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8年3月18日，這在原本的世界曆史上，應該隻是平凡的一天而已，但在環球集團的記錄當中，這一天注定精彩紛呈，一朝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天羅地網，正在等待著客人的到來。而沒有讓他們失望的是，客人確實已經行動起來了。

    “根據威廉傳回來的消息，他們將會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也就是淩晨3點多的時候動手。威廉說那位神秘的總督應該沒有讓張兄參與此次行動的意思，針對張兄所進行的腦電波分析一直沒有中斷，其最新結果印證了他的推測。這個人對於大清帝國來說或許還有用，他們可能想要讓他繼續在集團當中潛伏下去。”

    午夜時分，白山突然收到了遠川發來的最新通報，他知道西貢收網的時刻已經到來，隻是不確定海寧那邊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

    海寧自認為自己的準備是充分的，此時的他剛剛從蒂瑪的肚皮上爬了起來，這對於近些天的他來說，已經有些不容易了，這個女人實在是有著纏人的本事。尤其是這幾天，她不在自己的住處呆著，偏偏喜歡往海寧的住處跑。這造成海寧即便在自己家裏的時候，往往也會選擇與他親近並溫暖的度過一晚。

    但在今天晚上，情況是必然要發生一些變化的，蒂瑪顯然沒有察覺到海寧竟然會悄無聲息的鑽出兩人的被窩，來到了平時和女孩們一起探討世界大事的書房裏。

    來到這裏是因為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今天晚上的事情對於他的西貢布局來說尤為關鍵，甚至牽扯到他在印度洋和歐洲的利益。所以他要擺脫瑣事的纏繞，至少也要從蒂瑪的胸脯之間把自己的靈魂拿回來。

    但等待畢竟是容易讓人焦躁不安的事情。才過了沒多久，他就覺得自己嘴唇發幹，似乎需要什麽東西來寬慰一下。他又不是嗓子，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麽正常的現象，不過他還沒覺得這種事情需要在今天晚上就查個水落石出。當然他也沒有冒險去找些女人來陪伴自己的意思，因為有些慢性毒藥很有可能會隨著內分泌激素的劇烈活動而深入骨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輕的推門聲卻似乎開始考驗起了他在這方麵的定力，因為波斯女孩端著托盤和托盤上麵的茶水緩步走了進來，他看到海寧不善的眼神下了一個哆嗦，但仍然捧著托盤來到海寧的跟前，雙膝下跪之後，將托盤舉過了頭頂。

    海寧端過茶碗喝了一口。這茶水並不是大清那邊的味道，但也不是環球集團特有的這兩種，他都已經逐漸熟悉了，因此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這是你們家鄉的茶葉嗎？”

    “不是的，我們家鄉沒有這種東西，正是那幾個越南姑娘烹煮的茶水。”

    海寧沒有想到這幾位波斯姑娘竟然和越南姑娘打成一片了，看來女人和女人交朋友的容易程度實在是太過簡單了，哪怕是相隔千山萬水，哪怕是語言不通、習俗不同，也不能妨礙他們那些單純幼稚或者善良的想法走到一起。

    這多多少少讓海寧感到了些許欣慰，但他仍然很警惕的問道：“這麽晚了，你不去睡覺怎麽會來這裏呢？”

    “回主人的話，那些越南姑娘說送給主人的所謂美女，不過如同婢女一般，所以要經常處理府裏的雜活。端茶送水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再加上主人最近長期住在府裏，而不在外麵活動，所以我每天晚上都會留人準備伺候。”

    海寧知道以前在這邊胡天胡地的時候，他每天晚上都要忙碌到很晚，所以有這個習慣，算是這邊的傳統，並不值得稀奇。如此說來，這個病女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再加上他剛才那番話讓他感到的欣慰，因此他多多少少的覺得，這個女孩應該不會欺騙自己。

    因此他大膽的試探到：“你在波斯的時候，有沒有聽說什麽藥物可以幫助男人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更加快活一些。比如今晚我要臨幸你的話，按照你們那邊的傳統應該給我做些什麽事情呢？是點根香呢？還是往水裏撒點什麽？”

    那個聽到海寧的問詢，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明，所以這些事情即便是在波斯也是不太好開口的，但他很快就聽到了海寧問題的最後半句，當時就被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向仍然端在海寧手中的茶碗，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懷疑了。但海寧麵色平靜，似乎又不像是心有懷疑的樣子，或許他隻是想要知道某些答案罷了，或許他隻是確實想要臨幸自己。

    因此在琢磨了片刻之後，她終於壯著膽子做了回答：“波斯確實有很多那樣的藥物，但我從小就沒怎麽接觸過，而且在我們臨來的時候，那些準備了藥物的女孩兒，她們的藥物都已經被收走了，統一掌握在蒂瑪的手中，不許她們私自持有。”

    海寧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不許？”

    “不清楚。”

