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5章張自忠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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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昌會戰”失敗,令中國軍隊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國民政府再一次體會到了自己與敵人之間的巨大差距。目前,中國軍隊還沒有實力跟敵人展開硬碰硬地攻堅作戰。

    當初,一場“台兒莊大捷”的自信和自滿,此時此刻蕩然無存。

    接下來的“隨棗會戰”,就是在隨縣與棗陽一帶發生的戰事。它,令國民政府又一次有了深刻的體驗。

    此役戰鬥波及的範圍,東自平漢鐵路的南段,西起漢水,這中間還包括有樊城、襄陽等名城。

    這個戰役,小日本稱其為“襄東會戰”。其實,該戰役是由李宗仁所轄五戰區的湯恩伯率隊發動的。

    1939年4月,日軍主將岡村寧次因為擔心武漢外圍湯恩伯與李品仙的主力部隊,他們時刻想著切斷他與其他日軍的聯係。所以,岡村率部隊快速由北向南而下。

    5月1日,日軍岡村令荻洲的第13師團與藤江的第16師團聯手,從鍾祥沿大洪山一線,向北方的棗陽發起攻勢。

    5月3日,日軍第3師團以及幾個支隊精銳,一路從應山,一路從信陽,分別向隨縣和桐柏挺進,目的是想把湯恩伯所部及李品仙的12軍、31軍死死圍住,一舉殲滅。

    5月7日,日軍突破我軍第77軍防線,棗陽陷落。

    5月12日,唐河、南陽、新野也相繼淪陷。

    不過,國軍王仲連的85軍、張軫的13軍、覃連芳的84軍,他們在桐柏山卻打了一個翻身仗。

    當時,他們三人率隊互相配合,成功地切斷了日軍的去路,導致日軍荻洲師團和藤江師團的人馬,始終不能會師。

    這個時候,張自忠的33集團軍和孫震的第二線部隊,都及時東渡漢水,紛紛投入戰場,從側麵攻擊日軍田中和藤江的師團。

    同時,湯恩伯從三台店抽身北上泌陽,繞過南陽,再回頭攻擊駐守新野的日軍。

    此時,日軍麵對我軍多路進擊,紛紛後撤。

    5月20日,新野、唐河、棗陽和桐柏等淪陷區,一舉被我軍光複。

    據統計,“隨棗會戰”日方動用的總兵力,接近12萬餘眾。而中方投入的總兵力,大約為22萬人左右。

    20天之內,中方將士接連被日軍飛機炸、毒氣熏、燃燒彈燒,一共傷亡28000餘人。

    不過,日軍被我軍將士殲滅人數,也達到了21000人。

    顯然,中日雙方人員的傷亡比例越來越接近;更重要的是在這一仗裏,我們雖然曾失掉了若幹城池,但最後,還是把它們奪了回來。

    這種戰略的轉變,與抗戰初期的死守一地一城,然後再棄城突圍相比,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在,國軍不僅有能力進行運動戰,甚至還可以進行一些攻堅戰。

    “台兒莊大捷”時的自信感又回來了。

    當然,這些都是在一次次失敗和痛苦反思後,從中汲取的經驗與教訓,也是踏著無數先烈血跡,為自己尋得的一條生路。

    1940年4月,日本陸相田駿六命第11軍司令官圓部和一郎,率部向長江以北的五戰區發起攻擊。

    隨後,圓部在鄂北集結了第3、13、39三個師團與湘北調來的兩個支隊,約10萬之眾。

    當時,田駿六采取分進合擊的戰法,準備給李宗仁一次報複性的重擊。

    而此時,國民軍事委員會令五戰區部隊,避開日軍鋒芒,以小股隊伍狙擊遲滯,並分兵向山地退避,而後截斷日軍後路,將其殲滅之。

    同時,蔣委員長嚴令郭懺堅守江防,以防敵軍突擊漢宜公路。

    這個時候,第五戰區的防禦體係裏共匯集了30個師,而且分兵三路:

