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太監皇帝是怎樣煉成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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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在收到通知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去探望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這麽多年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將那些瑣碎的事物交給機器仆人們去打理。雖然他本人也不太確定機器仆人們有沒有對他動用腦電波分析之類的手段,但那些人總是能夠準確的猜到他的好惡與想法。總之一句話,將那些瑣碎的事情交給他們去打理,一般不會出現什麽為你自己心願的事情發生。
這一次其實也沒有什麽例外,隻不過海寧早就已經懶得去驗證這一點。因為那意味著不得不與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打交道,而對於海寧這種人來說,與陌生人打交道往往是一件需要認真分析的事情,那樣耗費的腦細胞恐怕就不止凡幾了。
對於如今的海寧來說,有不計其數的事情等待著他的關注。無論從哪種角度上來講,他都沒有必要騰出時間來關注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至於白山的建議,海寧隻知道白山不會頑固自己如今的忙碌程度還可以自己刻意添堵,所以即便他的建議隱藏著怎樣的神秘計劃後方那樣的計劃,也隻會在他空閑下來的時候才會發揮效力。不要覺得沒有人能夠把事情控製到如此精密的程度,做不到的人隻是有這樣想法的人自己罷了,對於真正掌握著神奇手法的人來說,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甚至不光是隻有你想不到而已。
對於海寧來說這種事情還沒有高深,到非得需要人工智能才能夠做到的地步,普通的人類也是有可能做到的,隻要對他足夠熟悉就可以了。此時的他萬萬不會想到,多年之後,第一個能夠在白山和這群機器仆人之外做到這一點的人,竟然是此時即將成為他學生的某個人。
隻不過,現在那個人的名字還不會為海寧所重視,相反的,在1757年11月出生的英國詩人布萊克和意大利新古典主義雕塑家卡諾瓦都算得上是值得關注的人物,當然,海寧對他們所從事的領域既沒有興趣也沒有經驗,但是這不代表他們的作用,在環球集團的視野裏就是毫無益處的。
雖然在集團高層的勸說之下,海寧並沒有像對待漢密爾頓那樣,將這兩個人在他們斷奶的時候就納入環球集團的體係之中,畢竟,這樣改變他們的命運,意味著將來他們的人生將和曆史上完全不同,甚至他們出生的時候,是否還符合原本曆史的記載,就已經很難說了。畢竟環球集團的影響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蝴蝶效應肯定已經把風吹到了不同的地方,在沒有認真的分析之前,恐怕很難有人能夠做出準確的判斷,說這個家夥是否已經原本曆史上的不是同一個人,而且,即便有人有過認真的分析,且不論他的分析是否是正確的,也不能否定這個人在發生一定的命運改變之後,失去了他成為曆史名人的潛力,海寧對這種潛力有一種執著的堅信,為此,他很傾向於加納先即便發生了,命運改變的人仍舊招進環球體係之中加以培養。
但是這對另外一些人來說是不夠公平的,隨著蝴蝶效應的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多的人會受到他們的影響,其表現之一就是他們的名字,出生日期或者這樣那樣的信息發生改變,這意味著他們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也意味著出現在環球集團麵前的陌生人隻會變得更多,而從陌生人當中進行人才的選拔,才是環球集團最為引以為傲的成就,老師在那些世界曆史的名人上進行突擊,雖然在初期的時候肯定可行,但長久下去的話必然還是科舉製度最為讓人感到放心。
其實科舉製度隻不過是一種選拔方式的名字罷了,但因為封建王朝賦予了他過多的落後內容,尤其是考試內容,結果在批判封建王朝的時候,就將正義製度連帶上了。其實從21世紀的考試選拔製度來看,科舉本身在篩選上是沒有問題的,隻要把內容選擇好,一般出來的人才都是可以的。
科舉製度最大的問題來源於考試製度本身的局限性,考試的目的是檢驗人才對相關知識和技術的掌握能力,這是一種低成本的檢驗,因此可以廣泛的推廣開來。但事實上這種檢驗並不完全是準確的,反而其準確率越來越受到質疑,這也就導致了許多問題。有的人認為科舉本身就不公平,因為考慮到低成本的緣故,不但器本身大量以紙質測驗的形式進行,就連那些需要動手的考試也傾向於以簡單粗暴的方式完成。還有人認為,有些人為了刻意的提高閱卷或者其他環節的效率,引用了一些嚴重影響了公平的閱卷方式,而在真正的生活當中,展現一個人的才華顯然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來普遍的校驗,因此這是一種自私自利的典型行為,是不應該和公正的考試製度進行掛鉤的。