    雖然得到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但其實海寧已經猜到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如果使用某些藥物的話，自然會讓男人更加迷戀上某些蠢貨，那樣的話就很容易讓蒂瑪以外的人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這對於阿斯塔拉巴德方麵的卡紮爾人來說，顯然是不太利於他們親戚穩固後宮地位的。所以他們才會收繳所有的藥物，當然名譽上是用保管這個詞來進行的，畢竟他們似乎也不太方便得罪所有姑娘，因為誰都無法保證海寧的喜好究竟會偏向誰，所以如果得罪錯了，那隻會適得其反。

    海寧沒有在這方麵繼續和對方糾結。他隻是讓對方起身，然後又問了一句：“那麽你對蒂瑪這個人的印象怎麽樣？你們認同他的領袖地位嗎？”

    女孩聽罷，忍不住苦笑一聲：“什麽認同不認同的，我們都是生活在亂世當中的人，所謂的認同究竟能有多認同呢？波斯那片混亂的土地讓我們一直都想脫離苦海。投靠他們那個小部落也是無奈之舉。所以，有些姐妹想要投靠您的時候，我們也是願意的。”

    說著，那個女孩又一次跪了回去，然後用雙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這樣整張臉都揚了起來，從下到上麵對的海寧的視線，然後努力的綻放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海寧見到他這副模樣，立刻回想起了帝蒂瑪伺候自己時的神態。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破戒，雖然不是很擔心那個慢性毒藥的問題，但或多或少的想要堅持一下自己的底線。

    因此他準備伸手去把那個姑娘拉起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麵卻突然傳出了驚訝的聲音：“對了，那個蒂瑪公主好像曾經和侄子說起過關於你們總裁的事情。雖然我隻是遠遠的聽到了，但卻聽得很清楚，他們說的好像是曾經刺殺過你們的總裁。我不知道這是否對你有用，但希望您今晚能夠憐惜我。”

    憐惜，是一個在漢文化語境當中非常有意味的詞匯，不要說波斯人了，哪怕是緬甸人，恐怕都不見得能夠深入理解。而在剛才的對話當中，這個波斯姑娘的最後那半句話是用漢語講的，有誰能夠有那種本事，讓一個波斯人學會漢語的。

    答案是很清晰的，既然海寧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波斯姑娘和越南姑娘們之間已經有了簡單的友誼，那麽，了解一下他們的主人，應該也是他們交流的重要內容吧。

    主人喜歡什麽？喜歡不是女人，喜歡會討好他的不是，女人喜歡有注意的，能和他一起討論世界大事的不是女人；喜歡關心環球集團的越南女人，更喜歡忠誠於總裁忠誠於集團的越南女人，尤其是那些被越南的阮氏送來這裏當做禮物，但卻又忠誠於集團忠誠於總裁的越南女人。後麵的這幾條雖然沒有多少人接觸過，但卻是事實。而且也是所有人，尤其是公司女人能夠理解的，因為他們被送來送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所以說，無論是蒂瑪也好還是其他女孩也罷，尤其是這個此時還跪在地上的姑娘，她們都能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也知道這一點就是他們平靜生活的鑰匙。

    這個姑娘如今拿起了鑰匙，海寧就不得不給他打開一扇門，這不是誠信，也不是環球集團的規則，更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條件反射或者什麽生物學法則，這隻是一種交換。無論是經濟上的還是類似於政治領域的，這已經不要緊了。

    海寧又一次伸出了右手，探向了那位姑娘的後腦勺，然後輕輕的將她摁到了腹部的位置。良久，他沒有動彈，而那個姑娘的淚水已經沁濕了他的衣服。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聲巨響。海寧轉過臉去，發現那裏是監獄的方向。戰鬥終於開始了。

    其實戰鬥早就已經開始了，指示消息一直沒有向海寧那邊發送而已，這一次甚至連現場的直播都沒有。因為在夜間有些情況是不容易觀察的，對於一名很久不使用夜視儀的指揮官來說，一兩個夜視儀傳回的情報不足以判斷整個戰場的局勢，所以，無論是環球集團的高層還是海寧都認為，這次還是不要遠程指揮比較好。

    事情雖然不見得像他們所擔憂的那樣，而且這次戰鬥的臨場指揮做的也不怎麽出色，但由於他們積累的優勢實在太不明顯，所以，事情進展的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順利。

    尤其是威廉那邊，他更是從遠川那裏承接了一份讓人難以想象的任務。

    讓我們把時間的滾輪撥回幾個小時之前，在大清帝國的見解，把消息傳回給總督的時候，遠川的命令也通過無線電的方式傳到了威廉那裏。環球集團雖然仍將保持與大清帝國的友好關係，但並不準備替大清帝國供養張兄這樣一位忠臣。所以他們必須得想個辦法把這個賬戶給處理掉。