    左路:由第2集團軍的孫連仲負責。

    中路:由第11集團軍的黃琪翔指揮。

    右路:由第33集團軍的張自忠和第29集團軍的王瓚緒,再加上江防軍的郭懺。

    事實上,這一仗始於鄂北與棗陽,結束於宜昌,所以史稱“棗宜會戰”。

    5月1日,日軍第3師團突破左路孫連仲防地。

    5月4日,棗陽再一次陷落。

    同日,日軍第39師團從隨縣大舉向西進攻,但在唐縣附近遭到我84軍的174師頑強阻擊。為了掩護友軍主力撤退,174師邊打邊退,犧牲慘重。

    然而,當他們突圍的時候,落入敵人埋伏,戰至最後僅剩30餘人,彈盡援絕。師長鍾毅舉槍自盡,時年39歲。

    5月5日,泌陽失守。

    5月6日,日軍第13師團從鍾祥出發,攻陷豐樂河,直奔田家集。

    5月7日,唐河淪陷。

    隨後,日軍第3師團回頭轉向棗陽,此時我軍機動兵團自確山西進,馳援收複唐河,咬著日軍的尾巴猛追。

    5月8日,日軍第13師團抵達張家集與第3師團匯合。

    此時,日軍大部隊在棗陽與襄東平原一帶,合兵一處。而此刻,那些當初棄城突圍的國軍各路人馬,竟然在外圍把日軍部隊給圍了起來。

    5月10日,中方約有4個集團軍,分別從唐河、新野、光化等方向,以左、中、右3路合圍日軍精銳。

    不過,這一路打下來,並沒有給日軍帶來多大的損耗,日軍戰鬥力依然強大。因此,本來是一場占據優勢的圍殲戰,結果變成了你死我活的一場拚搏戰。

    5月13日,日軍終於在多重圍困中殺出一條血路,不過,在方家集與黃龍崗交界處,遭遇右路張自忠的隊伍。

    而日軍主將圓部曾得到情報,說張自忠有5個師的人馬加入戰場,令他十分忌諱。無奈之下,他將13師團、39師團和池田支隊全部聚集向南靠攏。

    實際上,當下的張自忠駐紮河西的守軍隻是一個第74師。也就是說,他目前身邊人馬隻有第74師和指揮部的一個特務營。

    所以,他在出戰之前,感覺到自己這一次,有可能一去不回。於是,在國家生死存亡之際,張將軍偷偷寫下遺書,悄然而去。

    5月8日,在新街一帶,張將軍率74師與敵軍的絕對精銳遭遇,一場惡戰。

    5月9日,張將軍帶74師撤退至峪山一帶,又遭遇日軍精銳,又一輪血戰。

    5月11日,日軍圓部和一郎知道了張將軍的蹤跡,便傾巢出動形成合圍之勢,雙方鏖戰5天5夜。打到最後,74師糧盡援絕。

    5月16日,張自忠將軍身中數彈,終於求仁得仁。而跟隨他一同英勇作戰的少將高參張敬以及全體將士,也都在南瓜店附近的十裏長山,為國家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張自忠是民國抗戰以來犧牲的最高將領,令人感慨萬千。我們無論從那個角度講,張自忠真可以說是中國軍人一個最好的楷模,就連周恩來都直稱他為“中國軍人之魂”。

    在鹿理梅的《抗日名將張自忠》一書中這樣描述,抗戰時期,張將軍應該是中國的嶽飛,是精忠報國的典範。

    而且,張將軍是全世界反法西斯50個國家裏麵,戰死沙場軍階最高的軍人,他是中國永久的驕傲。但是,也是我們非常沉痛的一個話題。

    當年,張自忠的母親曾有一段時間從山東老家到北平暫居。張將軍每天一進門就喊娘,隻要老娘臉色不太好,他馬上緊張地問:怎麽了?

