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擅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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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是相對熱鬧的,夜晚是相對寧靜,這兩種不同的情況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而正因為夜晚的寧靜,使得白天辛勤勞作的人更能很好的進入夢鄉。

    但在少室寺佛心崖的某個房間內,了能躺在床上,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他睡不著不是因為僅僅是肚子餓,而是,他今天原本溪邊的魚肉盛宴,卻成為了一堂釣魚課。

    本來製定計劃的他,是為此懊惱不已。同時他也知道慧根大師對他根本不放心。

    上次他差不多清晨而回佛心崖,看似在慧根大師的麵前混過去了,其實,根本就沒有,對方在暗中跟蹤他。

    看來,他還要當一段時間的乖寶寶再看看情況,就在他精神和肉體的雙重難受時,卻發現窗外還能看到些許的亮光。

    了能知道那是戒色房間裏的油燈所發出的亮光,看來,戒色今天被慧根大師給罰慘了。

    今天也隻有這件事,讓了能覺得是唯一開心的事兒。

    不過,他知道他自己不能犯錯,否則,他的下場會和戒色一樣。

    長夜漫漫,肚子不停打鼓,思來想去,還是睡覺吧,睡著了,就不知道餓了。

    一夜過後,看來睡覺可以用來治愈饑餓。

    但了能醒來之後,從床上爬起來,覺得肚子疼痛。看來,是昨天餓了一個晚上,胃給餓疼了。

    不過,早上還是沒有早飯吃,慧根大師曾經說過,想要獲得成果,就必須要勞動。

    他不敢因為肚子餓,去忤逆慧根大師的意思,立刻拿著兩個挑水木桶就跑向了鹿鳴丘。

    而此刻,戒色幾乎同時跑到了能的身邊,拿起柴刀和繩索去砍柴。

    二人相視一眼後,沒有說任何的話。

    而了能此刻心裏也沒有剛開始對戒色的那種怨恨,不管,是因為慧根大師責罰了戒色,讓了能心中對戒律院的仇恨稍減,或者說,了能因為肚子餓,為了更快吃到早飯,而沒有功夫理會戒色。

    不管如何,二人是各司其職,相安無事。

    了能今天的主要問題,還是要過溪。但提著水桶往返了好幾趟,那條好似如河寬的小溪,依然是他難以逾越的鴻溝。

    可就在了能差一點點就成功,再次跌入溪水中洗了澡之後,卻看到有人在他的頭頂,飛躍而起,直接穩穩的到達了彼岸。

    了能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後,氣的雙拳猛錘水麵,這個人不就是昨日被慧根大師責罰的春夢鬼戒色嗎?

    戒色到達彼岸之後,看了一眼了能之後,又是如前次的動作又回到對岸而去。

    這樣的兩次逾越溪水,看的了能是羨慕嫉妒恨。

    他怎麽可能讓自己被戒律院的人高過一頭呢?

    等他上岸之後,直接把兩個挑水木桶扔到岸邊,開始練習跨越小溪。

    可惜,了能很用心,但結果卻是無一例外的落入水中。

    而戒色的表現卻是越來越好,他不但高高躍過小溪,更是在了能麵前表演了,什麽是真正的蜻蜓點水,輕功提縱。

    當他的腳尖接觸水麵的時候,好似腳尖處有什麽依托,就在腳尖接觸水麵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在空中轉體躍到溪水岸邊。

    在了能麵前做了兩次動作的戒色,沒有再看他一眼,右手拿著柴刀,左肩扛著繩索繼續去砍柴了。

    看著戒色遠去,了能反而的在極度的憤怒中,平靜下來。

    也許是了能已經承認了他自己在輕功方麵比戒色要差勁,他心裏覺得無端的憤怒是毫無用處的,還不如想想如何用輕功過溪更為實在。

    他仔細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之中,卻都是戒色跳躍溪水的景象,如回放一般,一遍遍的在了能的腦海裏重複著。

    冷靜下來的他猜測,如果真的是夠氣惱他,何必在他麵前跳躍兩次溪水?

