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門德爾鬆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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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法國的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而且順利到超乎想象的地步,再考慮到俄國的伊麗莎白女皇終於也放下了挑戰海寧底線的嚐試,所以環球集團接下來的部署也終於可以麵向歐洲就展開了。

    在此之前,海寧已經在積極的準備從奧地利方麵進行接觸。這也就意味著在德意誌地區,他將站在普魯士的對立麵。但真正對於一個成熟的人來說,往往不止意味著敵於我,甚至更無關於是與非。海寧所要追求的是像一戰時期的美國那樣,趁著歐洲大戰的時候賺一波軍備輸出的快錢。

    目前,他正在這方麵做積極的準備。但這些軍備如果隻賣給參戰一方的話,那麽能夠賺到的錢必然是有限的。所以他也需要開辟第條銷售線路。

    如今,環球集團和英國的談判雖然遲遲沒有進展,但隨著戰爭跡象逐漸變得愈發明顯,英國勢必會更加明確的意識到環球集團的重要性,如果海寧在這個時候再稍加讓步的話,那麽雙方甚至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達成一致。

    所以這方麵的事情是不必太過擔心的。

    反倒是普魯士那邊,海寧素來是缺少關注的,雖然腓特烈大帝的名聲垂範中外,但因為並不在他的火箭計劃當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即便上次他們曾經路過德意誌地區,海寧也沒有專程去拜訪這位大帝,而是讓彼得那個追星族跑了一趟。

    不過這一次,局勢已經不允許海寧再這樣繼續拖大了。

    更何況,環球集團已經在法國國王路易十五世麵前許諾了這次和普魯士的關鍵性會談。他們的目標,是以不惜付出出賣盟友的巨大代價,在關鍵時刻挽救鋪路士的存亡危機為條件,換取對方在未來四十年的雇傭兵國家身份。

    這種身份認同在歐洲曆史上是以其他形式存在過的,隻是沒有以這種名義強調出來罷了。普魯士的前身之一條頓騎士團,就或多或少的帶有這種色彩。但所謂名不正言不順,海寧也沒有把握再換一個名義之後,還能夠讓如今的普魯士回到當年的狀態之中。隻不過在這個一切都可以進行利益交換的年代裏,他擁有在這方麵進行嚐試的天然氛圍罷了。

    既然有,那他當然不建議去嚐試一下了。

    於是,在沒有伴隨任和多餘預兆的情況之下,海寧一行人就輕車簡從地來到了柏林。

    腓特烈二世是從環球集團派駐在普魯士的使者呂特晏斯那裏得知海寧來訪的消息的同時他還收到了一份以環球集團總裁名義發出的請柬。

    請柬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就是一張普魯士常見的紙張,但請柬的內容卻讓他震驚莫名。

    “今有一急務關乎普魯士之存亡,望陛下速速撥冗一見,以免雙方後悔無及。”

    落款:海寧。

    腓特烈二世抬起頭來,陰沉的臉上似乎足夠擰出一條萊茵河來。他問呂特宴斯:“他不來宮裏拜訪我嗎?說句實在的,我一直很想見他。”

    呂特晏斯卻回答說:“可惜如今風雨飄搖的局勢,並不允許你們如此高調的會麵,因此我們隻能安排你們在一個秘密的場合,用身著便裝的方式相見。這次秘會不能讓任何多餘的人知道。”

    腓特烈又看了一眼紙條,無奈的攤了攤手。

    半個小時之後,一身便裝的腓特烈出現在了柏林城內的一處低矮房屋之中。

    在一連串的敲門聲之後,房屋的主人摩西·門德爾鬆,一個當時隻有25歲的小夥子給他開了門。

    海寧站在門德爾鬆的身後,恭敬地向腓特烈行了一禮。

    腓特烈很快還禮,並閃身進了屋子。

    雙方落座之後,主人家門德爾鬆的妻子為他們端上了茶水和點心,然後她就和丈夫一起躲進了隔壁的臥室去了。

    腓特烈甚至還聽到了年幼孩子的哭泣聲,心腸其實並不算冷酷的他忍不住問道:“我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沒有,誰家的小孩子都會哭鬧的。我家孩子比這還要凶。”

