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師長鄭爽一見紅軍果真來攻吉安城，又見有紅軍鑽了那個二十裏的空檔，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三頭六臂，敢闖到我的防禦中心來？我先吃掉這隻煮熟的鴨子。

    當時鄭爽並不清楚鑽進他空檔裏的有多少人。他沒想到鑽進去的是三個團。

    鄭爽趕緊打電話到二十旅旅長侯明昊，二十一旅旅長何向方，讓他們立即收縮兵力，圍攻滲透進防禦中心來的紅軍，一定要吃掉它們。

    但是等到侯明吳和何向方收縮好兵力，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離紅軍總攻的時間隻有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共十幾個小時。他們能把那隻煮熟的鴨子吃掉嗎？

    滲透進敵人防禦中心的三個團的紅軍有足夠的時間來構築工事。就拿特務團來說，他們昨天晚上就挖了一夜的工事，今天早上和上午又進行了加工。所以說，敵人要吃這隻鴨子不是那麽容易得了。

    敵人進攻紅軍滲透部隊的兵力是好幾個團。其實這個鄭爽是輕看了紅軍。當他得知紅軍滲透進來後，馬上發動進攻，紅軍立足未穩，一定會夠嗆。

    可是他偏偏要二十和二十一兩個旅先收攏兵力然後再進攻。這樣，紅軍不僅立下足來，還把工事做好了。

    敵人進攻紅軍是在下午一點左右，十九旅從城中往外攻，二十旅二十一旅從南、西和北向城中攻。所以戰鬥一開始就相當激烈。

    特務團承受的壓力最大。它不僅要承受二十旅的進攻，同時還要承受二十一旅的進攻。

    戰鬥一開始，華卓然就對葉媚媚和孫喜洲說，我們三人都下到營裏去吧！戰線這麽長，地形對我們又不利，我們隻有頑抗下去了。

    他提議葉媚媚去三營，孫喜洲去一營，他自己在二營。誰都知道，二營守的是那條東西貫通的唯一的大道。

    還是在早上，總部開通了對各部的電台。說明無線電靜默己經沒有必要了。

    總部發給特務團的第一封電報就是加緊時間構築工事。稱敵軍己經知道我紅軍部隊滲透進了他的防禦中心。他們必定會進行瘋狂的圍攻。總部命令特務團堅守一天一晚，也就是說要堅守到紅軍向敵人發起總攻。

    華卓然去電向總部詢問他身後兄弟部隊的情況。總部回電說，在他身後是第三軍團五軍二師的第四團，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老部隊，團長是林欣兒。

    這可把華卓然樂壞了。原先以為紅三軍團不會和紅一軍團一起行動，誰知現在不僅一起行動，還同時成為穿插部隊，同時滲透到敵人的中心來了。

    他忙要報務員聯係林欣兒團，他有林團的密碼。

    報務員一會兒就報告，林團聯係上了。

    華卓然要報務員詢問：林團當麵之敵是多少？林團回答：三個團，擔任進攻的最少有一個團。林欣兒詢問華卓然的情況，華卓然把敵人的兵力往小裏說，目的是不讓林欣兒擔心。

    特務團的戰線足足有二十裏，這二十裏中都是敵人進攻的重點。這是二十旅旅長侯明昊的聰明之處。

    侯明昊認為滲透進防禦中心的隻是紅軍的小股部隊，全麵進攻，必然會散紅軍的兵力。而他們至少有三個團。

    一開始，戰鬥就相當激烈。特務團堅守的陣地沒有一處沒受到攻擊。好在工事修築得比較堅固，敵人衝了好幾次都無功而返。

    侯明昊來了個全線進攻，處處是重點，隻是虛晃一槍。其實他還是有側重的。他知道，隻有攻下車草這個地方，就能拊敵側背，與城中部隊前後夾擊，不就大功告成了嗎？

    所以他將他的王牌團第六十團放在進攻車草的位置上，目的便是攻下前麵這個陣地，吃下眼前這個紅軍部隊。

    華卓然告訴吳城，我們的目的是守住陣地，隻要守住五個小時，天就會黑。到晚上，敵人不習慣夜戰，他們還能像白天一樣瘋狂嗎？

    他告訴吳城，留足預備隊，至少要留下一個連做預備隊。這樣我們才能和敵人耗下去。

    吳城遵照團長的命令留下了二連擔任預備隊。其餘兩個連均守在陣地上。

    二營一連守大道的左側，這個連有三挺輕機槍，有為數不少的衝鋒槍，還有就是漢陽造步槍。

    這些武器都是從敵人手裏奪來的。眾所周知，現在紅軍的武器都是從敵人手裏奪取的。紅軍還沒有自己的兵工廠，隻能靠消滅敵人來裝備自己。

    進攻車草陣地的敵軍團長，先派了一個營。這個團之所以稱之為王牌團，首先是它的火力強。他們不僅有重機槍，還有迫擊炮，衝鋒槍更多。

    華卓然伏在那個高崖上，在望遠鏡裏清楚看到，敵軍的那挺重機槍噴射出來的綿密的子彈，像暴雨般蹦著。子彈打得他的戰士們抬不起頭來。

    華卓然對敵人的那挺重機槍恨之入骨。他對郝勇說，去，給我拿支漢陽造步槍來。

    他目測了一下，那挺重機槍距離高崖應該有三百米開外。漢陽造步槍的最大射程是三百米，超過了三百米，有把握嗎？

    郝勇拿來了一支漢陽造①步槍，華卓然握在手中。他先舉起手，打開手掌在空中停了片刻。然後他拉動槍栓，壓進了一顆子彈。

    他將槍擱在麵前的高崖上，那上麵正好有個凹槽，漢陽造放上去，恰好合適。

    他伏在地上，將槍托靠上右肩胛，將臉貼近槍，他眯起眼，屏住呼息，他用手扣動扳機，“卟”，一顆子彈呼嘯而出。

    又是“卟”地一聲一一郝勇似乎是聽到了一一那個重機槍手頭一歪，倒下去了。

    “打中了！打中了！”郝勇情不自禁地大喊。

    “蹲下！你不要命啦！”華卓然一把拉住郝勇，嚴厲地說。

    一句話剛說完，又聽“卟”地一聲，一顆子彈射上高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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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漢陽造：1、漢陽造最早由清張之洞創建的漢陽兵工廠（即後來的湖北兵工廠），從1896年開始生產。它仿製於德國的1888式步槍，故又稱“88”式步槍。1899年，江南製造總局也開始生產漢陽造。2、漢陽造口徑7.92毫米，全長995毫米，不含剌刀全重3.166公斤，槍管長442毫米，槍口初速639.78米（每秒），有效射程300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