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掏鳥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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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綱和胡杏兒規規矩矩,他倆在大人的侍候下,被洗濯得幹幹淨淨,穿戴得整整齊齊。

    而封天宇呢,則光著上身,水淋淋地站在他的姑媽一一林欣兒母親的麵前。

    這是七月裏的天氣,好在凍不著。

    “宇兒,為什麽不聽你姐姐的話,你姐姐可是為你好呐!”老姑媽林封氏輕言細語地說。

    封天宇擰著個頭,低著個臉,也不看滿頭銀發的老姑媽,誰知道他在聽還是不在聽。

    “好宇兒,如今你的爹媽都不在了,姑媽這裏就是你的家。姑媽、欣兒就是你的親人!”林封氏說著說著抹開眼淚來了。

    封天宇這人好奇怪,他不怕人家罵,不怕人家凶,不怕人家打,他就怕人家流眼淚。

    “姑媽,我錯了。”封天宇好半天才蚊子嗡嗡似地說。

    “知道錯就是好孩子。”老姑媽停住抹眼淚,囑咐道,“去吧!好好洗個澡,把頭發剪一剪,啊!”

    封天宇乖乖地去了。

    封天宇和秦大綱的頭發裏因為虱子太多,被剃頭匠剃了個大光頭。胡杏兒因為是妹仔家,她剪了個平頭,所以三個人看起來都像崽裏家。隻是他們的衣服都付之一炬了。

    一天,封天宇帶著秦大綱和胡杏兒去掏鳥窩。

    鳥窩搭在神仙嶺的那棵大楓樹上。神仙嶺是羅山的最高峰。林欣兒在神仙嶺上建了幾幢房屋,實際上就成了林欣兒的指揮部。

    那棵樹就在指揮部的大門前,大約有三丈來高。那鳥窩就撘在樹梢的最高處。從樹底下仰臉往上看,那鳥窩黑乎乎好大。

    樹上的鳥窩裏住著一對喜鵲鳥,是那種體型好大的喜鵲鳥。而且它們很漂亮。黑白相間的羽毛,流線型的身體。最有趣的是,它們都有一個紅色的喙和一個黑色的尾巴。

    喜鵲鳥是祥鳥,也是神鳥。這對喜鵲鳥住在這棵大楓樹上,預示著羅山的吉祥與安寧。

    所以這對神鳥住在大楓樹上,從來都是安全的。沒有誰去覬覦它。而林欣兒以及她的上上下下也都敬著它,不允許誰去驚擾它。

    封天宇去掏鳥窩的這天,恰好林欣兒出去了。一一林欣兒經常出去巡視,巡視她統治下的這塊土地。

    封天宇臨上樹前,表弟秦大綱說:“天宇哥,還是別上去吧!你看樹這麽高,這麽大,你又抱不過,怎麽上哇!”

    表妹胡杏兒更是擔心:“天宇哥,我不準你上去。這麽高的樹,出現危險怎麽辦?”

    封天宇安慰著表弟表妹,他說:“你們都放心吧,沒事!漫說隻這大這高的樹,還有比這更大更高的樹,我都上去過。”

    封天宇說還有比這更大更高的樹他都上去過,不知他是不是吹牛皮,因為秦大綱和胡杏兒沒有親眼看過一一從來都沒有看過。

    封天宇開始上了。他抱不過樹身,隻得扳著樹丫往上攀。他的動作好快,“噌噌增”,一忽兒就上了有一丈來高。

    一丈來高還隻是三分之一,秦大綱和胡杏兒在下麵分明看到封天宇猶豫了一下,所以就喊:“天宇哥,下來吧!你上不去的。”

    誰知這一喊,不僅沒有讓封天宇停下來,反而見他爬得更快了。“噌噌噌……噌噌噌……”眼看著離鳥窩不遠了。

    正在這時,有人喊:“小老表,不要上去了,快下來,危險!”

    封天宇一聽,這喊的人是表姐身邊的護衛黃金,心想不好,表姐來了。

    封天宇現在確實有點怕表姐。雖然表姐總是不聲不響,但是他總覺得表姐在說:“老實點!老實點!”

    他心裏這樣在想,手腳卻在做著相反的事。

    他用雙腳夾緊樹幹,用左手抱緊樹幹,抬起右手就要伸進鳥窩。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間,他的眼睛瞪圓了,他的嘴巴頓成一個“〇”字了,他的右手僵在半空中。

    他的眼前一層金光,金光像波浪一樣一圈一圈向外漾著,把他整個兒包裹起來了。

    封天宇為什麽有如此的反應?難道他看到了什麽?

    確實,他看到了令他魂飛魄散的東西。

    一條蛇,一條很大的蛇,正盤在鳥窩裏。蛇的腦袋正對著他。蛇正在吐著信子,它分明也看到了封天宇。

    所以,他收回伸出去的手。但也不迅速地下來,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移動著,好像是在和那條長蟲較勁!

    慢慢地,他下到了樹底,卻不聲不響,拾起扔在一邊的衣服,扭身就走。

    秦大綱和胡杏兒一看不對頭,封天宇頭上冒出滾滾汗珠,臉如土色。

    這個時候,秦大綱和胡杏兒才看到了表姐林欣兒。他們趕緊跑過去,與表姐說了封天宇的事。

    林欣兒很感詫異。是什麽使天不怕地不怕的封天宇如此緊張、如此落泊?難道他看到了什麽?

    她知道自已如果直接去問封天宇,封天宇是什麽也不會說的。不如讓母親去問,母親的話他一定會聽。

    林欣兒就來找母親,母親聽了後,就責備女兒:“你表弟還小,調皮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欣兒一聽,知道母親誤會了自已,她就說:“媽,我並沒責備弟弟的意思。隻是聽大綱和杏兒說,昨天弟弟下了樹後臉色很難看。我怕他碰到什麽邪氣!”

    “呸呸呸……碰什麽邪氣?話都不會好好說。真是的!”母親責備女兒。

    然而著人去叫封天宇,來人回來說,找了幾個來回,不見封天宇。

    林欣兒心想,這封天宇又不知瘋到哪裏去了。於是她著人叫來了秦大綱。

    林欣兒喊來秦大綱,問現在封天宇在做什麽?大綱說:“表姐,天宇在睡覺。”

    林欣兒一聽,吃了一驚。

    “什麽?天宇在睡覺?他生病了麽?”

    說著,就要秦大綱帶她去見封天宇。

    封天宇果然在睡覺。他頭朝裏,這麽熱的天,身上還搭了件衣服,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林欣兒坐在床頭,伸手就去探他的額頭。這一探,把她嚇了一跳:她摸著了冰涼冰涼的東西!

    林欣兒定睛一看:媽吔,這哪裏是封天宇的頭,這分明是一個蛇頭,蛇頭正吐著信子,不時眨一下眼晴。

    林欣兒當即嚇得暈了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