凡此種種,隨著時間的推進,科舉考試製度的弊端逐漸的暴露出來,以至於即便是環球集團這種僅僅成立了七八年的組織,其內部也已經有了廣泛的呼籲改革的聲音。當然這主要是因為機器仆人們過分**遠矚的製度設計造成的,但不代表那些能夠聽到這些議論的普通人不會產生相同的感受。相反這群人的盲目隻會帶給他們更多的躁動和執著,一旦真的改革措施落實下來,這群人肯定會成為某一些人的急先鋒,相對於考試選拔製度所暴露出來的弊端來講,人類在這方麵呈現出來的烏合之眾一般的盲目情緒,顯然更加值得海寧去重視。
海寧確實在重視這些事情,但重視的力度似乎還不太夠,至少他不可能像歐洲人那樣,重視一個國家的信仰究竟屬於哪個派別?在12月份結束的洛伊滕會戰當中,向奧地利方向挺進了普魯士人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他們的國王為此特別開心而更加開心的是居住在附近,並且占到人口總數一半以上的新教徒。
自從1620年的白山會戰失敗之後,新教徒時常受到以意大利和西班牙為根據地的天主教徒的各種迫害。普魯士人到達這裏之後,國王腓特烈二世雖然製止了迫害行為,不過他也製止了報複行為。總的來講,他在這些事情上的開明程度,似乎是在盡其可能的唯彌合不同派別所產生的裂痕。而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為隻有西方的君主才會如此在意,像海寧這樣的東方人,甚至根本鬧不清楚這些派別之間究竟有什麽區別,在他的之下唯一可以遵守的是他的法律,任何人的信仰都不可逾越,這是環球集團在所有殖民地都奉行的策略。
其實,環球集團在彌合派別裂痕這方麵做的遠比某些國王多的多。它主張人類最為尊貴的其實是自身的良知,而所有的神明及其行為不過是這些良知的衍生產物而已。他引用大衛-休謨等一係列當代學者的說法,認為那些一神論者和多神論者之間是存在相互演化關係的。這意味著事實上是他們創造了森林而非森林創造了他們,當然這樣激進的說法在歐洲是很有可能會遭到暗殺的,所以他最近這幾年幹脆不在歐洲那些地方停留了,連瑞士都很少去。而在他的封地南尼德蘭,那裏的警察們經常可以抓到一些誹謗他的人,雖然那裏主要居住的都是些新教徒,但仍然有人對海寧的觀點表達不滿。
不過,正是這種勇敢的觀點,旗幟鮮明地引起了一部分人的重視和反思。忽然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意圖再次暗殺海寧,但也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讓另一些人成為了他忠實的擁躉。在否定了那些義神論者的權威之後,海寧和他的環球集團一直倡導不同,信仰之間是可以互通的,因為那些都是良知的衍生產物,所以是萬變不離其宗的,這一反過去證明了他最初觀點的正確性。在這個星球上,但凡是靈長類的後代,演化到今天這種地步,並且能夠用人類語言進行交流的,誰都不能夠否認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個道理。所以他們在海寧的號召之下,已經盡可能的試圖用更加寬容的姿態,來接受那些曾經在曆史上與他們為敵的人。這對環球集團來說是個巨大的成功,甚至即便是歐洲的神父們,也不能否認這一事實。
腓特烈二世其實也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從一個君主的角度來講,像海寧這樣控製著歐洲、非洲和亞洲許多領地的統治者——即便他一直以商人自居,但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將其與國王相提並論——是不可能不去調和這些矛盾的。他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一篇關於莫臥兒帝國阿克巴大帝的文章。那裏麵的觀點就認為,阿克巴大帝平生最大的功績之一,就是彌合了當地信仰與外來信仰之間的矛盾。雖然說,有很多事情在後來都被證實,那隻不過是樣子而已,但在減少矛盾這方麵,有作用的東西就是比沒有作用的東西強。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功利的,尤其對於一名君主來說。有些時候他們想要的就是結果而已,並不需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所謂的解釋說明和各種借口的分析,對於他們來說是幹擾因素的時候遠遠多於有用的時候。
所以這位普魯士的國王對於環球集團的成就一向是基於高度讚賞的,即便在他和他的朋友吹噓的時候也不會忘記這一點。
