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波西米亞的野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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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年4月,孟加拉的局勢進入了短暫的平靜,在海寧和環球集團,既然已經在這裏集結重兵,那就意味著新的風暴必然將在附近形成。但是在其他地方舊有的風暴也仍然在展現了他強大的能力,自從雍籍牙決定通過環球集團來解決法國雇傭兵的問題之後,海寧便和他一起打起了斯裏蘭卡島的主意。
這讓這位緬甸貢榜王朝的開國君主不得不更早地踏上了對外侵略的戰爭之路,也讓他能夠留守在國內的精銳遭到了大幅度的削弱,如此以來南方孟族武裝的最後據點,曾經的曆史名城勃固也因此而可以堅守的更久了。
不過,由於貢榜王朝確實掌握著更大的軍事優勢,所以在一些僧侶和大臣們的建議之下,孟族武裝所推舉出來的皇帝,最終選擇了向雍籍牙臣服,這原本應該是發生在1756年12月的事情,但因為環球集團的幹預,導致這件事情再雍籍牙的力量削弱之後,推遲到了1757年的4月份才發生。
而且,這次投降仍然和曆史上一樣是一次不完全的投降,他們的君主雖然選擇了臣服,但是他們的軍官仍然準備誓死抵抗。在原本的曆史上,這群軍官們最終於6個月之後才投降,而在現在,這群人在什麽時候投降,或者她們究竟是否還會投降,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未知之數。
對於雍籍牙的貢榜王朝來說,這方麵唯一的好消息是,法國雇傭兵確實在海軍的說服之下離開了這裏。但他們卻悄無聲息的給當地的軍隊留下了許多重武器,並有意無意的教會了他們如何使用這些東西。環球集團並非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但他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這種聽之任之的態度加持之下,當地武裝很快就學會了一些火器的使用方法。
結果就是,貢榜王朝的軍隊雖然收獲了敵方君主的臣服,但是卻並沒能在實際上掌握勃固城的控製權,而且在圍攻勃固的時候,她們還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這種情況讓積極配合環球集團對河南人作戰的雍籍牙大為不滿。
於是他立刻找到了環球集團在當地的負責人商討接下來的對策。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曾經在麵北地區叱吒風雲過一段時間的鐵鼎。
雍籍牙並不完全清楚鐵鼎在當年的吳尚賢事件當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但那件事情畢竟很大程度上是他雍籍牙主導的,所以這兩個人也算得上是親密戰友,憑借這一層關係,雍籍牙很容易的見到了對方,並且完全不必避諱的一開口就提出了自己的難處。
“我的人民需要休整,準確的說,他們不希望戰爭再繼續下去了。他們想要獲得一種安全感,但敵人的城池遲遲未能攻下,而我們現在又在斯裏蘭卡島上舉步維艱,這讓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覺得戰爭距離他們,尤其是距離他們的兒子和丈夫實在太近了。沒有人再卷卷進那樣的生活裏了,所以說,我必須要從斯裏蘭卡島撤軍了。”
“這樣嗎?那也不是不可以。”鐵鼎的態度也是出奇的鮮明,顯然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意思,“撤軍就撤軍吧,我也沒想到這一座小島竟然打起來如此費勁。不過你要告訴他們,隻要我們環球集團還想要拿下這座島,那就是輕輕鬆鬆的事情。隻是如今,我們的攤子鋪的有些太大了,波斯人那邊好像也出現了一些動靜,印度那邊的事情,就更不必我多說了,而越南阮氏那邊也即將有可能達到成熟的極限。在這種情況之下,斯裏蘭卡島雖然近在咫尺,但我們也拿不出多少精力來進攻這裏。畢竟,我們其實並不迫切的需要得到這麽一座環境其實談不上有多好的海上中轉站。”
“這樣嗎?”聽到鐵鼎的話之後,雍籍牙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我原本還以為我這樣愚蠢和自私的舉動會給集團帶來一次巨大的損失,但照你這麽一說的話,我們的損失好像也沒有那麽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必背負太多的負罪感了。那麽過兩天我就準備把軍隊撤回到緬甸去了。”
