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嚇得哇哇大哭，被嚴重處分就不必說了，還好老張兩口子人算厚道，在醫院的誠懇道歉後並不打算深究。

    剛才，安保委就根據胡權的線索查了過來，這便是老張三天來的驚魂經曆。

    現在許麟抽離了灰黑霧氣，輕輕觸碰，黑球消失，留在了精神空間。

    老張是第二個被厄運霧氣影響的人，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複雜背景，他對胡權倒是有印象，畢竟後者經常去他家吃打鹵麵。

    兩人的關係僅此而已，也就基本排除了蓄意異能犯罪的可能。

    有神秘組織在進行詛咒試驗？

    嗯，僅僅是存在理論上的可能，在華夏，要想悄悄謐謐開展秘密實驗，難於上青天！

    賀虹沒有時間對老張幾天來的行程進行盤問，直接伸手搭在他的太陽穴，在潛意識裏希望能找到與胡權有關聯的痕跡。

    片刻之後，她對眾人搖了搖頭，沒有特別的發現。

    他們離開了病房，老張的厄運之源被抽離，應該不會再發生倒黴事，不過安全起見，還是留了兩人秘密觀察。

    四人坐到車裏，許麟當先問道：“兄弟單位有沒有查到這幾天連續發生意外的人？”

    “嗯……在圈定的範圍內，五天來倒是有不少人大大小小遇上了意外，但深入追查，基本都是單獨事件，不像他倆接連遇到。”

    李凡皺著眉回答，他也對這事兒挺鬧心。

    “繼續等消息吧，應該還有被影響到的人……如果沒有，那就完全還原胡權和老張這幾天的經曆，兩人一定還有我在潛意識裏沒有發現的交集！”

    賀虹俏臉沉著，隨即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挨個看過許麟和胡權，道：“你倆已經吃過飯了？”

    許麟一愣，賀美女怎麽會關心這種小事？

    胡權倒是咧嘴笑道：“啊，吃過了，本來想去老張店裏吃的，這不發現了他是第二個倒黴人……領導你咋知道的？”

    賀虹輕哼，道：“一股蒜味兒！”

    許麟登時臉紅脖子粗，三分鍾的時間雖然很緊迫，但在往嘴裏劃拉麵條的時候還是沒忘生吃兩瓣大蒜。

    胡權也一樣，唉，晉省人嘛，吃麵的時候哪有不就蒜的。

    隻是，被美女領導當麵指出，總是有點兒尷尬的。

    許麟撓著後腦勺，胡權則笑嘻嘻的翻開了檔杆後麵的小儲物箱，從裏麵拿出了一罐口香糖，扔自己嘴裏一粒，又遞給了許麟一粒。

    “凡哥車上啥都有……”

    李凡麵無表情的啟動了汽車，賀虹回頭對他倆道：“你們還是繼續去吧，我們先回單位！”

    二人答應一聲正要下車，卻見李凡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李凡，嗯，嗯，你說……嗯……有可能！給我發個位置，嗯，中心醫院，我知道，不用發了，告我具體病房就可以，馬上過去！”

    李凡收起手機，扭頭對三人說：“有人在前天出門被狗咬了，中午在家吃煮雞蛋又差點噎死，多虧他妻子及時回家才救了過來，昨天自己做飯，顛勺時鍋把折斷，炒鍋砸在了他的腳上，熱菜又把腿燙傷好幾處……”

    許麟眼睛一亮，嗯，當然不是因為聽到這人如此倒黴感到興奮，而是終於又有了線索。

    胡權更是急道：“快快快！中心醫院！”

    李凡已經把車開出了停車位，一腳油門直奔目的地。

    午後的街道上車輛不多，不到二十分鍾就趕到了中心醫院，這是並城綜合排名靠前的一家醫院，各科室實力不俗。

    住院部門口有個打扮幹練的年輕女警在等候，見到四人打過招呼，頭前帶路，很快就來到了病房。

    病床上的男人左腿腿肚子上裹著紗布，右腿則從大腿到腳都包了起來，滿臉緊張的看了眼坐在一邊的民警，又瞅瞅剛進來，氣度更顯不凡的賀虹等人。

    他的妻子更是不自覺的緊抓著丈夫的手，有點想不明白，自己老公受傷為啥會引來這麽多神秘的人物。

    民警起身先與賀虹李凡互致問候，他們之前熟識，打過幾次交道。

    賀虹道：“王隊辛苦了，交給我們吧！”

    “應該的……還需要我們怎麽做？”

    “稍等……”

    賀虹看了李凡，後者向她點頭，病房裏的普通人都受到了淺層精神暗示。

    而許麟已經走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韓榮勝近前，開始析取火焰般飄蕩在老韓腦袋上的灰黑色厄運霧氣。