    腓特烈並不知道保羅就是海寧的孩子,他甚至對於剛剛誕生在聖彼得堡的那位沙皇繼承的名字都不夠熟悉,至少比起海寧這個名字來說,出現的頻率就較低上太多了。

    但他從海寧的回答當中,還是聽出了一個平凡之人的觀察角度。所以他認為海寧並不是一個像他一樣的傳統貴族。

    像這樣的人經常有他們的獨特思維,能夠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去觀察問題。當然他們的觀察結果也有可能是難以理解的。

    但願這一次,海寧帶來的說辭能夠走進他的思維當中。

    因此他就這剛才的話題繼續道:“那我們恐怕仍然得節約時間,我可不想在這裏留下壞名聲。”

    “你放心,這個猶太家庭的男主人和呂特晏斯是至交好友。雖然呂特晏斯來到柏林的時間並不長……”海寧剛囉嗦完這一句就見對方的臉上又擰出了一條易北河來,他趕緊調整話語,續道,“但他除了交這個朋友之外,還發現了普魯士麵臨的一些問題。比如法國、奧地利和俄國。”

    “他們好像還沒有達成同盟。”腓特烈對於歐洲如今的局勢也如同海寧一般洞若觀火。而且海貿這個紐帶也讓俄國和法國走得更近,喜歡外交的奧地利首相考尼茨雖然沒怎麽見過海寧,但據說早就已經僵直引為知己。而這三個國家幾乎沒有一個看他們普魯士順眼。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他剛才所說的他們並沒有正式的同盟關係。

    但其實連他自己都很清楚,這一點並沒有多少值得慶幸的地方。

    而海寧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實質性的問題:“您說的對,但他們隨時都可以做到這一點。而你手中隻有一個英國而已。”

    “一個英國難道還不夠嗎?”

    “肯定是不夠的,在你引以為傲的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當中,得到英國支持的奧地利,根本無法對您構成威脅。如今時局變幻,這個一心想要在海外有所發展的島國,肯定更加願意在戰爭當中拓展自己的海外殖民地。法國人可以提供許多他們願意爭搶的目標。所以,他們才願意借助您的力量在陸地上拖住法國,以便達到自己的海外野心。”

    “盟友本來就是要相互利用的,我在陸地上也有自己想要的地方。”

    “是的。但他們的想法必然會分散你們的力量。而且這一次,幾乎所有的陸上強國都站在了您的對立麵。奧地利當年還曾經得到過俄國的支持,但英國為您提供的隻有他的陸上飛地漢諾威而已。更何況據我所知,漢諾威的那個並不願意卷進這場戰爭當中去,即便他們和英國擁有同一位國王。而這樣一來,在您需要麵對一大票陸上強國的挑戰時,他們英國人在海上卻幾乎受不到任何阻擋。所以說,無論你怎麽看,都更像是您受到了那群英國人的愚弄和利用。”

    這番話讓腓特烈停止了辯駁。

    雖然漢諾威是喬治二世的老家所在,但相比起富饒的英格蘭來說,哪塊地皮更加珍貴,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如果必須丟掉一塊的話,那麽英國的漢諾威王朝一定會選擇他們的老家。更何況她們還奢望以不參戰的方式來保全他,這更加意味著法國人可以不受阻撓的,通過他們的東部邊境,撲向普魯士的核心要地,勃蘭登堡地區地區。

    這對普魯士來說當然是形同背叛的惡劣行為。

    雖然說,腓特烈二世其實也曾經暗地裏考慮過這方麵的變化,可是他迄今為止也沒有想到什麽好法子。

    唯一值得慶幸,其實恐怕也難稱慶幸的是,海寧既然遠道而來,並且主動提到了這一點,說不定他可以為自己開拓一個嶄新的思路,當然這肯定不是免費的,但付費方案也並非無可接受。

    所以他問:“那麽您有什麽好的建議呢?”