    如果隻是用輕功躍過一次溪水,說明他是在了能麵前顯擺。

    但再次在了能麵前躍過溪水,那也許是有其他用意。

    了能在少室寺裏重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師傅,在一定程度上,師兄了空就是他的師傅。

    可了空卻不承認,但了空這個師兄所承擔的責任,卻是師傅的職責。

    很多事兒都是師兄了空告訴他的,道理也是師兄了空傳授他的。

    不管是那個春夢鬼戒色在了能麵前到底是出於羞辱他,還是在他麵前顯擺,還是想幫他。

    但那兩次躍過溪水的動作對於了能來說很漂亮,他一定要學會這輕功,然後,躍過溪水而不再濕身。

    了能在仔細回憶了一遍剛才戒色的動作,他再次雙腿重重的踏地,然後,騰空而起,向著溪水對岸而去。

    可是,卻因為就差那麽一步,再次在溪水裏洗澡了。

    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動作錯誤了,而是,因為腿力不夠。

    想到此處關鍵問題的他,拿起挑水木桶就是在佛心崖和鹿鳴丘飛奔。

    要訓練腿力,跑步應該是一種比較好的方式。

    了能手持挑水木桶速度很快,雖然,一路上因為顛簸,水桶裏的水灑出去不少,但是,他的往返時間卻是短了很多。

    就在了能再一次快步到達溪水邊時,因為,速度快,了能無法停止自己的腳步,而直接順勢一躍而起,就在他知道自己這次必定要落入溪水的時候,他卻穩穩的摔倒在對岸了。

    而因為他的摔倒,盛滿水的兩個挑水木桶一下子就全部翻在地上,濕潤了地麵。

    可了能卻沒有因為此次摔倒而生氣,反而是嘴角露出笑容,更是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躍過溪水的訣竅,連忙重新返回鹿鳴丘去挑水去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鹿鳴丘的梅花鹿群看到了能之後,眼中是非常的驚恐。

    因為,此刻的了能是身輕如燕,雙手握著挑水木桶在鹿鳴丘飛奔跳躍,那樣子,比它們這些梅花鹿還要快樂。如此厲害的了能萬一對它們有不測,那該怎麽辦呢?

    而遠遠還在揮汗如雨砍柴的戒色,看到了能那因為輕功而上躥下跳的模樣,欣慰的笑道:

    “這個酒肉僧,果然很聰明,我隻是在他麵前演示了兩遍,他的輕功已經長進了這麽多。”

    十數日以來,了能專心挑水,而戒色負責砍柴,二人天天都能夠很好的完成慧根大師布置的任務。

    而慧根大師看在眼裏,也是喜在心頭。這些水和柴,不但可以供應佛心崖使用,還能給其他人使用,比如佛心崖後麵山洞裏的一些人。

    了能和戒色如往常一般是各幹各的,但很快一個白色的影子卻在少室寺的後山快速的穿梭,那樣的速度,他們都不能眨眼。就怕眨眼之後,懷疑自己眼前的是幻覺。

    了能和戒色紛紛停下手中的活,二人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從二人的眼神中,他們已經有了一些默契。

    了能從西往東包抄,而戒色從東往西包抄,他們打算合二人之力,去抓捕那個快速的白影。

    他們一路之上非常努力,畢竟,這是他們立功的好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少室寺後山乃屬於少室寺的禁地,除了後山留守人員,以及被安排到少室寺後山修行之人,其他少室寺僧必須要得到方丈首肯,才能進入少室寺後山。

    至於其他外來的人員,想進入少室寺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如果,此次了能和戒色能夠抓住這個白色的身影,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方丈室肯定會給他們記功,然後,酌情安排他們提前結束在佛心崖的修行,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有了如此動力,了能和戒色就更不想錯過這次機會。

    他們的計劃是對的,路線也是對的,可惜,卻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那個白色影子在了能和戒色開始計劃來圍剿她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意識到對方的想法了。

    白色影子已經把速度加到最快,了能和戒色追趕她的感覺是越追越遠了。

    但麵對這樣的情況,了能和戒色卻並沒有灰心,他們已經來到少室寺後山佛心崖已經一月有餘,對於這裏的山勢以及道路分布情況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們決定用抄近路的方式去攔截那個白色的影子。

    那白色影子在奔跑的過程中,沒有看到兩個灰袍和尚的追趕,她的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她自以為已經把兩個灰袍和尚給甩的遠遠的,可就在她經過一個山口的時候,了能和戒色二人是從天而降,左右夾擊那個白色的身影。

    白色身影沒料到這兩個灰袍和尚還有如此後招,她沒有再逃跑,而是,雙手化掌想以一敵二。

    了能和戒色看到對方不再逃跑,這正是他們想要的局麵,兩個對一個肯定有優勢,此人敢單獨麵對他們,他們倆決定要給這個擅自進入少室禁地的闖入者點教訓。

    這個白色的身影,一襲緊身白衣,長發飄飄,臉上用紗巾遮住,

    但透過她的透明紗巾還是能夠看到她的絕美容顏。

    了能目視美女那臉部紗巾的朦朧之美之後,心中開始有些蕩漾,然後,故作姿態的一臉正色對著了能商量道:

    “此人擅闖少室禁地,肯定圖謀不軌,你我合力,不可打傷或者打死她,隻可活捉,到時候問清緣由。”

    了能麵對戒色的吩咐,他卻是一臉不善的目視戒色皺眉道:

    “我心中自有分寸,哪裏需要你來提醒。我們上吧!”