    不大功夫，提取完成，再次出現一顆黑色小球，隨後輕輕觸碰，黑球消失，但在精神海上空，與先前兩顆並排懸浮。

    賀虹長出一口氣，上前一步，纖纖玉指抵在老韓太陽穴，搜尋他的潛意識印記。

    這一次，她搜索的更仔細一些，主要是找他與胡權以及老張，這幾天裏是否有交集。

    其實，她雖然搜索的很仔細，用時也相對較多，但僅僅體現在老韓的潛意識裏。

    現實中，在別人看來，依然是很短的時間，手抵在老韓太陽穴，幾秒種後，手指離開，就這麽快。

    賀虹俏臉凝重，轉頭看向身後的胡權，沉聲道：“三天前的晚上，就是你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你是不是從家裏出來一趟？”

    “……”

    胡權一臉懵逼，仔細回憶，嘴裏還小聲念叨：“三天前……晚上，我……哦，想起來了，是出來一趟！”

    賀虹秀眉一蹙，道：“我好像是看到你去外麵的一個商店買東西？”

    “對！我要看比賽，發現遙控器電池沒電了，翻遍家裏也找不到電池，看看時間還不晚，就出去了一趟，除了買電池，還有，還有啤酒！”

    “那麽，你們三個唯一的交集，就是都去過那家商店，老韓家是在B區，你家是在A區，老張是關門路過那裏，進去買的東西，他進門，老韓出門，你比他們早去了二十分鍾左右！”

    “你們或許非常熟悉那家商店，反倒我無法看到店名，你又和老張沒有照麵，所以一開始我沒發現，他倆卻是麵對麵了一次！”

    “宏帆便利！我家那塊兒唯一一家小商店，其實開的時間並不長……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賀虹點頭，然後對已經受到輕度影響的王隊說：“我們去調查，老韓應該沒事了，你們完了去排查一下別人。”

    王隊有些木訥的答應，目送四人離開。

    有了進一步的線索，大家又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十幾分鍾就來到了宏帆便利門口。

    胡權當先進入，店裏隻有老板在，沒有顧客。

    回頭悄聲道：“那天晚上是個小姑娘店員，他是老板。”

    賀虹已經通過三人的潛意識印記得知，眼前的中年男人當晚不在店裏。

    “領導，他身上沒有霧氣……”

    許麟已經第一時間完成了檢視。

    “感應器沒有反應。”

    這是李凡，手裏拿著手機一樣的小東西。

    老板本以為來客了，但發現幾人進來之後就小聲嘀咕，也不見挑選貨品，略微有些不快，道：“幾位需要點啥？”

    賀虹緊盯老板雙眼，後者神情為止一滯，眼神開始迷離。

    “那個小店員呢？”

    “小朱請假了，有三四天了……”

    “她住哪裏？”

    “隻知道在紅楊村，租的房子……”

    “紅楊村？”

    賀虹不清楚，看向了胡權，後者低聲道：“我知道，離這裏不近，沒十公裏也差不多。”

    賀虹登時感到一陣厭煩，冷聲問：“她住這麽遠，你讓一個小姑娘晚上那麽晚下班？”

    “她要求的，她看店越晚，工資越多……”

    “……”

    賀虹聞言也不好再責備老板，轉而問道：“請假好幾天你沒有聯係她嗎？”

    “第一天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要繼續請假，身體不舒服，後來幾天我再打過去就不接了，剛發過工資……可能不想來了……”

    “把她電話給我！”

    老板慢慢的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遞了過來，胡權記下，直接撥了出去，片刻後搖了搖頭，“沒人接。”

    李凡忽然提醒道：“領導，有監控，讓他調出來那天的看看。”

    賀虹吩咐了下去，但是老板卻沒有操作，木訥的說道：“我不會弄……”

    “……”

    賀虹再次無語，感覺也問不出什麽其他信息，對三人道：“不用看了，我們去紅楊村找，李凡你讓快速行動小組跟上。”

    四人離開便利店，驅車直奔紅楊村。

    老板忽然感覺腦仁生疼，好像剛才店裏有人，又好像不小心站著睡著了，看看東西擺放都挺整齊，不像出事的樣子，也就不再多想，坐回板凳刷起了手機視頻，不時發出“嗬嗬”的癡笑聲……

    紅楊村其實也進入舊村改造的計劃之內，隻不過相對於那些城中村來說，各種進度就要滯後許多。

    也因此，村子裏的房租就要便宜很多，如果市裏的平均房租是一千五，那這裏最多五百，當然，條件肯定不怎麽好。

    但這是很多剛從農村來到城市，但又沒掙下幾個錢的年輕人們可以落腳的首選，遠是遠了一些，好在路修得不錯，公交也算方便，對他們來說，這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