    另外,張將軍傾其所有為母親買很多非常名貴的衣物。不久,母親因住不慣要回老家,張將軍就躲在暗地裏失聲痛哭。

    在母親去世的時候,當時因為戰事緊張,張自忠沒法回家奔喪。等他趁著戰事間隙,再三向他的老上司馮玉祥請假,但馮玉祥以戰事為由不準。

    而張自忠竟跪在馮玉祥麵前,說:你再不準我回去,我隻好回家種地了。這樣,馮玉祥才給了他7天假期。

    張將軍殉國以後,引起了巨大反響,舉國上下共同哀悼。延安還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追悼會,當時在延安的中央大禮堂,有1000多人參加,朱總司令親自到場。

    隨後,延安向全國發出唁電:一戰淝水,二戰徐州,三戰長沙,四戰隨棗,鞠躬盡瘁,卒以身殉。

    下麵,是一位當年參戰的抗戰老兵寫下的回憶片斷,本章謹錄記如下:

    5月1日,日軍由信陽、隨縣、鍾祥兵分五路采取兩翼合圍戰術向我軍發動全麵進攻,襄東會戰打響了。

    麵對這一嚴峻局勢,張自忠將軍決定親自過河督戰。6日晚他在快活鋪總部召集軍事會議,我列席記錄。

    他首先分析了敵情和我軍部署情況,接著就說:“我決定明天一早就過河督戰!”

    大家吃了一驚,將領們紛紛勸阻。

    他目光堅定地說:“不必說了,我主意已定。”

    並對副參謀長劉家鸞說:“我明早過河,總部之事由你負責。”

    劉說:“我服從。如有重大事情,我隨時向總司令請示。”

    張將軍說:“不必了,萬一有特別重大事情,可同仰之(馮治安)商量。”

    就這樣,張將軍當晚就給馮寫了一封信,信是這樣寫的:

    “仰之我弟如晤:因為戰區全麵戰爭之關係及本身之責任,均須過河與敵一拚。現已決定於今晚往襄河東岸進發,到河東後,如能與38D、179D取得聯絡,即率該兩部與馬師不顧一切向北進之敵死拚;設若與179D、38D取不上聯絡,即帶馬之三個團奔著我們最終之目標(死)往北邁進。無論做好做壞,一定求良心得到安慰。以後公私,均得請我弟負責。由現在起,以後或暫別或永離,不得而知,專此布達。小兄張自忠手啟。五·六於快活鋪。”

    這是一封語重千鈞的絕命書,忠貞之氣,溢於言表,說明他死誌已決,義無反顧。

    1990年我曾作了一幅畫①,即以此為題材,題名《渡河前夕——悼念張自忠將軍》,題詩二絕:

    “公毋渡河竟渡河,讀公遺書淚滂沱。通篇不作兒女語,賡續文山正氣歌。”“襄河浮筏今何在,壯士一去不複回。長山喋血豐碑立,留與後人仰崖嵬。”

    畫的背景是嶽武穆揮戈馬上,還有他手書的“還我河山”四個大字。

    7日淩晨,張將軍率總部特務營和74師一個團急行30公裏趕到宜城窯灣渡口,顧不得等74師主力趕到,因軍情緊急,就先過河去,奔赴戰場。政治部人員亦隨行。

    孤軍深入,大家都為張將軍捏一把汗,擔心與各自為戰的主力部隊聯係不上,陷入敵人包圍。事情果不出所料,我們終於孤立無援地陷入了敵人的重圍之中。

    關於襄東戰役,我在1992年寫的《英雄之死——悼念張自忠將軍》一文中已有所記述,這裏我隻記下我自突圍歸來的一些情況。

    5月16日下午,當我們在長山與敵人激烈鏖戰之際,張將軍在一個小山頭指揮戰鬥,為敵人發現,一時間頭頂有敵機輪番轟炸,萬炮齊發,槍彈如雨,集中打來。

    張將軍已經右臂負傷,仍下令總部所有帶槍的留下殺敵,不帶槍的文職人員向東北方向突圍,到長山背後集合。

    這樣,我們就冒著槍林彈雨離開了他。沒想到這一走竟成了永別。我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炮彈在四麵開花,子彈在耳畔呼嘯而過,都沒有傷著我,翻過山頭,才喘了一口氣。

    突圍中我又與部隊失散了,四麵都是敵人,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丁國韓、吳寶璞、趙彬生、李祥林四個政治部的同誌,一共五個人,便結伴去找隊伍。