    海寧歎息一聲:“你果然是個聰明的人。考慮到這一點,我的建議需要從我熟悉的俄國開始講起,以免惹起您的懷疑。”

    腓特烈不知可否的笑了一下,但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繼續聽著海寧陳述。

    “伊麗莎白女皇的身體最近出現了狀況,以她的飲食習慣而論,未來十年就是他生命的最後時光了。她並不喜歡英國,而他的將軍們也把你比作卡爾十二世——那個被彼得大帝打敗的瑞典國王,雖然不適合用來形容您這樣睿智而富有學問的文化人,但他們的態度也已經非常鮮明。”

    “可我知道,英國人已經盡可能地試圖拉攏他們。”

    腓特烈本不該打亂海寧的話,因為這會擾亂海寧敘述的順序。但他的自負,讓他還想在剛才的話題上再掙紮一下。

    海寧對此也很無奈。

    出於保障談判結果的考慮,他必須在這個時候果斷的打破對方的幻想,因此他的回答極其剛猛有力。

    “這個我當然也很清楚,但他們不會成功的。因為俄國的將軍們非常想要拿到霍亨索倫家族,也就是你們家的龍興之地,東普魯士。這塊地皮對他們的誘惑實在是太明顯了。”

    聽到這裏,就連腓特烈也知道,英國人是不可能拿出價值相匹配的價碼的。

    但海寧卻在這個時候又緊跟著說了這麽一句話。

    “但我會在這其中盡可能的斡旋。不管那些將軍們原來怎麽想,我都希望俄國政府能夠與英國政府達成一定的妥協和默契。比如互相不攻擊對方的本土。而我來到您這裏,也是希望與您達成相類似的默契。”

    這話立刻讓腓特烈的眼睛亮了起來。

    雖然海寧還沒有提到具體的措施和策略,以至於這段話聽起來有些雲山霧罩,但是腓特烈已經有所猜想,即便他不敢斷定,也願意繼續用不斷拋出來的問句,去試探甚至推動雙方合作的達成。

    “那麽您的意思是?”

    “我們會盡可能的延緩進攻的時間,讓您優先去對付奧地利人,他們在巴爾幹半島上與俄國有利益衝突。”

    “等一下,我聽說您最近一直在積極的和奧地利進行接觸,甚至已經有傳言說你們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隻是還不為外人所知罷了。但不管怎麽講,您剛才的那個建議好像對奧地利來說,也算得上是一種背叛。這讓我很想請教一下,您這樣的做法合適嗎?”

    麵對這樣的指責,海寧的臉上古井不波,反而隻是笑道:“你不用為您的表妹夫感到惋惜。實話告訴你吧,我的手下們正在和他們醞釀一次更加實質性的利益交換,我甚至因此而有可能成為一名歐洲的貴族。但我知道你肯定能夠看得出來,我對歐洲貴族的那些繁文縟節沒有絲毫興趣。我認為那樣的身份隻會束縛我的天性。不過你我都很清楚,他們那翻開價隻不過是一些誠意的表現罷了。我們的存在可以很好地幫助他們保住奧地利的許多省份,正如同我們也可以在關鍵的時刻保住您的普魯士那樣。當然,這首先得得到您的同意,畢竟我們的要價也不是很便宜。而且這個要價還和某些貴族有關。我早年間就已經聽說,巴伐利亞的統治者好像是個子嗣艱難的貴族,如果他們在繼承過程當中遇到什麽困難,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競爭一下那個位置。”

    聽到這番話的腓特烈二世當場變得目瞪口呆。

    位於西部德意誌地區的巴伐利亞緊挨著南尼德蘭,而且巴伐利亞選帝侯還同時掌握著普法爾茨選帝侯的大部分選舉業務,這是後者在三十年戰爭當中敗於白山戰役之後所造成的一係列結果所致。

    可是選帝侯畢竟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候選人,而後者是用來保護基督教的,但海寧卻連個教徒都不是。

    這讓腓特烈不得不多問一句:“您是準備在不受洗的情況之下就接受那一職務嗎?”

    “是的。”

    腓特烈忽然站了起來:“可是我們有……”

    “我知道你們可能有規定,當然也可能沒有,我甚至不屑於去查一查,因此也更加不限於遵守或者違反它。”

    “您這樣說,就不怕我告訴裁判所嗎?”