    白衣蒙麵美女已經把了能和戒色之間的談話聽入耳中,她卻是修眉一挑,眼角蔑視一笑道:

    “就憑你們兩個小和尚,也想抓到本姑娘?我看你們功力尚淺,還是回去多多修煉吧。”

    了能和戒色因為此白衣蒙麵美女的一番話,卻一下子觸到了心底的痛處,而他們倆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他們的軟肋,他們卻不信邪。

    憑著他們對少室寺後山的了解,以及占得天時地利人和之勢,他們一定可以擒獲此女。

    了能雙手十指聚於掌心,握成雙拳。

    戒色雙手仿龍爪之狀,伺機出擊。

    他們倆一個羅漢拳,另一個龍爪擒拿手,以左右開弓之勢向著白衣蒙麵美女而去。

    了能揮動雙拳直指此女麵門,但此女已經完全做好準備,雙腿向後挪動了數步之後,就輕鬆躲過了了能的攻擊。

    了能的攻勢雖然在她麵前失手,可緊接著戒色的龍爪擒拿手已經抓向她的白皙雙腕。

    白衣蒙麵美女因為要躲避了能的羅漢拳,而沒想到被戒色打了一個時間差,龍爪擒拿手去順利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試圖掙脫,但戒色手上的力道卻加了幾分。

    可就在戒色快要得手的時候,這白衣蒙麵美女的雙手手腕卻奇跡般的從他的手心給掙脫了。

    掙脫戒色束縛的白衣蒙麵美女卻是對著他嗬嗬一笑道:

    “沒想到,你這個小和尚還真是憐香惜玉啊。不過,如此對敵,隻會讓你吃虧。”

    她話音剛落,直接就是一掌打向戒色的胸口。

    在一旁的了能看到戒色有失,立刻伸出拳頭來抵擋她對戒色的傷害。

    但了能的拳頭並沒有對上這白衣蒙麵女子的一掌,反而她的一掌打中了了能的左肩。

    了能受了此白衣蒙麵美女一掌後,疼得感覺左肩應該是脫臼了。

    但此刻,他不能後退,必須帶傷向前。

    就在了能帶傷繼續對敵此白衣蒙麵美女時,她卻是一個縱身躍起,飛上一塊巨石走遠了

    了能看了一眼,還在原地愣神的戒色,怒喝道:

    “你個春夢鬼,那個家夥走遠了!你好色的毛病如此嚴重,下次可別指望我來替你擋這一掌!”

    對戒色惱怒的了能,顧不得左邊肩膀的傷痛,立刻去追趕那擅闖少室寺後山的蒙麵女子了。

    戒色也因為了能的怒喝,而猶如受到當頭棒喝,立刻回過神來,帶著對了能的歉意去追趕了能了。

    了能左肩帶傷,緊趕慢趕,雙目一刻也沒有從那白衣蒙麵女子的身影離開。

    很快他艱難的爬上佛心崖後麵的山峰,在一個山洞前停下了。

    而就在了能將要繼續進入山洞追擊的時候,戒色卻從後麵叫住他道:

    “了能師兄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可是少室寺真正的禁地啊!”

    了能聽到戒色的呼喊,他原本踏向山洞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然後,一臉狐疑的詢問戒色道:

    “少室寺真正的禁地?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嗎?”

    戒色對著了能搖了搖頭道: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我說得話是千真萬確。這個地方,隻有方丈才能進入,其他人誰敢進去,那要受打斷雙腿的懲罰。”

    了能聽到戒色的告誡之後,原本停頓的腳卻再次繼續邁了出去。

    戒色看到了能是不停勸告,他立刻上前抓住了能的右手攔住道:

    “了能師兄,我知道你對戒律院有成見。但我說得話是千真萬確,你不可以身犯險啊。”

    了能對於戒色的進一步的勸告,卻是頭也不回的回答戒色道:

    “你說的話,我相信。

    但我不能因為怕受到打斷雙腿之刑,就看著擅闖者進入少室的禁地。

    如果,萬一禁地裏發生了什麽,你我罪責豈不是更大!”

