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房東的現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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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麟第二天的工作,就是幫助新晉調查員,詛咒師朱敏搬家。

    所有人都非常喜歡小美女,尤其在了解了她的身世之後,以白靈歡為首的幾位大美女先是感同身受的傷心落淚,然後就擼胳膊挽袖子,叫喚著啥時候去朱敏老家,把她那個心懷不軌的繼父狠揍一頓,甚至都可以讓他非常痛苦的死去,事後都查不出原因的那種。

    她這一番話,固然讓小朱敏很感動,但又著實被嚇得不輕,這姐姐明明長那麽好看,怎麽能那麽平常的說出要殺一個人呢?

    毒師美女說殺人當然是氣話,但確實商量著不忙的時候要去朱敏的老家,那裏畢竟還有個疼她愛她的母親啊。

    隻是幾個小時,朱敏就深深的愛上了這個以前從沒聽說過的單位,還很稚嫩的心裏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曾經傳統意義上的家,都沒有如今這麽強烈的歸宿感。

    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

    本來白靈歡也嚷嚷著要來幫忙搬家,不過賀美女臨時給了她個任務,才沒跟著來。

    實際上,她就是閑的想起哄,朱敏剛來並城倆月能有多少行李,一個皮箱就是她全部家當。

    就這麽點東西,許麟一個人已經綽綽有餘,反倒是拉著箱子在和房東說退租的時候遇到了點小問題。

    房東斜楞著眼睛看著許麟,嘴裏還叼著煙,用土味普通話說:“你看看,你們這樣做可不大合適,不租了咋地也得提前說吧……

    你們說走就走,額又暫時租不出去,房子就要空好幾天啊……”

    許麟聽得一皺眉,“那你啥意思?”

    房東抽了口煙,嘴裏一邊冒煙,一邊說:“三百塊錢押金就不退了,當時我和小朱也是簽過租房合同的,是吧?小朱?”

    對於這個要求,許麟倒是也能理解,沒提前告知就搬走,房東扣些錢也不算多麽不合理。

    許麟現在的身家,可真沒把三百塊錢放在眼裏,嗯,又有一大筆獎金到賬,亂七八糟好幾個任務,發了二十五萬,還是稅後。

    當然三百塊錢不會讓小朱出,他一邊掏錢,一邊說:“那行,就依你,你把那個合同和押金拿來,這錢給你!”

    抬眼一瞧,突然發現中年房東眼神不對,正盯著半藏在自己身後的小朱身上,立時火冒三丈。

    這貨果然心思不正,得虧發現的小朱及時,要再呆下去,說不定啥時候就要被他糟蹋。

    誒……

    許麟眼珠一轉,微微扭過頭,向已經感到房東惡意目光的女孩說:“小朱啊,昨天學的那個還記得嗎?”

    “啊?”

    少女略微驚訝,隨即意識到了什麽,淺淺一笑,道:“嗯嗯,記得呢……”

    “那複習一下!注意別放錯地方了哈!”

    房東已被綻放笑顏的小朱迷得神魂顛倒,壓根沒聽清他們兩人說的話,其實聽到也不明白是在說啥。

    朱敏眼神靈動,已然於悄無聲息間釋放出了一縷厄運霧氣,下一刻,霧氣就開始在房東的頭頂上躍動升騰。

    許麟滿意的點點頭,發現厄運霧氣似乎比昨天做檢測時的要濃重許多,深灰色,嗯,看來房東黴運會來的更早一些。

    “喂!押金和合同呢?”

    “你這也是麻煩,這是三百,那也是三百,有啥不一樣……”

    房東叼著煙屁,翻著眼皮不滿的叫嚷。

    “就是不一樣,快去拿!”

    房東沒辦法,轉身就走,一邁步,光腳趿拉的拖鞋一個打滑,他直接就跪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咚”的一聲,磕膝蓋砸的還挺響。

    房東對這個意外猝不及防,膝蓋生疼,倒吸一口冷氣,卻忘了嘴裏還叼著個冒煙兒的煙屁,結果,直接就給吸到嗓子眼裏了。

    “咳咳咳,哢哢哢……”

    房東掐著脖子劇烈咳嗽,總算是把煙屁咳了出來,白色地板磚上留下了一攤唾沫,痰,酸水,以及鼻涕眼淚的混合物,有少許還沾到了跪著的膝蓋上。

    許麟和朱敏心頭暗爽的同時又雙雙起疑,今天的厄運效果咋這麽快?