    海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尊敬的陛下,您比我更清楚現在的時代。人們的思想早就已經擺脫了迷信的牢籠,尤其是像您這樣富有遠見的統治者,如果能夠拿到我們讚助的線膛步槍,您肯定會考慮讓我成為巴伐利亞選帝侯的。噢,不,應該說是巴伐利亞大公。”

    腓特烈的內心突然掙紮起來。

    他的金庫裏,如今躺著600萬塔勒,這是他認為足夠應付兩場戰爭的儲備。給軍隊添置一些火器,尤其是先進的火器,顯然也在考慮的範圍之內。

    但海寧卻緊接著又一次補充說:“10萬支是白送的。”

    “嘶——”

    腓特烈倒抽了一口涼氣。

    但他同時也聽到隔壁的臥室當中也有人發出了類似的聲音,顯然那個叫做門德爾鬆的猶太人正在偷聽他們兩人的談話。

    腓特烈有些不高興了,甚至已經將手摸向了腰間的火槍。

    海寧趕緊揮手示意呂特宴斯去製止他的好朋友,兼德國當代最偉大的哲學苗子之一,然後他轉回身來示意腓特烈也不必將這件事情放在心裏。

    腓特烈這才冷靜下來,並將話題重新繞回了之前打岔的那個節點上。

    “你剛才說女皇不喜歡英國人,而那些俄國將軍們也不喜歡我。”

    海寧對這樣的思維跳躍有些不太適應,不過他在30秒之後也終於記起了對方剛才的傑作。

    因此,他又順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所以想要改變這一點,就必須等到女皇駕崩之後。”

    腓特烈的眼睛眯了起來。

    和歐洲盛行的薩利克法典不同,俄國現在的繼承製度仍然不堅持長子繼承。彼得一世的改革現在還在發揮著效果,他當時的政策是沙皇有權親自指定其繼承人。

    但這樣的製度在彼得去世的時候就遭到了巨大的挑戰。

    他當時並沒有指定繼承人選。

    幸虧他之前將妻子列為共治沙皇,這才讓俄國的皇統不至於斷絕。

    但彼得的這種做法,顯然也帶來了諸多的不安定因素,至少奉獻歐洲傳統的那些學者們就是這樣認為的。

    腓特烈曾經參加過的奧地利繼承戰爭當中,當時的俄國女沙皇安娜之死,就讓俄國陷入了小小的混亂之中,當時剛剛登基沒幾個月的腓特烈立刻抓住機會,出兵“收複”了西裏西亞。

    嚐到過甜頭的腓特烈,不可能不知道沙皇之死意味著什麽。

    海寧不是個普通的穿越者,他有ai機器人的幫助,不可能謹景像網絡上的某些曆史愛好者拿呀,隻知道腓特烈曾經記述過的“勃蘭登堡奇跡”,而不知道腓特烈也曾經親自見證過的另一場與之極其相似的變故,在奧地利的王位繼承戰爭開打之時,奧地利的查理六世是就曾經與安娜女皇一樣追隨他的父親腓特烈一世仙去的。

    是的,那一年的歐洲死了三個正在打仗的國王。而就在那一刻登基的腓特烈,當然不會忘記國王的去世對戰爭有著怎樣的影響。

    利用這一點,海寧成功的說動了腓特烈。

    甚至後者還一度設想並詢問海寧:“能不能給女皇駕崩的時間製造一個確切的,可以預料的時間點。”

    海寧對這個委婉詢問的回複是直接而確定的:“我們不會暗殺女皇,這隻對你有好處。”

    但腓特烈卻沒有放棄,而且他剛才聽見了海寧的開價,既然想得到巴伐利亞的話,那麽附贈一個普法爾茨,自然可以被視為加價的行為。

    “我有把握把普法爾茨也送到你的手裏。”

    “不!你的這個想法,價值整個德意誌,甚至還得加上波蘭的一部分,要是能包裹瑞士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主動去爭取。”

    腓特烈笑了。

    他的普魯士就是德意誌的一部分,波蘭雖然無所謂,但瑞士可不好打。當年哈布斯堡王朝的龍興之地施瓦本丟掉之後,他們想從瑞士手中搶回來,但卻被那群農民和礦工給揍得鼻青臉腫。

    因此他隻能無奈的說:“看來我們隻能在女皇去世之後才能尋找到合適的機會了。但是那樣的機會就不一定值得我附送一個普法爾茨了。”

    然而海寧卻搖搖頭說:“機會其實並不完全需要等待,也可以主動去創造,隻不過何時去創造,顯得尤為重要。但時間是站在我這一邊的,而且我手上已經有了很好的價碼,他叫彼得,如果能夠順利登機的話,我們應該稱為彼得三世。”

    腓特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這次的可視星等要比上一次高多了。

    “那孩子我知道,他從小在德意誌長大,接受的也是德意誌軍人的教育。而且聽說他特別崇拜我,隻要我發出號召……”

    腓特烈突然開始了無限的暢想,但海寧卻在這個時候又一次給他潑下了冷水。

    “你忘了俄國的將軍們,隻要彼得膽敢背叛聯盟倒向你,他們就會發動政變。”

    “什麽?他們怎麽敢那麽做?俄國的沙皇不是專製的嗎?這種行為難道就不會導致整個家族的滅亡嗎?”