    了能的話直接如一柄利劍刺入戒色的心間,他抓住了能的手,瞬間鬆開了。

    然後,對著了能雙手合十道:

    “了能師兄,你忠勇無雙。我這就去把這裏的事通知慧根大師,你一路小心。”

    了能看到戒色這小子倒是聰明先溜了,不過,他本來也沒有真正指望他的意思。

    在戒色本可以製伏那擅闖少室寺後山的白衣蒙麵女子,卻因為春心蕩漾而最終放走了那女子,了能就從心底更加不指望這個戒色了。

    他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進入山洞之中,此山洞雖然有油燈照明,但因為山洞大而深,就算有油燈的映照,前方光線看起來還是那麽昏暗。

    在了能一步步進入山洞內部之時,卻聽到一聲聲女子抽噎之聲傳來。

    這聲音倒是讓了能心中發毛,莫非這山洞中有女鬼不成。不過,細細想來,現在是白天,就算有女鬼,白天也不可能出來造次。

    他想到這裏,更是快步進入山洞,去尋找這女子抽噎之聲的源頭。

    了能大概走了約兩百步,就看到一個白衣女子跪倒在山洞中的空地之上。

    從她的背影看來,了能判斷她就是剛才那個擅闖少室寺後山的白衣女子。

    了能不知此女為何傷心抽噎,但不管什麽理由在少室寺禁地之中大哭,都不是什麽好事,一定要把她請出去。

    就在了能向著她邁出幾步後,此女哭泣祈求道:

    “三叔!三嬸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

    你雖然已經遁入空門當了和尚,但不管怎麽說,你和她終究是夫妻一場。

    她如今心中已經沒有任何不舍之事,唯有對你三叔還是有著一份牽掛。

    望三叔你能夠大發慈悲去見我三嬸一麵。”

    白衣女子祈求三叔的哭聲讓人聽了肝腸寸斷,了能本想抓她出去的想法,卻因為白衣女子對她三嬸的一片赤誠孝心而停下了腳步。

    她繼續在跪地哭泣,眼角淚水已串成珠簾掛於臉頰,每一個淚滴都充滿著她對三嬸的孝心,以及對三叔的無限期盼,期望他去看三嬸最後一麵。

    在山洞之中回響著白衣女子的痛哭之聲時,一聲低沉的“阿彌陀佛”聲打斷了白衣女子的哭泣。

    他平靜的回答白衣女子道:

    “寧兒,你的心情老僧理解。

    但自從老僧打定主意遁入空門,剃去頭上三千煩惱絲,就從心底打定主意,不再過問紅塵之事。

    還望寧兒,你能夠見諒。”

    對方回答白衣女子的話語,看似有理有據,但話語中充滿的冷漠和決絕。

    這老僧的一番話回答周,白衣女子更是傷心的泣不成聲,一下子摔倒在地。

    了能看到白衣女子因傷心過度,倒地之後,連忙上前扶起。

    他看著白衣女子眼眸已經哭泣而紅腫,可想而知,她心裏是多麽的悲苦和絕望。

    了能也聽到之前白衣女子對她已經出家三叔的實言相告,可惜,他三叔是冥頑不靈,毫不留情麵。

    了能看在眼裏,對白衣女子是感同身受,又對這山洞裏的老僧冷酷頗為氣憤。

    他直接深吸一口氣目視山洞大聲道: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日月光芒佛有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雖然,大師你不能真正救那位女施主性命,但讓那位女施主在臨終之時,走得更加安詳一點豈不是更好,讓她了無遺憾離開人世,在日月光芒佛那裏,大師你也是大功一件。

    弟子相信,就算日月光芒佛也不會如此無情無義,不會做此決絕之事。

    還望這位大師能夠三思!”

    了能說得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每一個字,是那麽鏗鏘有力,在山洞不斷回響。

    但了能的仗義執言,卻換來了對方一句冷冷的怒喝道:

    “大膽!你是哪個堂院的和尚,敢教訓起前輩來了。

    老僧念你年幼無知,你快點認錯,老僧會對你網開一麵!”

    了能麵對對方用身份來向他施壓,他卻是毫無畏懼。

    一個老和尚罷了,擺什麽譜,我的師兄還是羅漢堂首座了空,等我師兄當了少室寺方丈,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

    了能對於這種倚老賣老的家夥非常氣憤,於是,決定不卑不亢的回答他道:

    “我乃羅漢堂了能,我輩早聞在後山的前輩都是深通佛法,看穿世間一切的大師,今天如此小事,我相信大師您,應該有個應有的決斷。”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對著了能回答道:

    “了能?老僧記住你了。

    至於你說得話中深意,老僧自然知曉,會給這位女施主一個答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