    我們風餐露宿,不敢進村子,餓了就搓田裏未熟的稻穀充饑,渴了就和田溝裏的泥水解渴。像沒頭的蒼蠅在小洪山裏轉悠了一個星期,才被127師的士兵發現。

    士兵領我們到師部去見陳離(近珊)師長,陳師長留我們住了下來,才得知16日當晚敵台播出,張將軍已經戰死了,我們都難過得哭了,連飯都吃不下去。

    在127師我們住了將近一個月,直到探聽到總部已回襄陽的消息,陳師長才讓我們回去,每人給了50元川資。

    我們跟著部隊夜間穿過襄花路封鎖線,經唐河、新野、南陽、鄧縣,才回到襄陽,找到總部。

    回到軍部,同誌們都吃了一驚,眼光有些異樣,原來他們以為我們都犧牲了,尤其是我,他們確信無疑。

    因為戰後,軍部曾派便衣到長山戰地去尋找官兵遺體,據老鄉說,他們埋葬過一個長頭發的黑胖青年,因為部隊隻有政治部的人才留長發,他們判斷,那就是我。

    已被認為戰死的人,居然活著回來了,他們都特別高興。可是我的衣物已無一留存,我身上隻有一件棉大衣和一個日記本,一截鉛筆,我已成了真正的“無產階級”了。

    回憶我1938年在保衛大武漢聲中參加抗日戰爭時,從浙江老家出來,帶了一隻小皮箱,裝了衣物和100元錢,在火車上被人盜走了,我到了武漢,手裏隻拿了一份車上買的當日的報紙,情況同樣狼狽。這都是我的浪漫插曲。

    抗戰中我失去了一切,但得到的也很多。收獲最大莫過於我親身參加了戰爭,而且是在張自忠將軍的部隊裏,和他共過生死患難。他的偉大民族氣節和偉大的獻身精神影響了我的一生。

    關於張自忠的死,本章有必要再費點筆墨,借以愐懷這位偉大的民族英雄!

    棗宜會戰是抗日戰爭相持階段,日本軍隊駐武漢的第11軍對中國第五戰區部隊發動的一場作戰,會戰以日軍占領宜昌而結束。

    此次會戰,日軍雖占領了宜昌,但未能擊潰第五戰區的主力,而且自身遭到重創,傷亡1.1萬餘人。

    在棗宜會戰中,國民黨第33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殉國。

    1940年5月1日至6月24日,國民黨軍隊在湖北棗陽、宜昌地區抗擊日軍進攻的防禦戰役。

    棗陽、宜昌分別在武漢西北和西麵的方向,宜昌在當時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襄河位於棗陽、宜昌兩地區之間,襄河東、西地區地勢平坦,襄樊防線一旦失守,則襄河不保,宜昌也很難防禦,一旦宜昌被攻破,重慶將會受到直接威脅。

    棗宜會戰分為襄東戰役和襄西戰役兩個大的階段。

    在襄東戰役中,戰鬥從5月1日打到5月14日,日軍向南瓜店方向突進,直接威脅了襄陽、宜城。

    此時,軍委會電令第5戰區:“應以遮斷敵退路,斷其補給為主要,克服一切困難,迅速圍殲棗陽一帶敵之主力。”

    張自忠率特務營和第74師主力急馳南瓜店方向堵擊日軍,第15日拂曉發現潰退之日軍先頭部隊已越過方家集。

    張自忠率部猛擊日軍翼側,將其斬為兩截,日軍被迫停止南退,集中五千餘人南北夾擊方家集。

    張自忠率部迎戰,盡力拖住該部日軍,並令所部第38、第180師迅速向方家集地區靠攏,從外線實施反包圍,以殲該部日軍。

    16日,第31集團軍及第30軍收複棗陽。日軍更急切打通退路南逃,待其援軍到達後,在6架飛機及二十餘門山炮的火力掩護下,分兩路拚全力向南瓜店地區發起了瘋狂進攻。

    張自忠率部沉著應戰,官兵士氣高漲,視死如歸,與日軍展開了白刃戰,多次陣地失而複得。

    激戰到16日中午,張自忠身邊僅有千餘人,若此刻西渡過河或東移到大洪山區,是可以脫險的。

    部下多次勸告,張自忠厲聲怒喝:“我奉命截擊,豈有自行退卻之理!”