    “但俄國貴族們對於大俄國的暢想,才是俄國存在的價值,他們本來不過是蒙古人控製的一個幼稚的、野蠻的部落而已。”

    海寧這麽一說,腓特烈就立刻明白了,那些貴族們肯定會保衛俄國的利益。

    這讓腓特烈冷靜了不少。

    不過很快他就又一次想明白了一點。

    海寧既然提到彼得,那麽肯定對他們的談話就有所幫助,因此即便會發生政變,那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腓特烈已經沒有耐心聽海寧雲山霧罩下去了。他的語氣裏甚至帶上了一些憤恨。

    海寧很滿意他現在的態度。

    他說:“彼得的政權在幾個月之內是不會垮台的,以他對你的向往,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雙方簽訂停戰談判。這樣以來,您隻需要在這幾個月裏擊敗奧地利,新上台的俄國政權幾乎像奧地利一樣是要單獨麵對您,他們是沒有那麽大膽量挑戰你的,因此也隻能遵守彼得簽訂的條約。”

    這個難度比起腓特烈剛才的唱響來顯然是困難了許多。他剛才還設想將俄國直接拉到自己這邊呢。

    但顯然俄國距離東普魯士實在太近了,他們已經有了必然的、不可調和的矛盾。

    “唉——”腓特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海寧所陳述的這個機會,最後他搖搖頭說,“幾個月的時間裏不太可能擊敗奧地利。你的這個想法未免還是太幼稚了吧。”

    “不幼稚。如果戰爭持續幾年,那麽到時候的奧地利肯定已經筋疲力盡。如果戰爭無法持續幾年,那麽女皇到時候肯定還健在,這個方案就無法實行。而且我們的約定,也僅可以在戰爭持續三年以上的時候才需要兌現。另外,如果您對到時候出現的機會實在沒有把握的話,也可以將波美拉尼亞甚至是東普魯士的一半地皮交到我的名下。到時候,無論是向您提供軍備,還是直接幫您打退奧地利,我們都將毫不猶豫的接下這筆買賣。”

    聽到海寧竟然覬覦東普魯士,腓特烈的心中很難沒有怒火。但是實實在在的講,倘若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東普魯士的割讓也並非不在考量範圍,更何況如果俄國參與這次圍攻普魯士的行動,那麽,距離更近的東普魯士一定首當其衝,到時一塊不屬於自己的土地是否還有珍惜的價值就很難預料了。

    想到這裏,腓特烈也隻能同意了海寧的構想。

    不過,既然能夠在各國利害關係的認知上達成一致,那麽腓特烈自然要詢問一下能否與海寧簽訂更多的合作條款。雖然普魯士並沒有什麽像樣的殖民地可言,但他也已經知道海寧的行政管理服務套餐並非必須要建立在半徑150公裏的土地上才能施展。更何況普魯士人對於大英帝國的財務來源也就是海上貿易,也同樣垂涎三尺,如果能夠拿到海外拓殖套餐的話,對於這位國王來說,也算得上是不虛此行。

    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海寧在這方麵的考量卻早早已經超出了合作的範圍。

    “既然您沒有異議的話,那麽我們的合作就算是有了基礎。我知道你也很想購買我們集團的套餐服務,這個我可以答允您,而且還可以向您提供優惠,不過前提條件是我們不能公開的進行合作。如果可以的話,您最好找一個聽話的公國來和我們進行談判,而且不能是王國以內的。”

    “非得要這麽小心嗎?”

    “沒辦法,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當然了,這不是因為你造成的,是我們實力不夠,所以我們願意用優惠的方式來給予您一定的補償。而且我也可以向您保證,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再合作的時候就不需要考慮這麽多因素了。”

    腓特烈二世仿佛聽見了一句野心勃勃的話語,但他沒怎麽在意這樣的事情在歐洲王室之間是很常見的,如今的海寧似乎也即將擁有貴族身份。所以,按常理來講,他在內心之中產生一些某種程度上的圖謀也是很正常的。

    隻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對方圖謀的第一步,就恰恰與他的普魯士王國有關。

    隻聽海寧說道:“因為我計劃讓您的王國如同雇傭兵一般接受我們集團的雇傭,並從整體上如同一支雇傭兵軍隊一樣,成為我們在歐洲最為堅挺的合作夥伴!”