    前者憋著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後者。

    後者憋著臉,帶著疑惑的眼神搖了搖頭。

    嗯,兩人在這一瞬間,非常默契的搞明白了對方的眼神代表什麽意思。

    房東站起身,揉著磕的發紅的膝蓋,嘴裏一邊吐唾沫,一邊還罵罵咧咧,眼角不時瞅過看他出了洋相的兩個年輕人。

    可剛才的小意外,完全是自己不小心所致,也怨不得他們,揉的感覺好點了,這才去拿租房合同。

    他捧出一個藍色文件盒,在裏麵翻了一分鍾,從一堆與租客的合同中抽出了朱敏的那一份。

    許麟拿過來看了看,發現是房東不知從哪兒下載下來,打印了一堆,有人來租房子,就在上麵簽字按手印。

    他做的不地道的是,這種東西至少應該是一式兩份,但他就沒給小朱。

    就不知是他看女孩沒經驗,看人下菜,還是他家的租客他都不給。

    許麟認為是為難小朱,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然後兩人有交換了三百塊錢。

    房東嘴裏還小聲嘟噥“真麻煩……”

    許麟眉頭一皺,啥也沒說,扭頭拉著女孩就走。

    他原本是要抽離纏在房東身上的那一絲厄運霧氣的,可在聽到那聲挺不滿意的抱怨之後,他改變了主意,或許多纏他幾天這個主意更好。

    房東貪婪的目光直至那道窈窕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收了回來,有點可惜的砸了咂嘴,回身準備將文件盒放歸原位。

    可他一下子忘了,剛才吐了一地的唾沫痰液還在,一腳就踩了上去,這玩意兒潤滑度很高,腳下再次打滑,幅度遠超第一次,“biaji”一聲,整個人趴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身上髒兮兮就不說了,手裏的文件盒也摔出老遠,裏邊幾十份不好說合不合法的合同飄散的滿屋子都是。

    最要命的是,鼻子和額頭超疼,眼前也是血紅一片,拿手一摸,倆地方的疼痛程度不相上下,還不停的往外滲血。

    房東咬著牙,已經顧不上咒罵,哆哆嗦嗦拿出手機想讓在鄰居家打麻將的老婆回來,可掏出來一看,手機居然也摔壞了,屏幕裂成了八塊,連開機輸入密碼都做不到。

    他了無生氣的扔開手機,掙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裏的公共水管前,開始對傷勢進行初步清理,可流出來的水連雙手都沒有洗幹淨,就不流了。

    “他媽又停水!艸艸艸!”

    房東氣急敗壞的用力拍打水龍頭的擰把,“當啷”脆響,小小擰把從擰柱斷裂,掉了下來。

    他徹底呆滯,他媽的要不要這麽倒黴,還有完沒完……

    無聲的咒罵還再繼續,忽聽自來水管裏傳來“呼啦啦”的響聲,下一刻,水龍頭“嘩嘩”開始往外噴水。

    剛來的水,水壓正強,水龍頭又擰在了最大位置,隻是瞬間功夫,飛濺的水花就把房東半身濕透。

    然而,他卻看著嘩嘩冒水的水龍頭欲哭無淚,因為,他剛把擰把弄壞了,用手指可擰不動那根鐵玩意兒。

    難不成就這樣讓水一直流?

    自然不可能,房東也畢竟是一家之主,還是有點應急能力的,拖著摔得哪兒都疼的身體跑到旁邊的雜物間,翻騰半天終於找到了鉗子扳手。

    手忙腳亂的總算是關上了水龍頭,人也累的夠嗆,把工具一扔,一屁股坐在了剛被水漫過的水泥地上,皺著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咋回事兒呢?這就是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為啥倒黴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人氣兒都喘不過來?”

    想了幾分鍾,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倒是身體緩得的差不多了,額頭和鼻子上傳來一陣陣的痛楚,還是先去衛生所上點藥吧。

    清洗?去了那兒再說!

    房東站起身,一步一步,非常穩健的走回屋裏,又異常小心的拿出鎖頭,把房門鎖上,轉身往外走去,衛生所不遠,出了這條巷子,右拐走個幾百米就是。

    但他現在已經有了異常濃重的心理陰影,感覺隻要走快,就一定會再出事兒。

    所以,哪怕傷口火辣辣的疼,哪怕已經遇到了好幾個熟人看到他滿麵是血,都關心的詢問,讓他趕緊去包紮,他都不為所動,絕對不能走快!

    房東終於來到了巷子口,右邊停著一輛黑色吉普,他慢慢的從車身旁邊繞過去。

    他的身體剛剛超過副駕駛窗不到兩步,車窗突然無聲落下,從裏邊探出了一隻白嫩小手,衝他的背影輕輕揮了揮,然後收了回去,車窗關好,緊接著,吉普引擎聲起,車頭一偏,上了大路,絕塵而去。

    房東本以為車裏沒人,那突然的引擎轟鳴,把已成驚弓之鳥的他嚇得一個激靈,還好沒有任何意外。

    他抬頭看看快到中天的太陽,咬著牙一步一步,穩穩的向幾百米外的衛生所挪去。

    二十分鍾後,滿頭大汗的房東推開了衛生所大門。

    駐村大夫抬眼一看,一顆血呼啦擦的腦袋探了進來,當即嚇得失聲驚呼。

    房東卻很高興,這一路總算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