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半夜肚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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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道和尚手中的法器之一叫做木魚,雖然,他們從表麵看這個法器,發現是木質的,這個法器和木有關。
卻不並知曉,為何此物叫木魚。
甚至有人提出,為什麽不稱呼這個法器為木雞、木鴨、木鵝、木豬、木羊、木牛等等。
有人會聯想,也許這個法器和水產有關,那為什麽又不叫木蝦、木蟹呢?非要叫木魚。
了能也曾經為此事而好奇,谘詢過師兄了空。
了空給了能的解釋是:
魚乃水中最機敏,最靈動的生物,而且不眠不休。
叫此法器為木魚就是警示少室弟子切莫懶惰,時常用功,好似那水中魚兒一般活躍勤奮。
了能看到慧根大師敲擊手中黑色木魚,他明白是慧根大師是暗示他不可懶惰。
不過,他現在反而對黑色木魚本身很感興趣,木魚的敲擊聲,了能在少室寺不知聽了多少遍,自然是一聽響聲起,就知敲木魚。
但慧根大師這個黑色木魚帶給了能的感覺,卻和平時木魚有所不同。
先不說這木魚是黑色的,也許是慧根大師怕有人錯拿他的木魚,故意木魚外層染成黑色,好辨認。
光說那木魚敲擊之聲,就與平日木魚不同,這個木魚之聲比普通木魚音量更響,聲音更脆,甚至那脆裏帶著金屬碰撞的聲音。
木魚聲響起,聲聲入耳,緊跟著聲聲入心、入腦,聽之使人清明眼亮,精神為之一振。
莫非這木魚是用金屬所鑄?如果是真是如此,那分量肯定不輕。
了能因為好奇心的驅使,有些魯莽的從慧根大師手中奪過了木魚,然後,右手捏住木魚棒,就感覺到了這個東西的分量。
當他手持木魚棒敲擊木魚麵,發出的響聲真的很有不一樣的感覺,可就在他敲擊了十幾下之後,瞬間感覺右手手腕以及手心就傳來酸軟。
看來要敲擊這個黑色木魚真的需要一些本事,他立刻雙手拿著黑色木魚捧在手心,交於慧根大師道:
“弟子,重沒有見過如此顏色,如此聲響的木魚,一時好奇,從大師手中奪過來,不到之處,還望大師見諒。”
慧根大師麵對了能微微一笑道:
“你對此物好奇,老僧不怪你。
實話告訴你吧,你是第二個見過此物的人。”
了能聽到慧根大師如此說,他心裏不禁一動。
看來,他還是很榮幸的。
了能還是追問了慧根大師一句道:
“那麽第一個見過此物的人是誰?”
慧根大師聽到了能如此發問,嗬嗬一笑道:
“此物由老僧親自用精鐵鑄造,你說第一個見過此物的是誰?”
了能聽到這個答案,更加的激動,也終於知道此物不凡,乃是用稀有的精鐵所鑄造而成,乃是寶物。
慧根大師對於了能談起他手中的木魚,他很感興趣。
原本,對了能嚴苛的心,也鬆動了一些,他對著了能和藹道:
“了能,今天是你第一天修行。
對於你,老僧念你從來沒有修行過,就對你網開一麵。你先去吃了早飯,再去砍柴吧。”
了能聽到慧根大師話語,突然如此好說話,他感覺好似天降恩賜。他連連點頭,向著不遠處一個瓷碗走去。
可就在他興高采烈的端瓷碗的時候,卻心裏感慨萬千道:
少室寺的日子可真清苦啊。
他了能平日裏頓頓離不開肉食,現在,麵前瓷碗裏就放了兩塊單調的白饃,讓他如何不歎息。
了能看著瓷碗中的白饃,喃喃自語道:
“如果,再來一隻雞腿或者一塊五花肉,這頓飯就不錯了。”
卻不知那依然端坐與石頭之上的慧根大師耳朵非常的靈敏,精鐵木魚不再敲擊,放於雙腿之上,雙手合十幽幽張口道:
“心中無雜念,自然欲望全消,無欲則剛。”
了能自然是知道慧根大師說得話,是說給他聽的。
不過,在了能心中卻有另一份計較道:
無欲則剛?搞得不食人間煙火一樣,那你連飯都不要吃了,早點去見日月光芒佛吧。
了能雖然如此想,但嘴裏不再多說什麽,臉上也沒有什麽不滿之色,而是默默吞下兩塊平淡無味的白饃,撿起角落裏的柴刀和繩子對著慧根大師說了一聲,弟子去砍柴,就離開了佛心崖。
