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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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百言跟著許放的二連向北突圍,形勢也是險惡萬分。
北邊是敵人的一個團,已經把道路全部封死了。出現這種情況,說明起義軍指揮員忽視了對敵情的掌握,也低估了敵人的應變能力。
許放是一員猛將。他在當營長的時候,就以敢打敢拚在部隊出了名。一接到突圍命令,他就帶著三個排像餓虎撲食一樣撲向敵人。
他讓三個排長集中全部的輕機槍和衝鋒槍在前麵開道,自己冒著槍林彈雨衝在最前麵。
這種不要命的衝擊,首先就在氣勢上壓住了敵人。麵對暴雨般的槍彈,守在大道兩邊的敵軍士兵被打得縮頭縮腦。
許放領著部隊一路衝殺,似乎已經衝破了敵人的包圍圈。他們衝到了一座山下,剛想停下來休息一下,突然從半山腰射出了一排密集的子彈,有幾個戰士當即被擊中。
許放急忙命令大家隱蔽。他舉起望遠鏡向山上觀察,發現這是敵人預先安排好的。也許這是敵人布置下的第二道封鎖線。
“他奶奶的,敵人這麽蠍虎哈!”許放邊觀察邊怒道。
這說明還沒有突破敵人的包圍圈。
這時劉百言過來了。他對許放說:“許連長,應迅速衝過去,否則背後的敵人壓上來,就會腹背受敵,更加危險。”
劉百言雖說現在是參謀長,但以前他們同是營長,所以也沒有那麽多講究,說話可以直來直去。
許放將望遠鏡遞給劉百言,說:“你看看,狗日的居高臨下,不好衝呐!”
劉百言接過望遠鏡,觀察一下,就說:“老許,把部隊扇形擺開,兩麵包抄,中間突擊,或許會迫使敵人放棄陣地。”
許放說:“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他馬上下達命令:一排居中,二排在左,三排在右,準備衝鋒。
三個排長趕緊帶著隊伍散開了。
許放和劉百言都在中間參加突擊。許放待二三排到達攻擊位置,就將手中的槍一舉,口裏喊道:“衝啊!”帶頭就往山上衝去。
劉百言就在許放的後麵,他邊衝邊喊:“衝啊!衝啊!”
戰士們跟在他們後麵奮勇衝鋒。
山上的敵人看到起義軍分路向他們衝來,馬上分頭阻擊。也許敵人的指揮官缺乏經驗,他以為起義軍的三路人馬都同樣對他產生威脅,所以就同等用兵。
等到他發現中間的這一路更加凶猛,那已經晚了。中間的這一路已經衝到他們的陣地前來了。
這個指揮官就慌了。雖然左右兩路還沒出現,但他擔心被包抄,擔心撤不出去。他把手一擺,命令正在射擊的部隊撤。
他的士兵們本來就害怕打仗,聽到子彈在頭頂上不停地飛來飛去,忙著縮進戰壕。所以那劈啪劈啪的槍彈,大多是往天上打的。
這時聽到撤退的命令,就像聽到大赦令一樣,士兵們拔腿就跑!“呼啦!”一下子就跑得無影無蹤。
逼走了敵人,許放才讓戰士們休息休息。他讓各排清點人數。結果發現衝出來的戰士隻有一半多一點。
“這打的是什麽仗呀!敵人圍過來都不曉得!”許放岔岔地說。
“可不是麽,敵人在調動兵力,我們還在那裏集會講話,不曉得先一點撤出城來。”劉百言也說。
“這個地方還不是安全之地。雖然敵人撤走了,但他同時也知道我們的底細。倘若敵人增加兵力,那就麻煩了。”許放說。
“還是馬上走吧!老許,把地圖拿出來,看看去文家市怎麽走。”劉百言說。
“鞏誌,鞏誌,”許放叫著一個士兵的名字。
“鞏誌犧牲了。在衝出城的時候就犧牲了!”副連長米高青說。
鞏誌原是營部的文書,現在是連部的文書,地圖和一些重要的文件都是他保管著。還有,他還掌握著全營的戰士花名冊。
如今這一切都失去了。
沒有了地圖,隻有摸著方向走。這可真要命!劉百言說,老許,隻有邊走邊問路,到路上去想辦法。
許放說,事不宜遲,那我們快走吧!
他們出了山,沿著一條路朝東方走。因為文家市在東麵,太陽己轉向正南,正是午後時光。所以他們背著太陽的方向走。
現在他們隻有六七十人,疲憊和恐懼一直伴隨著他們。劉百言看了看萎糜不振的隊伍,就對許放說:“老許,得想個辦法。這個樣子再遇到敵人怎麽辦?”
“你說吧,參謀長,你說應該怎麽做?”許放開始改變對劉百言的稱呼。
“我想第一我們應該摘下起義軍的標誌,改變一下稱呼,就像我們在南昌起義時被打散了那樣,冒充敵人的部隊。這樣起碼不會立即引起敵人的懷疑。”
“第二,找一個地方休整一下,搞一些糧食做成幹糧,最好是能保證到文家市不用為肚子著愁。”
“第三,摸清敵情,弄清去文家市的路,最好能弄張地圖來。”
對於劉百言說的三點,不僅許放讚成,連米高青也讚成。米高青說,天快黑了,我們找個村莊駐下來,我去外麵摸摸情況。
許放說:“米副連長,還是你和參謀長在家掌握部隊,我帶偵察班去。”
許放為什麽不讓米高青去偵察,而自己一定要去呢?後來發生的變故,使他後悔莫及。
也許當時許放就覺出了米高青不可靠,讓他去偵察,也許會有去無回。米高青性格內向,不喜歡展示自己真實的想法。而在聽了劉百言的話後,很快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就覺得有些不妥。
但是他又不能明白的說出來。畢竟米高青不是黨員。他沒有向劉百言說出來,就是想用這種法子將米高青攏住,就是為了不引起米高青的懷疑。
當天晚上,許放安置好部隊後,就帶著偵察班出發了。
晚飯前,他找來這個村的村長,告訴他自己是保安團。因為剛剛和土匪打過仗,所以部隊很疲憊。現在部隊需要幹糧,好明天帶去繼續剿匪。
村長一聽是去剿匪,趕緊應答下來。他到各家各戶去通知,用大米磨成粉子,然後做成米餅。考慮到米餅冷卻後太硬,村長就告訴大家,米粉裏可以摻些蔬菜、大蔥,這樣會更好吃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