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複雜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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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麟想的兩眼放光,自己的精神力強度沒的說,敢說世界上沒有第二人,那可以同時控製的厄運霧氣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前提是,儲存的“子彈”要充足,嗯,讓小朱往外放三個,然後自己收回,她再放三個,再收回……

    似乎也不妥,連放幾次之後,小朱的精神力會進入疲乏狀態,需要恢複……看來並不是想的那麽簡單。

    “對了,那顆臉盆大的黑球蘊藏多麽濃重的詛咒力量?

    如果放一個人身上,是否能直接將之咒死,比如被雷劈,被火車撞……絕對十死無生那種!

    但假如將之分解成小一些的黑球呢?

    嗯,沒事的時候可以試一試,現在不合適……”

    “咳咳……先不說那些,完了找機會再試,兄弟你先把我身上的這個弄回去,別在我這兒浪費了!”

    胡權見許麟陷入了沉思狀態,忍不住開口提醒,畢竟這玩意兒一時不除,厄運將一直相伴。

    許麟趕忙道歉,微微震蕩精神波,搖曳蕩漾的胡權頭頂的灰黑色霧氣很快消散,但是……沒有重新凝結成小黑球懸在身前。

    似乎,那一縷能給人帶來黴運的奇特能量,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消失在天地間了。

    他很確定,霧氣沒有轉移,完全消失了。

    大家看他忽然皺眉凝思,心頭都是一緊,李凡忙問道:“怎麽了?不順利?”

    許麟這才發現了大家的緊張,咧嘴笑道:“哦沒事,很順利,權哥已經沒問題了,隻是……”

    “隻是什麽?”

    白靈歡妙目連眨,追問道。

    “隻是這次沒有再變成小黑球,而是徹底消散了……”

    “……”

    大家無語,這情況誰都沒想到,卻又無可奈何。

    “天之道,其猶張弓與!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與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語調深沉,卻是久未開口的老實人常大叔,說出了這句蘊含天地大道運行哲理的古語,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而視。

    “嗬嗬,沒別的意思,隻是忽然想起了這句話。”

    常嘯摸了摸光亮的腦門,憨笑道。

    許麟卻心頭一震:大叔背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啊,出自哪本經典呢?有時間得找著研究一下。

    ……

    武仲民獨自坐在寬大的首相辦公室裏,眯縫著眼睛回想自己大半輩子的經曆。

    出生在戰亂年代,從降生開始,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不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而這種聲音一直伴隨了他的整個童年。

    十幾歲時加入了遊擊隊,也曾穿梭於熱帶密林中,向侵入國土的黃毛鬼子開過槍。

    後來有幸見到了精神領袖誌明同誌,並受到了嘉獎表揚,然後就編入了領袖的警衛營。

    接下來幾年,跟隨領袖一路南征北戰,往來行走於艱苦卻神奇的“誌明小道”,直至黃毛鬼子狼狽撤退。

    誌明同誌一統安南,他也在其有意栽培下開始學習,可惜的是,誌明同誌就仿佛是上天特意安排他來這個苦難深重的國家完成特定的曆史使命,任務完成,即是歸天之時。

    繼任領導的操作就讓年輕的武仲民有些看不懂了,居然將槍口對準了北方那個二十多年來一直在支援自己國家的龐然大物。

    “世界第三軍事強國”?

    開玩笑,別說槍炮彈藥,就連吃的大米小麥都是人家送來的,用這些人家的東西去挑釁人家,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

    可惜,當時他還人微言輕,更是因為親近前任誌明同誌,沒多久就被徹底趕回了家。

    手上沒了絲毫權力,但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堅韌性格,加上誌明同誌生時的諄諄教誨,他看得出自己國家在與北方大國的對抗中不會有好下場。

    到那時,當權者必將倒台甚至身死,國家不可一日無主,雖然還輪不到太年輕的他,但他的派係無疑會重新執掌政權。

    而想要繼續往上爬,以前學到的打仗技巧不管用,是其他知識的學習,幾年的時間他也一刻也沒有浪費,從文盲變成了有知識,有眼光的有誌青年。

    國際事態也如他所料,華夏大國一發威,差點滅了自己這剛獨立不久的國家,當時的形勢也把他嚇了一跳,他不看好自己國家能討到便宜,但也沒想過自家軍隊居然是那麽的不堪一擊,連一個月都不到,就差點丟了首都。