    “什麽?”腓特烈二世被這樣的想法給嚇到了。竟然有人想要雇傭他的國家,讓他這個國王如同被雇傭的仆人一樣為之上陣廝殺,這對於一名封建貴族來說,不啻於一種侮辱。

    在海寧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淡定的強調說:“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戰爭結束之後,您的普魯士需要大量的金錢進行重建。而我的環球集團作為拯救了普魯士的人,又憑什麽無法在這集中拿到好處呢?”

    “我不是許諾給您巴伐利亞還有普法爾茨了嗎?”

    “那兩處地方並不是普魯士的領土,你拿別人的東西來借花獻佛,怎麽看都不是十分有誠意的表現。而且,我要求您答應支持我,對這兩處地方的所有權進行爭奪,但卻還沒有和您約定用哪種具體的方式來進行支持。如果您能成為環球集團的雇傭軍,那豈不是剛好可以支持我在這方麵的爭奪。而且,環球集團在雇傭費用這方麵是向來都很大方的。這一點,您不必有任何多餘的顧慮。”

    話說到這裏,腓特烈才終於知道海寧原來打的是這種主意。

    本來他還奇怪,挽救不如是這樣的大恩情,為什麽隻需要他在政治上擺擺立場就可以了,原來海寧想要他做的並不是裝裝樣子那麽簡單,而是實打實的以雇傭兵的身份出兵作戰。

    那樣的話事情就多少有些棘手了。

    不過考慮到德意誌送來都有雇傭兵的傳統,而且海寧的開價也確實不菲,再加上他還有另外的條件,比如那十萬支免費贈送的步槍,以及帶有優惠的兩項套餐,腓特烈也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並不是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出於一名老牌雇傭兵民族首領的覺悟,他還是謹慎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那麽您需要雇傭普魯士王國多久呢?”

    “至少40年,我認為最好是50年。”

    腓特烈二世的手哆嗦了一下。他如今已經有40多歲,如果再被雇傭40年的話,那豈不是得活到八十多歲才有望見到這副枷鎖被解除的那一天。

    他下意識的不想讓普魯士背上這麽久遠的枷鎖。但如今的局勢尤其是英法之間關係的迅速惡劣,讓他也越來越意識到,不可能前來不和這兩個超強國家當中的一方成為對立的關係。

    而那種情況對於普魯士來說實在是太過困難。因為英法這樣的國家一旦參戰肯定會帶來大量的盟國參與同樣的軍事行動鋪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地處歐洲中部,雖然位置相對偏北,但北方仍然有瑞典丹麥這樣的強國,至於剩下的那三個方向,則無一不擁有比他更具有曆史底蘊的存在。這讓他又如何能夠應對?

    所以他不得不考慮海寧的意見。

    更糟糕的是普魯士王國與環球集團之間的關係進展實在太過緩慢,除了一開始就與環球集團已無所爭端的英國以外,其他國家似乎都或多或少的與環球集團建立了某種聯係,而他們在這一係列的雙邊關係當中已經取得了巨大的利益優勢,海寧的各種先進裝備及其設計理念,已經引起了法國和西班牙等國家的重視,一旦他們加強軍隊建設,整個歐洲的格局都有可能因此改變。而這還是環球集團帶來的所有影響當中比較直觀但並不全麵的一個。

    如果考慮到其他因素,尤其是海寧和某些國家海外合作的事情之後,普魯士的很多鄰國,尤其是參與了北方同盟的丹麥和瑞典,都有可能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裏迅速崛起。當年一片沼澤當中的聖彼得堡,如今已經成為了許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奧地利的王室甚至也希望海寧能夠給他們的城市帶來更多的榮光。在建設和發展城市的能力上,海寧和環球集團已經得到了許多國家的認可。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原本就被強敵環伺的普魯士。隻會看到更加強大的敵人。