    但這家夥不能死在環球集團的手中，因為那會影響雙方的關係，而且也不能死在荷蘭人的手中，因為那有可能導致威廉身份的敗露。但那並不影響他死在波斯人的手中，因為清朝人和波斯人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聯係，雖然他們現在有希望走到一起，但趁著他們還沒有走上同一條路的時候，讓他們直接因為某事而分道揚鑣對環球對他來說是極其有利的，畢竟依照海寧現在的情況來說，蒂瑪將會極有可能在後宅當中擁有極高的影響力。本來清朝人安插間諜就很方便，如果有伊朗女人這個高階間諜幫助的話，那很有可能會超出環球集團現有的掌控能力，這是環球集團不能忍受的，所以這個挑撥離間的方案是最好的。

    隻是這個方案執行起來稍微有些難度，畢竟波斯人不會聽荷蘭人的清朝人也不會輕易聽，當然清朝人是靶子，這就不需要太過考慮了，隻需要殺死他的子彈出自波斯人之手就可以了。但波斯人那邊情況就顯得複雜了。

    不過，威廉還是最終找到了一條合適的道路。他告訴那群波斯人，因為他們不是造成範戴爾先生前去刺殺海寧的主要責任方，所以主攻的責任自然隻需要總督一方和荷蘭人承擔。所以他們雖然身為死士，也沒有必要為這種事情犯險，隻需要負責摸掉外圍的哨卡就可以了。當然摸掉之後他們需要控製住這些哨場，至少要起到望風的作用，必要的話還要阻擋敵人的增援。

    波斯人其實本也沒想真心實意的參與到這場營救活動當中去，這隻不過是一場交易的“驗資”環節罷了。雙方雖然需要展現實力，但她們這些死士的作用，至少對於那位需要輔助的所謂少主來說，恐怕不應該局限於這點小小的活動，準確的說是不能全都死在這裏。

    所以他們頂多會出動一半的人手，也就是二十來個人左右。這一點他們已經和總督方麵進行過交涉了，總督因為他們人數偏少已經頗為不滿，不過如果按照威廉的行動方案那麽，他們似乎可以投入更多的人手，畢竟掌握外圍，對他們的逃跑和撤退都是很有優勢的。

    另外，公司人仍然有著自己的算盤，在關於海明的計劃行動成功之後。他們的觸手就將延伸到環球集團的核心，層相對於總督一方來說甚至更加有優勢，然而他們並沒有向對方暴露一點，這讓他們在合作當中似乎掌握著更加明顯的後手優勢。由他們這群死士衝鋒在前，又有更加明顯的後手優勢掌握在後，無論怎麽看，他們波斯人在這次合作當中都不吃虧。

    這當然是一種愚弄合作夥伴的姿態，所以降低輸出成本也是他們在這次行動當中的必然選擇，威廉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在一次維吾爾將攻擊哨卡的任務派給了他們，至於哨卡當中有誰——由於工作是臨時調整的，再加上張兄最近三天的活動一直都在監控當中，而且自始至終沒有留意到他提及到工作變更的事情，所以，想來總督那邊應該也是不知道這一對新情況的，因此即便是單方後續在一起部署行動方案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對此提出異議，因為他們不知道那裏有他們自己的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交流事務，但最近可以解釋這一原因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一個是總督那邊要的情報實在太急所以他們可能忽略了這一點，另外一個是張兄，這位間諜可能不認為需要向總督稟報這些細節，最為關鍵的一個是他們兩人可能互不同屬，所以沒有習慣性通報這一變更的基礎傳統。因此，才造成了這一種疏忽。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大興帝國在海外間諜的聯絡方麵還存在著機製不夠完善等一係列的問題。所以他給了威廉抓住這個機會的可能。

    但不管怎麽說，行動既然已經安排下去了，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在海寧聽到那聲巨響之前的一個半小時，他們的行動正式展開。按長時間的安排不四人一馬當心的衝在最前麵才用他們熟悉的自殺戰術穿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夜當中。

    總督的人和威廉所帶領的手下，得遠遠的跟住，在他們的後麵等待著他們清理掉路線上的目標，不過這幫人下手也是夠謹慎的，一路上幾個人數較多的檢查站都沒有遭到他們的攻擊，甚至幾個人數較少但位置稍微偏一些的哨卡也躲過了他們的暗殺。為此整支隊伍都不得不繞了好大一圈彎路之後，才終於摸到了那所秘密監獄附近。這相對於此處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來說，毫無疑問顯得浪費時間，但能夠順利的摸到這裏，也可見波斯人的功課做得不錯。

    事情進展到這裏，波斯林的行動風格就應該切換一下了。由於附近這幾個檢查站實在是太近了，一代監獄那邊發出動靜的話，他們肯定會趕去支持，所以要把其中幾個提前幹掉，這樣也可以減緩初期的壓力，方便他們行動。

    當然這一切都要進行的悄無聲息最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