衝，能還了這個人情最好，別搞砸了，死人得罪了麻煩得很。”

    柳青沒當回事兒：“我知道了，怕什麽，不就是還個人情麽？對了，他穿的什麽顏色的衣服？”

    我說道：“紅色。”

    柳青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紅色？你確定？！”

    我有些懵：“對啊……我又不瞎，我看得很清楚，不信你問我女兒，她最先看見的。”

    柳青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下巴：“放他娘的屁吧，還還人情，穿紅衣的死人隻會找人索命，這得多大的人情？不行，今天笑笑也得去堂口，她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

    我被他說得都緊張起來了：“那你看著安排吧，堂口裏人多，笑笑在那裏也安全，你別都告訴笑笑嚇唬她，她現在經不起嚇。”

    柳青說他知道了，這一大清早的我被他弄得有些心神不寧的，到堂口煮茶的時候還把手給燙了一下，起了一個小水泡。

    陳笑還不知道這事兒，隻當柳青帶她出來散散心的，她這陣子人都瘦了一圈兒，孕吐嚴重，臉色蒼白，看著都覺得折騰人，懷個孩子弄得跟得了大病似的。

    晚上我們故意等到了半夜，還是昨天那個時候，剛過十一點那個男的就來了，還是昨天那身打扮。

    不見到陳笑他是不會說到底什麽事兒的，所以我們沒讓陳笑回避，隻是不讓他靠近。

    陳笑在看見那個男的的時候有些害怕，還小聲提醒我：“我爸以前讓我店鋪在晚上十點之前就關門，說是因為十點之後容易遇到死人上門買東西，遇到穿黑衣和綠衣的人家要什麽就給什麽，不能說話問東問西，遇到穿紅衣的……那就等死……”

    我把她拽到了身後：“別怕，堂口裏這麽多人，不用怕他一個死人。”

    那個男的聽見了我說的話，不屑的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輕哼：“陳笑，你爸欠我一個人情，我來討了。”

    陳笑沒想到這人是找她的，她也不敢應聲，身體都在發抖。柳青走到那個男的跟前說道：“她懷孕了，我是孩子爹，你有什麽衝我來。”

    那個男的半眯著眼看著柳青：“衝你？我缺個老婆，你行嗎？沒想到她已經被你捷足先登，那我也不橫刀奪愛，這個人情，就用命還好了。”

    柳青一聽脾氣就上來了：“老子沒揍你你覺得老子脾氣好是吧？！”

    紅衣男人身上突然迸發出了濃鬱的陰氣：“我從地府出來征討，是閻王允許的，你們要是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了。”

    我問道：“陳笑她爸到底欠你什麽人情？”

    紅衣男人說道：“十三年前，她爸不懂行規半夜接待了死人，讓陳笑被纏上了，我救了她一命，跟她爸談的條件是待她長大成人，嫁我為妻，若我想起來就來娶，想不起來就作罷。如今我想起來了……她卻已經嫁為人婦，就當是沒緣分，可這個人情我不想留到下輩子，所以取了她性命就罷了。”

    我看了看陳笑，陳笑搖頭表示她對此事不清楚。如果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人情還真得還，陳笑的命都是他救的。

    柳青聽罷也自知理虧，可現在我們不能退步，肯定不可能把陳笑推出去。我想了想說道：“這位兄弟，陳笑隻欠你一條命啊，可她現在腹中還有胎兒，你要是殺了她，那就是兩條命，你這樣不光人情沒討回來，還得倒欠她一條命，所以你現在這樣做不合適。”

    紅衣男人脖子僵硬的轉動著，看了看陳笑又看了看柳青：“兩個大人，一個孩子，死哪個，你們選。”

    柳青那暴脾氣直接就要揍人，長蟲拽住了他：“別衝動，咱們理虧。”

    紅衣男人根本不慌，從他身上濃鬱的陰氣看來，這家夥不是個善茬，就算我們人多勢眾，也不可能毫發無損，何況這裏還有小孩兒和孕婦，打起來總歸是不好的。

    我充當了調解員：“兄弟，你要怎麽才肯放過他們？別的條件你提提看，隻要不過份，我都可以滿足。”

    紅衣男人沒吭聲，我心也一直懸著，過了半晌他才說道：“別的條件……我倒是可以放他們一馬，但是你們得找到能代替陳笑嫁給我的人，看不順眼的我不要，一定得比陳笑好，各方麵。”

    我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的意思……讓我給你找個……陰婚對象？活人不行啊，我可以試著幫你找找已經死了的人，這買賣不缺德，要是找個活人給你，那是喪盡天良的事兒。”

    紅衣男人淡淡的說道：“可以，隨你怎麽辦，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再來。”

    說完他就不見了蹤影，三天，我三天上哪兒去給他找個對象去？我難道要挨家挨戶的問誰家姑娘在年輕的時候就夭折了，長得還怪好看的那種？我這輩子都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幫人做媒，還是給死人做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