在1757年12月19日,在一封寫給達爾讓斯的一封信中,腓特烈二世在宣揚自己功績的時候——他聲稱他現在總共接收了2.3萬名奧地利戰俘,包括15名將軍和700名軍官——都不忘順帶提上一句對於海寧的吹噓。海寧有很多優點,彌合各種形式的矛盾隻是其中之一。以他寬厚而不願意多說話的性格來說,很多人都有可能在他的赫赫威嚴之下冷靜下來,而對於一名經常需要調節其他人矛盾的君主來說,腓特烈大帝都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很羨慕海寧擁有這樣的氣質。當然,他跟朋友吹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海寧和法國之間的密切關係,恐怕已經遠非當年我們所恐懼的那樣。就像兩個新婚的夫婦一樣,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可能如膠似漆,但現在他們的蜜月期顯然已經過去了。海寧雖然不是一個特別實際的人,但在真正的利益麵前卻從來不會手抖。而且我發現他是一個頭腦領先於行動的人,像這種人肯定會把各種利益劃分的非常清楚,而將各種行為的定性看得極其重要。因為這都是他們判斷的依據。而這些判斷的結論,則將決定他們接下來的措施。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如今我們已經深刻的意識到,在我忙於歐洲大陸上的各類戰爭的時候,法國國王這必須要兼顧陸地和海洋上的權益。在北美大陸,他們的處境還算擁有優勢,但據說在非洲他們已經開始丟掉了奴隸貿易的橋頭堡。而在印度,根據越來越可靠的消息,恐怕法國人的失敗是悲劇性的。而造成這一原因的因素雖然有很多,但其中被認為最為惡心的就是海寧的見死不救。自然海寧有一萬種理由為此進行辯解,尤其是他在遙遠的東方正在進行著的那幾場戰爭,但法國人能不能聽進去,目前還是未知之數。總的來講,海寧與法國之間的裂痕肯定是已經出現了的,這對我們非常有利,如果我們能夠抓住這個機會的話,說不定就會取得一場非凡的勝利。”
普魯士國王有這樣的想法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甚至海寧也是包括在內的,他早早就預料到了對方的這種心態變化,畢竟在之前幾個月的時候,這家夥還因為戰敗而悲痛哭鬧,險些走上了自殺的不歸路。但是現在,自從在羅斯巴赫戰役當中取得勝利以來,他絕口不提自殺的各種企圖,而在那其間做出的一些決定,如今對他來說可能也已經是一種忌諱,一種不能被別人提起的忌諱。
糟糕的一點是,在他做出的那些決定當中,偏偏有一條與環球集團密切相關,而且被集團的高層寄予厚望。那就是它激活了與環球集團之間的秘密協定,用未來半個世紀的效忠來交換環球集團對普魯士王國的保護。
但現在重新在戰場上生龍活虎的腓特烈大帝,顯然不希望落得個寄人籬下的下場。他想要撕毀當初的那個決定,甚至想要撕毀之前的那個秘密協定,總之就是不能讓人看出來,他在無助的時候做出過哪些過激的選擇?
當然這個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因此腓特烈大帝也不好公然去做。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這方麵的想法,隻是他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罷了,關於他內心當中的這一躊躇不安的心態,海寧倒是給予了準確的分析。
隻不過當他分析這些東西的時候,那些熊孩子們的矯正課程也正式開始了。他有事沒事的時候,還會拿那些歐洲大人物們的生活小事來和孩子們交流,這讓他很快確立了威望,而在這威望當中也充斥著另外一個人的崇拜眼神,那個人就是15歲的阿迦。
對於歐洲的一些君主,尤其是俄國的伊麗莎白女沙皇,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隻是沒有想到在海寧的描述當中,那些人都如此的有趣,尤其是這個腓特烈——他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竟然想要對自己答應過的事情反悔。這真是太可笑了。
可是他哪裏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樣生活在一種變態的理智當中。這種理智之所以形成,是因為他一直都想要變強變,得擁有權力,所以這種理智是用來勾心鬥角的,而不是用來走進科學的。但是現在,瞌睡的世界雖然還沒有為他打開完整的大門,但海寧的分析已經逐步瞄準了它不能觸及的地方。
有一句話叫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可以是一句讚歎,但也可以示意一句陰暗的分析。少年時代是無憂無慮的,任何人的貪婪都懶得去自我遮掩。而人們成年之後固然有可能對一些事情看得更開一些,但實際上,在麵臨真正的貪婪和誘惑的時候,他們仍將恢複哺乳鋼動物的基本秉性。
阿迦其實一直都處在這種狀態當中,隻是他從來不曾察覺罷了。所以說他是根本沒有資格嘲笑腓特烈的,更何況他還沒有接觸到腓特烈那種生死考驗的遭遇。雖然他在童年時期就經曆過許多不幸,在那個時候的他在肩膀上還沒有扛起巨大的責任。而腓特烈早就已經處在了另外一個層次上,正如同伏爾泰在勸誡他的時候所說的那樣,你很清楚你的生命對於葫蘆絲的那些家族來說意味著什麽。
那位讓人尊敬的國王,其實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個死不起的人。而如今的阿迦,還差的很遠很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