“去吧,幾天之後我們也會選擇撤軍的。就算礙於麵子的問題,集團的上層也不會讓我們繼續在這裏消耗下去了,他們隻會將這件事情描述為一次軍事演習一樣的行動。其目的當然是鍛煉士兵們的實戰能力。以後,我們還會時不時的輪番派遣不同的部隊參與對斯裏蘭卡島的作戰,但那肯定已經是戰事的極限了。招商的居民恐怕也會因此而變得習慣起來的,至於你,完全可以等到緬甸的事情徹底結束之後再參與進來。”
“我明白了。”雍籍牙知道,他隻是得到了淡化參與海外軍事行動的機會,無論這個機會將會持續多久,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都足夠他休養生息了。他其實不是一個對海外領土多麽不在乎的人,恰恰相反,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緬甸自從11世紀完成第一次統一以來,每次統一戰爭結束之後都不對外發起爭戰。莽應龍就是這方麵最好的例子。當時他可是征服了大半個中南半島。而如今,雍籍牙可不會在乎重複先輩的輝煌。
但緬甸本來也不是一個海上實力多麽強大的國家,讓它跨海作戰確實是相當有難度的。相對來說還是中南半島上的那些陸上鄰國更適合拿來欺負,尤其是向東推進的事後可以碰到的泰國和越南等地,更是被他視為是手到擒來的早點一樣。
而西邊的曼尼普爾邦及其背後的印度,尤其是賴在印度身上不肯離開的殖民者們,就不像是東邊的那些個鄰居們好對付了。殖民者甚至是脆弱的莫臥兒帝國,都不是此時的貢榜王朝可以輕易招惹他,要是非得說西邊有什麽地方是他雍籍牙可以輕鬆打下來的話,那恐怕也隻剩下當時被稱為曼尼坡的曼尼普爾了。
其實,年鑒在完成統一之後之所以不向西發展,另外一個主要因素就是地理條件的限製,他們的西北部正是青藏高原和喜馬拉雅山脈的魚餘脈之一,關於那些地方對印度地區進行作戰,原先本身就是極其困難的。直到19世紀的時候,英國人的到來才勉強挑戰了一下這些地理阻隔所造成的軍事障礙。換一句話說,向東發展,對於緬甸地區來說,是一次從貧困的山區發起的,對附近富庶的平原鄰居的一次劫掠行為,這種戰爭往往是很能喚醒戰士們廝殺**的。
雍籍牙這次退出對斯裏蘭卡的軍事行動之後,很有可能就會按照原本曆史上的軌跡那樣,先向西進攻曼尼普爾,然後向東攻打他在平原上的那些富有鄰居。不過這也勉強算是在海寧的聚集之中。坦白的講,能夠將她拉到科倫坡附近去消耗這麽久的時間,這對於海寧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種小小的勝利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緬甸為此而付出的軍事代價雖然不一定是決定性的,但在斯裏蘭卡島的軍事挫敗很有可能會成為緬甸上下的一個巨大心理陰影,這對於海寧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而且,參與這次軍事行動的其實不光工幫王城而已,那些效忠於海寧的當地土司和海寧直接占領的某些土地也派人參加了這次軍事行動。對於雍籍牙和貢榜王朝最終撤軍的做法,這些人並不見得是全無數次的。雍籍牙撤出這次聯合軍事行動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為了維護內部的穩定,引導一種可供內部進行軍事修整的氛圍,貧富臨近戰爭對內部造成了傷害,以便在幾年之後能夠對外發動更大規模的戰鬥。
但對於某些土司以及追隨海寧已久的人來說,他們其實並沒有因為戰爭而受到太大的波及中希王朝末期的這次最大困難所致,在他們的準備之中,而因為環球智齒導致他們的軍事力量遠遠超過了其他勢力,以至於根本沒有人膽敢進攻他們的領地,所以他們躲過了內部混亂時期的各種災難。
因此當海寧終於帶著他們前往斯裏蘭卡島進行作戰的時候,他們才終於意識到這是他們準備已久的戰爭。然而就在他們風塵仆仆的趕到斯裏蘭卡島並滿腔熱血的投入到戰爭當中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他們名義上的君主選擇撤兵的消息。
這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個莫大的諷刺,而且更加糟糕的是,沒有了雍籍牙的支持,憑借他們的力量和環球集團的軍隊是很難在斯裏蘭卡島上擊退荷蘭人的。這讓他們怎麽想呢?當然是感到了被背叛,被自己名義上的郡主背叛,那麽他們接下來又會怎樣抉擇呢?
