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兒見華卓然來了，就從大地圖前迎過來。

    華卓然見這幅地圖比他的要大得多，他訝然地問道：“林團長，你這幅地圖是在哪裏淘來的。”

    紅軍的東西，大部分是靠繳獲，而這麽大的地圖，隻有在敵人的高級指揮部裏才有。

    “華團長，你可能不相信，這幅地圖還是江春來從高霆的指揮部裏淘來的。”林欣兒笑吟吟地說。

    “我的乖乖，高霆的指揮部？江春來？”華卓然確實有點不相信。就那個二十郎當歲的江春來？

    “誒，欣兒，你說江春來這小子是不是長本事了？想當初可不怎麽樣，還流鼻涕呢！”華卓然說。

    “是嗎？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水不可鬥量。再說，那時他不是還小麽？！”林欣兒說。

    “唔，說得也是！”華卓然點著頭說。

    他們來到沙盤前。

    “這才幾天的功夫，你竟然把敵情了解得這麽透徹。”

    華卓然說的話是實話，因為他看出他所了解的敵情，在這個沙盤上都有。

    “卓然，這個地方，我還不夠明了。”林欣兒用指示棒指點著東北角方向。這是他們兩個團相交接又靠近林團的地方。

    “欣兒，這個我知道，這是敵九十八師與九十九師的一個結合部，九十八師的防禦能力和兵力部署，我那裏都有。”華卓然說。

    “可是這個九十九師呢？我這兒沒有，你那兒也沒有。”林欣兒說。

    “估計會差不多。”華卓然說。“不過，即使這樣，也應該弄清楚。”華卓然說。

    “是的！”林欣兒點著頭，很快地說，“卓然，我想親自去一趟，這樣心中更有數。”

    “你親自去？不不，你不能親自去，那樣太危險了！”華卓然晃著腦袋說。

    “應該靠上去，這樣看到的才真實。”林欣兒顯然想說服華卓然。

    “話是這麽說，但你不能去。你可以派一個合適的人去，同樣可以獲得你想要的情報。”華卓然把個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

    “瞧你急的！”林欣兒莞爾一笑，不作聲了。

    “不要去哈！”華卓然叮囑一聲。

    林欣兒不置可否！停了一會兒，林欣兒又說：“卓然，找到破解電網的方法麽？”

    “沒有！”華卓然老實地說，“萬一不行，到時我們實施強攻。被子不會傳電，到時我們要攻擊部隊頂著被子衝鋒，看能不能打進去。”

    “我問了一些有年紀的老人，想從他們嘴裏問出一些可以破敵的辦法。”聽了華卓然的話，林欣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他們怎麽說？”華卓然問。

    “他們說，古代打仗，曾經用過火牛陣，去破解人力不可破的敵陣。三國時，黃忠鎮守長沙，有人就用過火牛陣。”林欣兒平靜地說。

    “火牛陣？”華卓然不明白，就反問了一句。

    “就是在水牛的背上，屁股上撒上硫磺，在牛的尾巴上綁上鞭炮。硫磺會燃，鞭炮會響，水牛隻會往前衝。水牛的力氣本來就大，這會兒應該會更大。小小的電網，應該可以衝破。”林欣兒解釋。

    “唔，可以一試。”華卓然說，“這個火牛陣所起的作用實際上是重炮和坦克的作用。唔，不錯！可是有兩點必須做到，這個火牛陣才有效力。“

    “哪兩點？說來聽聽。”林欣兒高興地看著華卓然說。

    ”第一，火牛也是肉體凡胎，不是鋼鐵，它一碰到電，照樣完蛋，所以要想法解訣絕緣的問題。第二，就是火牛陣，它作為一個陣，牛少了不行。這一時半回又到哪裏去找這麽多的水牛呢？”

    “第一個問題，我們還沒有想出解決的辦法。第二個問題，你放心，我們已經把這個辦法上報到軍團部，軍團部己經通知前不久成立的湖南省蘇維埃政府，他們會在根據地內火速征集水牛。”林欣兒告訴華卓然說。

    “哦，原來如此！”華卓然鬆了一口氣。“現在就剩解決牛體絕緣的問題。”

    是啊，若這個問題能解決，則戰役的進程就可以加快。攻擊部隊隻要解決鹿砦和竹釘陷阱就可以了。

    從林欣兒那裏回來，他一直在想林欣兒提到的，她要親自去偵察九十九師陣地的事。他很不放心。吃過晚飯，他交待葉媚媚和魏軍，他今晚有事出去一下，讓他們輪流在作戰室值班。

    華卓然找到鄺秋根，讓他帶兩名戰士跟著他去。鄺秋根立即從連裏挑了兩名戰士。

    兩名戰士一看團長親自帶他們出去執行任務，心裏都很激動。他們問連長鄺秋根：團長要帶他們去執行什麽任務？

    鄺秋根說：“你倆人聽著，不要亂打聽，該告訴你們的自然會告訴。機靈點，跟著就是了！”

    “是！”倆個戰士聽連長如此說，伸了伸舌頭，嚇得趕緊閉了嘴。

    這是初秋的夜，天空明淨如洗。風一陣一陣刮著，還殘存著夏日的威嚴。這時下弦月還沒升起，曠野裏模糊一片。

    華卓然帶著他們快步向長沙城下走去。這些地方，鄺秋根和他的戰友們不知走過多少次。他們偵察的結果與他們偵察的次數分不開。

    但是團長似乎也很熟悉，他在前頭走，並不需問他們路怎麽走？鄺秋根就感到奇怪了：團長到底要去哪裏？

    直到快接近敵人的陣地時，華卓然才停下來。他對鄺秋根說：“鄺連長，去九十九師的陣地。”

    “去九十九師的陣地？”鄺秋根在心裏大吃一驚。他提醒自已的團長：“團長，九十九師是三軍團負責攻擊的地方。”

    “我還不曉得，要你提醒？帶路。”華卓然生氣地說。

    “是！”鄺秋根不敢再說了。

    他叫過兩個戰士，在他們的耳邊輕聲說：“小順子，臘根，你們倆人保護團長。你們剛才不是問去什麽地方執行任務嗎？現在告訴你們，我們是去九十九師陣地偵察。”

    “啊？是！”兩個戰士先是吃驚，後是篤定。他們為什麽篤定？是因為他們曾經到偵察過九十八師。這兩個師緊挨著，防禦還不是大同小異？

    鄺秋根在前帶路，華卓然在後麵，兩個戰士在他的兩邊。

    華卓然輕聲說：“你倆人不要聽你連長的話，不用緊張！放鬆，放鬆。”

    “不緊張！不緊張！”兩個戰士聽後笑著說。

    他們到了九十九師的陣地前沿。

    華卓然對鄺秋根說：“讓小順子和臘根跟著我。你到前麵迎著，可能林團長也會來。她要是來了，你就說我在這兒，她可以不用再靠前了。”

    鄺秋根這才有些明白，所以就說：“是！”往他們來的方向迎了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