了能知道在佛心崖,慧根大師有絕對的話語權和管理權,和他作對絕對沒有好下場,早上睡夢中的精鐵木魚之聲已經是警告,沒必要再去觸及慧根大師的底線。
手中握著柴刀,肩上扛著麻繩,看著周圍的樹木映紅翠綠,他真的有些不忍去砍伐某棵樹的樹枝作為柴火。
但任務還是要完成,否則,明日慧根大師可沒有今天這麽好的脾氣了。
他雙手緊握柴刀,對準一顆小樹就是一個橫斬。但一刀下去,隻看到小樹的樹幹幾乎是完好無損。
了能好奇的看了看小樹,又看了看手中柴刀,頓時心中火氣,大罵慧根大師道:
“好你個老和尚,給我提供一柄鏽跡斑斑的柴刀,這我又要下不少功夫了。”
但遠在佛心崖的慧根大師仿佛聽到了了能心中的牢騷,自言自語道:
“磨刀不誤砍柴工。”
了能隻能來到小溪邊,找了一塊光淨如平板的石頭,開始就著清澈的溪水開始打磨手中的柴刀了。
柴刀隨著了能的上下左右打磨,不斷有鏽水流到腳下,這生鏽的柴刀也慢慢恢複了它本來的樣子。
可是,了能自己卻是因為磨柴刀而累得手臂酸疼,腰酸背痛。
為此,氣得他好幾次都要把柴刀給直接扔了。
可扔出去一次,他又撿回來一次,再打磨。
畢竟,他砍柴必須要依靠柴刀,總不能用手去劈柴。
柴刀扔了三次,撿回來三次,但沒有第四次出現,畢竟,磨得也差不多了。
了能拿了一根樹枝試了試效果還不錯,於是,拿著新磨好的柴刀就去砍柴了。
柴刀在陽光的照射下,上下飛舞,柴刀光影在樹林之中閃爍。樹林的地麵之上,不停的響起樹枝觸碰地麵的碰撞之聲。
經過了能的不懈努力,他的腳下終於有了一堆樹枝可以當做柴火來使用。
當他拿起麻繩把樹枝捆好之後,發現這些樹枝還隻是慧根大師口中規定的十捆幹柴中的七成之數。
可現在了能真的已經砍不動了,畢竟,他重來沒有幹過這些活,一下子讓他上手去幹,還真的幹不了。
就在他走到溪邊,準備洗個澡的時候,卻路經一小片樹林,發現遠遠望去地上都是幹枯的樹枝。
看來日月光芒佛還是保佑他了能的,不忍他如此勞苦。
想到這裏,他連整個身上的疲累都好似忘卻,一路小跑開始去彎腰撿樹枝了。
撿了好久,看看樣子應該夠不足之數,捆上十捆幹柴,直接下山而去。
不過,在運送幹柴的時候,又是一個工程。
畢竟,需要十捆柴火,他哪裏可能把十捆柴火一次性都背到佛心崖,他隻有催動《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來作為助力。
了能背著柴火可以說是行走如飛,不一會兒的功夫,十捆柴火就全部就位佛心崖了,但他本人也是徹底累癱了,使用輕功也是需要人本來的氣力作為源動力。
慧根大師看到了能今天的表現還算不錯,在他剛剛要吩咐了能去休息的時候。
了能已經雙目緊閉,四肢伸展,口中鼾聲如雷的睡去了。
還別說,了能發出的鼾聲還真大,直接把慧根大師敲擊精鐵黑色木魚的聲音都蓋過去了。
慧根大師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在了能睡覺發出鼾聲之後,竟然和了能的鼾聲較上勁了。
為了壓製了能那如雷的鼾聲,手中木魚棍使勁敲擊木魚,敲得慧根大師連吃奶的勁都使上了,才勉強和了能的鼾聲打了個平手。
最後對著了能丟下一句道:
“少室寺有此酣睡似豬的僧侶也是一奇啊。”
了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是看著太陽閉目的,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天繁星了。
了能醒來之後,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聽到耳邊是蟲鳴之聲,不過,他的肚子裏也響起了饑餓之聲,回應那蟲鳴的美妙。
可了能現在肚子裏的饑餓之聲,使他很痛苦。
他白天隻吃了兩個白饃,對於他這樣的身體,哪裏夠,隻怕是那兩個白饃塞到他胃部的角落裏,不頂事。
肚中饑餓,還是覺得搞點肉吃,會讓他有飽腹的滿足感。
可慧根大師就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盤膝而坐,看著他雙目緊閉,也不知道他是睡覺還是打坐。