雍籍牙似乎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還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而在這個時候,環球集團已經準備好與越南阮氏大打出手了。
不過越南軟式方麵好像還沒有那樣的覺悟,雖然這兩年他們被環球集團盤剝的非常嚴重,雖然周圍的局勢變化似乎也對他們越來越有利,至少,金邊王朝最近一係列的動蕩不安,就讓他們再次看到了動手的機會。但因為環球集團一直在周圍虎視眈眈,所以他們的上層最終仍然沒有做出決斷。
時間耽誤下來之後,海寧就不得不將注意力投放到其他事情上了,畢竟這個世界上又不隻有他們,越南阮氏一股勢力克魯士的腓特烈大帝,此前就已經發動了對波西米亞的軍事行動,而作為哈布斯堡王朝曾經第二富庶,如今第一富有的省份,這塊地區對於他們來說不得有失。
其實腓特烈大帝也早就已經被逼入了絕境之中,雖然他現在擁有的軍事優勢,讓他還可以從容一陣子,但誰都知道,一旦歐洲的其他國家們準備充分了,他的光陰就會變得煎熬起來。畢竟在2月份的時候,普魯士就因為大部分國家加入了奧地利和法國一方,而仿佛陷入了整個歐洲的合圍之中。對此,日後德意誌政治家俾斯麥不無唏噓地總結道:“英國外交政策的核心,就是在歐洲大陸找一個用身體替他擋子彈的傻瓜,這一次是腓特烈。”
唯一站在普魯士這一邊的或許隻有時間這個盟友,腓特烈二世清醒地認識到:此時法**隊剛剛出動,自己西側的盟友和漢諾威駐守的少量英軍或許能夠拖住他們的腳步;北方的瑞典軍由於是跨海作戰且兵力較少,在戰局明朗化之前未必敢輕舉妄動;從其遼闊的領土集結軍隊的俄國還需要橫穿同樣遼闊的波蘭領土才能抵達戰場,因此真正能夠對普魯士發起進攻至少還需數個月甚至半年。隻要利用這段時間打垮奧地利,那麽普魯士仍有一線生機。
正是在這種死中求活、以攻代守的心理驅使下,腓特烈二世統帥11萬精銳部隊於1757年4月攻入波希米亞。在臨行前,腓特烈二世甚至秘密地寫下了遺囑,安排了他不幸戰死或被俘後普魯士的各項政務。
按照腓特烈二世的計劃,此次攻勢由普魯士軍隊從薩克森、西裏西亞和東普魯士同時向布拉格展開向心攻擊,但當時的通信手段和部隊的機動能力顯然無法滿足如此宏偉的計劃。最終在兩翼部隊尚未完全到位的情況下,腓特烈二世親率的普魯士中軍率先抵達了布拉格。阻擋在他麵前的是兩位老對手——奧地利的洛林親王查理·亞曆山大和愛爾蘭客將布勞恩。
1757年5月6日,普魯士和奧地利兩軍在布拉格城下正式展開決戰。腓特烈二世決心一舉吃掉對手,因此不顧對手占據地形優勢,命令全軍瘋狂猛撲。但由於戰前對地形偵察不清,普魯士軍隊左翼第一梯隊剛進入戰場便陷入沼澤泥地之中,兩個步兵團隨即在奧地利人的火力麵前崩潰。此時腓特烈二世最為倚重的軍事顧問——普魯士元帥什未林,挺身而出親自舉起一杆即將倒下的軍旗,帶領隊伍反衝鋒,但可惜沒有跑出幾步,就當場中彈陣亡。最後,腓特烈二世利用奧地利軍隊投入反擊過程中右翼與中央脫節的情況,投入25個驃騎兵中隊抄到對手中央陣線的側後,一舉奠定了勝局。
此戰奧地利軍隊傷亡慘重,損失14000人,主帥布勞恩也傷重不治,但作為勝利者的普魯士亦付出了不菲的代價:陣亡2名少將、1名中將和1位元帥,損失了14300人。不過腓特烈二世在傷心之餘還是自我感覺良好,在他看來,奧地利陸軍的主力已經被他趕入了布拉格,再難有所作為,一旦拿下了波希米亞,特蕾沙女王便將低下她高貴的頭顱。但腓特烈二世並不知道,此時他人生的宿敵正從維也納拍馬趕來。
布拉格戰役慘敗之後,普魯士鯨吞薩克森並將洛林親王圍困在布拉格——腓特烈未能在取勝之後順勢拿下此城,相反,他有意用一種圍點打援的心態來在這裏等待敵人援軍的到來,並順勢給自己未能拿下布拉格,尋找一個絕佳的借口——的消息傳到奧地利,幾乎無將可用的特蕾西亞女王第一時間從軍校裏請出了一名老兵,道恩,希望他能夠挽狂瀾。
雖然深知責任重大,但是道恩仍有意放慢腳步,沿途不斷招攬從前線逃回的殘兵敗將及武裝民兵。等到靠近布拉格時,道恩麾下已經集結到一支6萬人的大軍,令腓特烈二世不得不從圍困布格拉的軍隊之中抽出3.5萬精銳趕往離布拉格不到50公裏的科林,與道恩一決雌雄。
道恩深知腓特烈二世能征善戰,此時從布拉格前線抽調出的均為百戰精銳,其中15個中隊的普魯士騎兵更是腓特烈二世多年心血的結晶,戰鬥力遠非自己麾下的雜牌武裝所能比擬的。有鑒於此,道恩選擇了以丘陵為主的科林地區作為主戰場,易北河加上起伏不平的地形足以抵消進攻方的騎兵優勢。在布陣上,道恩針對腓特烈二世善用斜線戰術的特點,同樣強化了自己的右翼。果然腓特烈二世將自己的騎兵集中於戰場一側,試圖一舉蕩平奧地利軍隊的右翼。但當普魯士騎兵艱難克服了槍法精準的波希米亞獵兵的狙擊,越過複雜的丘陵地帶之後,才發現自己踏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由於在人數上擁有絕對的優勢,奧地利的騎兵們向對方發起了凶狠的反擊,普魯士人雖然意識到了敵人的卑劣伎倆,但仍然做出了屬於勇士的反擊。在環球集團的一支軍隊,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普魯士人的斜後方,這讓整個局勢變得混亂不堪起來,最終普魯士的突擊軍隊不得不以戰亂無序的隊形,狼狽的撤出了戰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