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兒臉色嚴峻地說：“據史料記載：水牛陣也叫火牛陣，是古代軍事將領田單發明。使用火牛陣，在今天的戰爭中，確實是無奈之舉。我們沒有坦克和炮兵，隻能用這種原始的火牛陣來破解敵人設下的封鎖線。”

    華卓然見林欣兒說到關鍵，就接過話題說：“是呀！這是一個嚴酷的現實。我們要保證我們的戰鬥的勝利，才用這些水牛來充當先鋒。我們以犧性這些水牛為代價來換取勝利，說起來是殘酷的，但卻可以保證我們成百上千戰士的生命。從這個角度來說，它又是值得的。”

    林欣兒說：“水牛陣雖然在古代被運用過，但那時候它的攻擊對象卻不是今天我們碰到的電。所以它的效果究竟如何？隻有待明天見分曉！但是我們卻要想到的是兩種可能：一種成功，另一種則是失敗。成功了接下來要怎麽做？失敗了接下來又怎麽做？我們都要有通盤的考慮。”

    華卓然說：“是啊！也許還要考慮第三種可能，一半成功一半失敗。”

    “唔！這種可能性也許要大些！”林欣兒看著沙盤點點頭說，“水牛雖然勁大，有蠻力，但是碰到電卻無能為力。我們最好起碼要保護好牛頭，讓它不至於一接觸就倒斃。這一點，華團長在一開始就提到過。”

    這個時候，小小的指揮部裏一下子擁進了很多的人：葉媚媚、喬春生，魏軍和白正榮都來了。

    葉媚媚說：“古人使用火牛陣，在牛角上安上尖刀，我估計那是因為火牛攻擊的對象是人。可是現在卻不是人，而是電網；尖刀更會傳電。所以要在使電絕緣上下功夫，必須換下尖刀。”

    魏軍說：“在牛頭上包上厚棉被，隻露出兩隻眼睛。隻要有幾十頭水牛衝破電網，就可以達到目的。”

    大家認為這個辦法值得一試。

    白正榮正是來指揮所聽取新指示的，於是，白正榮就和一個參謀跑去通知孫喜洲和各大隊，讓他們盡可能地保護好牛頭。

    林欣兒最後說了一個注意事項：這些水牛沒有經過調教，它們很有可能還會往回衝。所以，跟在後麵的部隊一定要注意防範。最好是與火牛保持一定的距離。

    大家都說還是林團長想得周到，這是對戰士負責任的表現。

    華卓然用指示棒指著那條電網封鎖線，斬釘斬鐵地說：“在火牛陣之後，我們先用手榴彈和炸藥包轟開還沒有打開的電網，然後鋪上木板或棉被。而對於那條二百米的雷區，如果水牛沒能衝進雷場，我們也要用手榴彈開辟道路。一句話，一定要撕開這個缺口。”

    這樣決定之後，兩位團長就各自向本部隊下達命令：爭取在天亮前完成各項準備工作。

    卻說孫喜洲肩負使命，擔任兩個團“火牛陣”的總指揮。他唯恐工作不到位，於是他就和白正榮商量。

    他們商量的結果是：將負責火牛陣的幹部戰士分為三個大隊，每個大隊三個中隊，每個中隊三個小隊，每個小隊三個班，每個班三個小組，每個組一頭牛，兩位戰士。

    同時成立一個臨時領導小組。由自已擔任小組長，白正榮擔任副組長，組員是三個大隊長。

    這個領導小組成立後，由於時間緊迫，僅召開一次小組會議，就命令各大隊長下去督促，強調一定要把工作做實，做細。

    孫喜洲和白正榮來到現場，黑暗中看到幾百頭牛排成一行，足足有兩華裏寬。就聽到水牛的哞叫聲此起彼伏。

    兩個人負責一頭牛，有些牛性子烈，需要一個人攥緊牛鼻頭，另一個人才“打扮”牛：澆上汽油或煤油；又在牛身上鋪一塊紅布①，用細絲線綁結實；在牛尾巴上綁一串鞭炮②。

    原先交待在牛角上綁兩把尖刀，因為水牛的角既粗大又彎曲，綁尖刀確實達不到理想的效果。後來指揮所又來指示，不用綁尖刀，改為綁棉被或棉襖，以保護牛頭。

    這下倒輕鬆多了。因為棉衣棉被好找，捆綁起來也方便多了。

    第二次攻打長沙，地方黨也和第一次攻打長沙一樣，動員了根據地成千上萬的群眾來幫助紅軍。葉媚媚就根據華、林兩團所需要的物資，從地方黨手裏接了過來。這些物資如水牛、木板、門板、棉被棉衣，甚至是汽油、煤油，鞭炮等，都是群眾送過來的。

    當黎明到來的時候，孫喜洲和白正榮最後檢查了一下火牛陣。幾百頭水牛就站在竹釘陣與電網之間一一這個距離大約有五百米。

    孫喜洲下達命令，火牛陣啟動後，所有戰士一律撤到安全地帶，動作愈快愈好！

    早上七點鍾，一顆紅色信號彈劃過長空。“點火！”一聲令下，幾百頭水牛披紅掛彩，狂怒地朝前奔跑起來。它們盯著前麵的紅布，聞著濃濃的硝煙，在身後大火鞭炮的驅動下，排山倒海般朝前衝去。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五米，四米，三米，一米……“呯！”當第一頭水牛的牛頭觸到電網的時候，電網發出了一連串藍色的火花。

    而那些火牛卻像喝醉酒一樣東倒西歪地倒了下去。後麵的牛並不理會，照樣奔跑著跨越過去。可是遺憾的是，多數水牛翻著跟鬥，最終還是落在電網上。就有被電觸的一陣陣皮肉焦臭的氣味隨風傳開。

    後麵的火牛見通不過了，隻好扭轉身往回跑。這些火牛被身上的汽油煤油燒灼著，荒不擇路地奔跑著。有些還沒隱蔽好的戰士就被撞傷了許多。

    華卓然在望遠鏡看到這個局麵，沒法指揮戰士們靠上去，隻得等到火牛逃跑了才下令第二梯隊攻擊。

    第二梯隊的戰士們攜帶著木板和棉被，衝到了電網前一看，大部分水牛都被電燒焦了。有少部分衝過電網的水牛，卻也死在了二百米的雷區裏。

    他們為水牛的犧牲精神所震撼！指揮員一聲令下：鋪木板。戰士們在牛身上鋪上木板或門板和棉被，躍過了電網。

    躍過電網的戰士們用手榴彈開路，要闖過二百米雷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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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據說牛見了紅布便會發怒、發顛。

    ②將一串鞭炮縛於牛尾巴上。由於牛尾巴會不停晃動，所以要縛得結實，不能斷引子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