了能目視慧根大師在大石頭上穩如泰山,他心中對慧根大師很好奇,懷疑他是不是吃喝拉撒睡都在那塊大石頭上。
麵對慧根大師這尊大佛一般的存在,了能還是經不住肚中的饑餓之聲的抗議,還是想冒險靠近慧根大師,看看他到底在幹嘛。
了能在少室寺裏年月也算不短了,從沒有想現在這樣,如此小心,跨出每一步落地的時候,都生怕腳落地,發出過分的響聲。
怕聲音大了驚了慧根大師的駕,那慧根大師肯定會很生氣,自然後果會很嚴重。
了能在躡手躡腳的同時,踏出去的每一步真的是艱難無比,他甚至覺得自己在練一門高深的武功。
當他用了足足一袋煙的功夫來到慧根大師麵前時,身上已經是滿滿的細汗橫流。
現在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安靜,了能盡量把自己的耳朵湊近慧根大師的附近,傾聽一切聲響。
在了能聽到慧根大師輕輕的鼾聲傳來之後,他的心中才稍微安穩了一些。
既然,慧根大師已經睡去,那就不要打擾他的睡眠,從他的身邊悄悄繞過去就行了。
了能在繼續輕手輕腳的從慧根大師所坐的的大石頭旁經過時,他的模樣如深夜探入人家,心存僥幸又害怕的偷竊小賊,又似那半夜與情人幽會,竊玉偷香的登徒子。
在了能腳步輕微的離開慧根大師的好一段路,他那懸在喉嚨口的心髒終於回到它應該在的位置了。
如今,已經完全安全的他,經過前一番的緊張情緒,一下子鬆懈下來,全身沒來由的一陣輕鬆。
此刻的他正在考慮是去小溪邊捕魚掏蝦蟹,還是去鹿鳴丘找梅花鹿報撞擊他之仇。
這樣的選擇題,了能在腦海裏略過幾秒之後,已經把它從單選題,看成了多選題了。
先去小溪邊嚐嚐河鮮之甘甜美味,再去鹿鳴丘伺機品嚐鮮美鹿肉。
一路快速行動的了能,連跑帶使用輕功來到小溪邊。
繁星的照耀之下,溪水依然如白天一般自西向東流淌,隨之,溪中魚兒跟著水流也在向東前進。
白天沒有那麽多閑工夫,現在可以來好好抓魚了。
了能蹲在溪邊,雙目緊盯水麵,仔細觀察魚兒的行動軌跡,發現它們竟然在河中雖然尾巴擺動,但有些卻在河中停止不前。
莫非,這魚兒是在溪中睡覺?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就是天賜美味給了能享受了。
了能看到如此良機,二話不說,脫下身上僧袍。
他出來的比較匆忙,也沒有機會準備漁具,那隻有用僧袍代替漁網了。
了能雙手抓住僧袍衣角,盡量使得僧袍展開到最大,方便抓魚。
他彎腰至離水麵五尺有餘,雙目緊盯魚兒所在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僧袍在手,直接僧袍入水,來了個水中抄底。
當他再次拿著僧袍露出水麵時,卻隻有一條魚在僧袍之中。
看著它從夢中醒來,驚魂未定的模樣,嘴巴一張一合的在大喘氣,了能的臉上卻露出了小人得誌的奸笑。
在了能穩操勝券的時候,魚兒卻不甘自己的命運就此落入了能之後,甩動尾巴想要從僧袍之中蹦躂而出,企圖想要逃出升天。
可了能已經不是第一次幹抓魚的事兒了,他知道這是魚兒的垂死掙紮,在他看來這不過是魚兒的回光返照罷了。
既然,魚兒要蹦躂幾下,了能直接送了它一程。
了能雙手微微使勁,魚兒一下子從僧袍上,跳了出去了。
不過,它跳的方向不是去向溪中,而是向著陸地而去。
魚兒遠遠的離開了熟悉的溪中,隻有在地麵之上等死了。
了能看到魚兒終於不再蹦躂,他也開始著手製作烤架,準備幹柴,開始烤魚了。
在魚兒被了能開膛破肚,清洗幹淨之後,直接就被插入幹淨的樹枝,放在烤架上,經受火的考驗,開始它進一步的升華。
了能耐心的烤著魚兒,魚香四溢之時,也是徹底讓了能的口中流出了很多哈喇子。
魚兒的表皮終於烤著焦黃之色,那魚香的味道,也讓了能判斷魚已經烤熟,可以開吃。
迫不及待的了能拿起魚兒就是小心的咬了一口,雖然,現在身邊沒有任何的佐料,可了能肚中的饑餓卻成為了當下最好的調味料。
一條魚被了能吃得幹幹淨淨,幾乎連魚髓都給吸幹了。
吃完魚的他還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畢竟,一條魚哪裏能夠滿足他這個常常喝酒吃肉的人。