    他也是從這時候開始認真研究華夏的曆史,這才發現,若不是華夏國內百廢待興,說不定真的會再次將安南納入他們的版圖。

    曆史上,自己國家就是一直在抱著華夏的粗腿才能過活,但凡有那個老祖宗炸刺兒,都沒好下場。

    國內的民間傳說中,那些所謂的抗華英雄的神勇事跡,騙一騙沒文化的老百姓還可以,已經逐漸成長為成熟政治家的武仲民可不信。

    其實都是不聽華夏皇帝爸爸的話,在地方搞叛亂,然後老人家一耳刮子扇過來,拍死了那些不聽話的家夥。

    客觀地講,華夏那是在平叛,甭管心裏多不樂意,可那就是事實,不服也隻能憋著。

    武仲民看的很清楚,但他的心裏其實也和大多數安南人一樣,對華夏這個龐然大物又愛又恨。

    幾百上千年前的陳年舊事就先不說,光是近代安南在尋求民族獨立的過程中,華夏無不在盡心竭力的幫助,對這一點,他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因此,也就很反對誌明同誌的繼任者對華夏的挑釁行為。

    但另一方麵,他又在內心深處大聲的咆哮:你們怎麽那麽強,方方麵麵都是在頂峰,就連我們的語言文字都有你們的影子,特麽流傳下來的史籍全都是華夏字,特麽不懂華夏語,連我們的曆史都看不懂!

    這就是他對華夏的“恨”,非常複雜的情感。

    不過,武仲民有一點很清楚,想擺脫華夏自古以來對自己國家那種深入骨髓基因的烙印,靠軍事戰爭基本沒可能,而是要從下一代的教育開始,從思想上動手術剔除華夏基因。

    所以,他在重返政壇後,明麵上積極推動與華夏的關係,尤其是貿易方麵。

    而在國內,大力推行去華夏化的運動,影響最深遠的即是對語言文字的改革,這一招,東亞高麗也在搞,然後就是現在的年輕人看不懂曾經的曆史書了。

    他的一係列行動最終暗合了安南民眾對華夏的態度,然後在八年前終於當選了安南首相。

    官場沉浮大半輩子,終於掌握了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本該意氣風發,開始進一步改造自己的祖國,即使不能在自己手上完全做到擺脫華夏的影響,但至少也要向前推進一大步。

    可惜,一場席卷全球的能量漣漪又打亂了他的雄心計劃,因為國內科技落後,整個國家居然對這件事的反應速度足足延遲了兩年的時間!

    等他宣布成立異能調查局的時候,華夏等國已經建立起了比較完善的異能安全和防護體係。

    特麽的又落後了!

    不過,他可沒想別的歪門邪道,親曆過戰爭的殘酷,對生命有最基本的尊重,研究異能,可以,但是,不搞人體實驗!

    武仲民已不記得駁回了多少相關提案,也許,就是那些人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針對自己的布局。

    他回想到這裏,不由得啞然失笑:

    “異能還真是奇妙,幾年來我居然沒有產生過絲毫懷疑,把有關異能的所有事務下放給了調查局有什麽不妥。

    華夏選擇將此事向自己挑明,也明確表示一定要拔除那個神秘的“神跡”,還承諾提供一切幫助。

    但,還敢借用他們的力量嗎?

    這些年來我為這個國家做了這麽多,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擺脫你們的影響嗎?

    難道隻有靠你們的力量我才能反敗為勝嗎?

    回來已經三天了,我什麽也沒做,他們應該還不會懷疑,但必須要開始我的布局了……”

    他的心裏雖然怒火滔天,但多年在政治場上的明爭暗鬥又時刻提醒他,自身已經落入被動,要想翻身,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而要繼續隱忍,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反常,決不能引起那些家夥的懷疑,否則就不是控製的問題了,而是事關身家性命。

    “神跡”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存在這麽多年,政府核心裏沒人不可能做到,而且還是位高權重之人。

    這個人,或者說這些人是本身就同意,還是和自己一樣受到了控製,不得而知,也就是說,現在政府裏,沒有一個人值得相信。

    身邊警衛隊一多半都是調查局安排的,說是保護,或者說監視更為恰當。

    武仲民看了看辦公室裏掛的大鍾,已經晚上八點,該和家人們吃飯了,想到他的小孫女,愁容得到了些許舒緩,嘴角掛著微笑,走出了辦公室。

    “先生,您的家人正在等您用餐!”

    辦公室助理正好過來提醒他。

    “走吧!”

    武仲民走到餐廳,看到了陪伴了大半生的夫人,一雙已成年的兒女和他們各自的配偶,以及最喜歡的那個小孫女。

    雖然貴為首相,但生活未見得多麽奢侈,晚餐也同樣如此,很快用完餐,各自聊了些大小瑣事,八歲的小女孩邁著小短腿跑到了爺爺的懷裏拱來拱去撒嬌。

    武仲民一邊逗弄乖巧的孫女,一邊已不動聲色將女孩裙兜裏的兒童手機摸了出來,悄悄的揣入了自己的衣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