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吃好了飯，大家走出小飯館。葉媚媚對孫喜洲和魏軍說，我們幾個對下一步的行動先研究一下，讓團長和欣兒多呆一會兒。

    孫喜洲和魏軍一聽就明白了。他們趕緊跟著葉媚媚走開了。

    兩位團長要談話，林欣兒的警衛員小波和華卓然的警衛員郝勇隻得遠遠的跟著。

    這裏雖然是根據地，但根據地遠沒有閩西和贛西南穩定，提高警惕很有必要。

    華卓然帶著林欣兒來到石溪與瀏陽河交匯的地方。

    這個地方長滿了蘆葦和蒲草，初秋的風吹得蘆葦颯颯地響。蒲草也在風中翻著波浪。蘆葦邊的淺灘上，那些白色的或灰色的鷺絲鳥邊覓食邊呼喚著同伴；風吹來，不時翻動它們白色的或灰色的羽毛。

    華卓然想提出那個一直在想的問題，卻因為沒有把握而遲遲開不得口。

    調動工作，將林欣兒調到紅一軍團來，那怕不在一個團都可以。可是這行嗎？

    華卓然不知道像他這樣的情況，在紅軍部隊中多不多。如果少，這樣的工作調動以前有沒有？如果多，你也調動，我也調動，那部隊的情緒必然會受影響！

    還有，兩個軍團之間的調動，那要多少人點頭，批準？不要說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就是有，光找那些人都有困難。

    更主要的還是，你要調動工作，很有可能會被領導誤認為是思想落後，覺悟不高。如果被領導這麽認為了，那無疑會對自己的進步和前途產生影響。

    再者，不知欣兒願不願離開自己熟悉的部隊，而換到一個自已完全陌生的環境！

    就這麽沉默著，他們誰也沒說話，慢慢地走，他們來到河邊。

    他們的到來，驚動了那些正在覓食的鳥兒。有幾隻看了看他們，竟拍拍翅膀飛走了。

    “欣兒，我想問你個問題，不知妥否？”華卓然看著林欣兒美麗的臉龐，說。

    林欣兒嫣然一笑。她說：“卓然，我不知你的意思是說問問題妥否？還是那個問題本身妥否？”

    “當然是問你問題妥否囉！”華卓然為自己沒有表達清楚表示歉意。

    “問吧！沒有什麽不可以問的！”林欣兒真誠地說。

    “那我就問了哈？”華卓然一本正經地說，“欣兒，你想沒想過調到一軍團來。”

    “什麽，調到一軍團去？”林欣兒聽後驚訝地問道。隔了一會兒，她又說，“卓然，這是不可能的事！彭副總司令就不會肯。”

    “哦，你怎麽知道？”華卓然問。

    “你知道嗎，黃公略軍長等按照中央的指示調到贛南去組建紅六軍，彭軍長都說了幾次，說本來三軍團得力幹部就缺乏，把我的左膀右臂調了去，我舍不得呀！那還是組織需要。個人調動，談都莫想談。”林欣兒說。

    華卓然聽後，覺得林欣兒說得有理。林欣兒己是團級幹部了，確實很難調動。所以聽了林欣兒的話，他就沉默不語了。

    倒是林欣兒寬慰了他。林欣兒說：“卓然，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兩個軍團合編了，還怕以後不在一起呀！我們中國革命要發展，中國紅軍要發展。機會多著呐！”

    華卓然說：“欣兒，我主要是擔心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遇到危險怎麽辦？還有，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林欣兒說：“我不用你擔心，我身邊也有許多的人。像黃金，像齊春生，像易雲珍，還有伍德才，蔡坤。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那你就不擔心我嗎？”華卓然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我不擔心！”林欣兒很實誠地說，“卓然，你身邊有媚姐，我還擔心什麽？還有魏軍，孫喜洲，那都是從槍林彈雨中玩命過來的。你有他們在身邊，我還擔心什麽？”

    “那是兩碼事。你所說的和我想說的根本就是兩碼事。欣兒，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心嗎？”華卓然著急地說。

    林欣兒聽了華卓然的表白並不感到驚訝！但她卻沒有立即回答。過了許久，林欣兒才慢慢地說：

    “卓然，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你在乎我。其實，葉媚媚她喜歡你，愛你，你自己也感覺得到。”

    林欣兒說到這兒，抬起頭來看了華卓然一眼。她繼續說：“卓然，我覺得你和葉媚媚結合在一起更合適些！”

    “不！欣兒，你說得不是事實。葉媚媚是真心希望我們在一起！就說剛才，是她給了我們在一起的機會。在井岡山的時候，她就對我說：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要去和欣兒談談。”華卓然痛苦地說。

    林欣兒聽後心裏很激動。她當然不會忘記那次他們倆人站在黃洋界上，鳥瞰像波浪一樣的群山。那次他們雖然沒有說很多的話，但兩人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林欣兒拉過華卓然的手，安慰他說：“卓然，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的心，這就夠了。現在蘇維埃共和國已經成立了，相信前途將是光明的。不過，一切還都在戰爭中，我們，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華卓然聽了林欣兒發自肺腑的話，他感動了。他不顧一切把林欣兒擁進懷裏，動情地說：“欣兒，等戰爭勝利了，我就娶你！娶你！……”

    陽光柔和地照著。

    他們都很理智。

    他們坐了下來。

    他們放眼望去，發現淺灘上的鷺絲鳥多了起來。可能在他倆不經意間，那幾隻飛走的鳥兒又飛回來了吧！

    林欣兒看著華卓然，換過了一個話題。林欣兒問華卓然：

    “卓然，你還記得湯鐵柱嗎？”

    “湯鐵柱？你怎麽談起了他？你怎麽知道他？”華卓然很吃驚。

    “我從葉媚媚那裏知道了你們的關係。在江春來那裏知道了湯鐵柱的情況。”林欣兒簡潔地說。

    “江春來？這麽說你看見過湯鐵柱了？”華卓然深感意外。多少年來，他心裏一直惦記著這個把兄弟。

    “是的，我見過！”林欣兒答道。

    “欣兒，快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華卓然著急地說。

    林欣兒說：“去年的時候，他帶著部隊駐在雙水鎮。”

    “雙水鎮？哪兒不是根據地嗎？”華卓然問。

    “現在是根據地，但是去年的這個時候，雙水鎮還被國民黨軍隊占著。”林欣兒告訴了他周良華的情況。

    “周良華？就是那個叛徒周良華？”華卓然驚問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