不過,他在吃完魚兒之後,還是把善後工作給做完了。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和尚,沾染葷腥是犯戒的行為。不想被人發現蛛絲馬跡,就必須把現場處理幹淨。
吃完魚的他,感覺全身也有了些氣力。那接下來,就是要去鹿鳴丘找那些梅花鹿的麻煩了。
從小在少室寺長大的了能,都在師兄了空的關懷下長大的。
雖然,他總是犯錯,可了空重來沒有對他有太大的責罰,除了偶爾吃點小皮肉之苦,比如拉耳,拍頭。
最大的責罰也就是抄寫經書,可就是這抄寫經書,反而讓了能對少室寺的經書涉獵不少。
如今,他竟然被梅花鹿給欺負了,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萬一,此事在少室寺傳得沸沸揚揚,那丟的就不是了能一人的麵子了,那會波及他的師兄了空以及整個羅漢堂。
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容忍,所以,他留著肚子就是來對付梅花鹿,一定要給它們好瞧的。
夜晚的路上不似白天那麽炎熱,反而帶著一絲清涼,了能很快到達了鹿鳴丘附近。
但他此刻卻有點不敢向前,畢竟,白天被梅花鹿欺負了,他還是有點投鼠忌器的。
了能小心翼翼的進入鹿鳴丘之後,探查梅花鹿的所在地。
他忽然覺得晚上來這裏,時間是剛剛好。
白天那些個魚還有梅花鹿都是活蹦亂跳的,到了晚上,它們應該是白天瘋累了,開始休息。
這個時候,是找它們報仇最佳的時機。
梅花鹿群在瀑布邊休息,母鹿和小鹿在裏麵,雄鹿在外麵。
而了能把目標就放在雄鹿的身上,白天就是那些雄鹿用頭上的鹿角狠狠的紮了他。
了能看到雄鹿頭上的鹿角,牙齒恨得癢癢的,手上恨不得有一把鋸子,直接就要上去鋸了那些雄鹿的角,而且,要鋸的幹幹淨淨,才能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如今的他還是依靠白天的老辦法,利用草叢的高度,匍匐前進,慢慢靠近這些還在睡夢中梅花鹿,到時候,一個突然襲擊,就能夠得手了。
現在不同於白天,白天太陽照耀大地,哪裏那麽容易發現。
晚上就不同了,繁星閃耀,光芒不似太陽,而且,那些梅花鹿都要睡覺,這樣的機會是千載難逢。
了能的這招還是依葫蘆畫瓢,目視一隻惡狼抓兔的心得。
隻不過,他不像惡狼那麽厲害,功夫還不到家。
但是,隻要天時地利把握對了,依然還是有很大的成功率。
了能離那些睡著的雄鹿的越來越近,此刻的他,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是越來越快,他極力的想安撫自己的心髒,給自己心裏暗示,可是,卻於事無補。
那就不管那麽多了,到時候動作要快!
當了能和一頭熟睡的雄性梅花鹿隻有十步之遙的時候,他一個猛子就竄了出去,直接躍上了那頭雄性梅花鹿的脊背。
梅花鹿本來神經就非常敏感,隨著那頭被了能騎上背的雄性梅花鹿蘇醒發出鹿鳴聲,整個梅花鹿群都開始四散而逃。
那隻被了能騎跨的雄性梅花鹿,跑起來速度飛快,而且是邊跑邊跳,企圖把了能從它的背上摔下來。
此刻了能的耳邊隻聽到“呼呼”的風聲,他為了能夠不從雄性梅花鹿的背上被摔下來,隻能雙手牢牢緊握雄鹿的鹿角。
但卻抓得急了,連鹿角紮破皮肉流血都顧不上。
雄鹿看到快速跑和跳都不能把了能摔下來,就開始以急速轉彎跑,希望利用離心力,把了能從背上摔下來。
可就在雄鹿極速奔跑的時候,卻是越跑越慢,最終,站在原地兩條前腿跪在地上大喘氣了。
了能以為雄鹿被馴服,他也是哈哈一笑。
可就在了能鬆開鹿角的一刹那,雄鹿卻好似獲得了新生,直接從了能的身下跑了出去。
可此刻他自己也因為先前和雄鹿的博弈之中,沒有力氣了,隻能,望鹿興歎,渾身的怒火隻有通過嘴巴告訴這些鹿道:
“等我的《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練好了,我非要你們都到我的胃裏去升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