    所以他不能不采取積極的措施去提防這一點的發生,如果能夠和海寧的環球集團建立聯係,並如同敵國營養也強大起來,那自然是解決這類問題的最佳手段。

    可惜的是想要達成這一手段,就必須要接受海寧的獅子大開口。這讓腓特烈國王很難做出決斷。

    海寧當然也知道他的想法,因此立刻給自己之前的報價做了些許修正:“我知道你有為難的地方,不過我們可以將雇傭關係這一條,和在關鍵時刻拯救普魯士這件事情掛鉤起來。您有權選擇和我們隻進行簡單的合作,當然我們也可能不會給您太多的優惠,不過這對於普魯士的獨立自由來說根本不止一提。而且即便我們達成了雇傭合作關係,我們也無意威脅到普魯士的獨立和自主。這一點我們也是可以做出保證的。但無論如何,您作為國王,你作出決定的權力也理應得到尊重。你可以多花些時間去思考,哪怕等到柏林陷落的那一天也不晚。”

    考慮到海寧的方案和德意誌的戰局並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他說等到柏林陷落的那一天也沒有關係並不是一句癡言妄語,畢竟他是通過左右在俄國的局勢來達到保護普魯士的目的的。

    可他這樣一說,腓特烈二世又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將來的戰爭會給普魯士帶來的災難。既然海寧先前已經考慮到了戰後重建的問題。那麽可見他對這場戰爭的前景是嚴重不看好的,至少不看好普魯士。而他作為國王,現在都還沒有明確的意識到這一點,而且更沒有明確的戰後重建方案——對於連年征戰的歐洲貴族們來說,戰後重建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情,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人們會重新住進豪華的房子裏。但從海寧剛才所說的那段話語裏,腓特烈分明就聽見他有更加積極和高效的方案。

    這個方案對於普魯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正如他之前用發展的觀點去看待局勢變化一樣,一旦戰爭的主要戰場在普魯士境內,那麽即便能夠達成最後的和平協定,普魯士的經濟也必然會受到嚴重的影響。那樣的話,戰後的普魯士將更加沒有國力去和周圍的國家抗衡。

    發展的較慢和幹脆的倒退都是實力減弱的象征,甚至相比來說,沒有和環球集團簽訂合作協議還是一件可以忍受的事情,畢竟他們沒有明麵上的直接損失。這也是很多歐洲國家的貴族們,尤其是那些喜歡坐井觀天的家夥們最擅長找到的一種自我麻醉的原因和說辭。

    但他這位普魯士的國王卻自詡是個開明的專製統治者。他並非那種井底之蛙,也不喜歡做那種麻木不仁的被動之人。

    所以他的心中已經隱隱的下了決定,隻是還有最後一絲顧慮。

    而海寧接下來的行為卻讓這一絲顧慮也徹底消失掉了。

    那是一招最簡單不過的欲擒故縱對於某些人來說,那甚至可以被視為是一種威脅。

    但海寧做的很和善。沒有留下一絲煙火氣,他淡淡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將來了,他派駐在柏林的師者呂特宴斯,當著普魯士國王腓特烈的麵和他的醫生說了什麽,而後又去和這間房屋的主人門德爾鬆告別。

    腓特烈一下子意識到,這是海寧在準備離開了,果然就見海寧將他這位最重要的客人放在了最後告別的順序上。他主動的走過來,與普魯士的異國之君進行了最後的寒暄,並囑咐他隻要不忘記今天的合作條件,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入戰爭的泥潭之中,因為他隨時都可以在最為危機的時候保住普魯士,隻要他同意和海寧之間的約定。

    說罷,海軍轉身就走,呂特宴斯也緊跟在後麵。

    然而,還沒等他們出門,那位普魯士的國王就終於坐不住了。

    “請等一下!”他高高的抬起了手,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海寧。

    海寧轉過身來看向他,卻見這個高大的德意誌男人從房屋的灰暗角落裏露出頭來,目光如炬,眼神堅定的說:“我同意,我現在就同意那個約定了。”

    就這樣,雙方隨後在1754年6月11日達成了協定。

    按照傳統。簽訂條約的地方,也就是普魯士的柏林,應該成為這個條約的名字,然而海寧卻沒有把它稱為《柏林條約》的意思。

    因為它是在門德爾鬆的家裏商量出來的,所以,這款條約被最終命名為《門德爾鬆協定》,並以此載入集團發展的曆史。<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