    張自忠在指揮作戰的同時,嚴令第38、第180師加速馳援。

    戰至14時,身邊僅剩數百人,此時日軍已經逼近。經過激烈衝殺和反複爭奪,除總部以外的非戰鬥人員幾乎傷亡殆盡。

    日軍在火力的支援下,包圍圈越來越小了,張自忠始終在杏仁山麓指揮作戰,左肩負傷仍神色自若;後胸部又中彈,身負重傷。

    到下午16時,身邊隻隨從副官數人。張自忠對他們說:“你們走吧,我自有辦法。”張自忠因傷勢過重,為防落入敵手,遂拔槍自殺,壯烈殉國。

    張自忠作為集團軍總司令,本來可以不必親自率領部隊出擊作戰,但他不顧部下的再三勸阻,堅持由副總司令留守。

    5月6日晚致書副總司令兼77軍軍長馮治安一函:

    “仰之吾弟如晤:因為戰區全麵戰爭之關係,及本身之責任,均須過河與敵一拚,現已決定於今晚往襄河東岸進發,到河東後,如能與38師、179師取得聯絡,即率兩部與馬師不顧一切,向北進之敵死拚。若與179師、38師取不上聯絡,即帶馬師之三個團,奔著我們最終之目標(死)往北邁進。無論作好作壞,一定求良心得到安慰,以後公私均得請我弟負責。由現在起,以後或暫別、永離,不得而知,專此布達。”

    他自己親自率領2000多人渡河作戰。

    1940年5月1日,張自忠親筆昭告各部隊、各將領:

    “國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更相信,隻要我等能本此決心,我們國家及我五千年曆史之民族,決不至亡於區區三島倭奴之手。為國家民族死之決心,海不清,石不爛,決不半點改變。”

    張自忠殉國當日(1940年5月16日),由38師師長黃維剛帶領敢死隊,端著輕機槍於16日夜間突襲南瓜店,奮勇搶回了張自忠的遺骸。

    日軍則下令停止飛機轟炸,以免傷到張自忠遺體。

    張自忠的屍骨運回後方後,經檢視,張自忠身有八處傷口,其中炮彈傷二處,刺刀傷一處,槍彈傷五處。

    隨後,將軍遺體被運往當時的戰時首都重慶安葬,路經宜昌時,十萬軍民恭送靈柩至江岸,其間日機三次飛臨宜昌上空,但祭奠的群眾卻無一人躲避,無一人逃散。

    張自忠殉國時,年僅49歲,他的夫人李敏慧女士聞耗悲痛絕食七日而死,夫妻二人合葬於重慶梅花山麓。

    那麽,抗戰時期,日軍為何要發動襄東作戰?

    四月十七日,日軍第十一軍下達作戰指導策略:

    一、作戰目的

    為了確保作戰地區、加強安定和進一步挫傷敵軍繼續抗戰的意誌,軍決定乘新兵團的到來,大概在五月上旬於江北地區消滅企圖向我西北正麵采取行動的敵軍。

    二、作戰方針

    軍以江北兵團秘密做好準備,捉住敵軍準備進攻的態勢,采取快速奔襲給予反擊,一舉在棗陽附近捕捉和殲滅敵軍。

    三、指導要領

    (一)軍決定利用新兵團到來之機和敵軍正在準備進攻的間隙,大概在五月初一前,秘密將江北各兵團及軍直轄部隊的主力集結在應山及安陸附近,做好會戰準備。

    在會戰準備期間,要避免局部的、單獨的積極行動,必須貫徹和認真執行會戰指導。

    (二)軍所要發動的攻勢,固然要盡量利用敵軍進攻的衝勢,但如果我主動準備的一切就緒,則不管敵人是否來攻,概自五月初采取攻勢,以快速奔襲,突破各自當麵之敵陣地。

    (三)軍決定以強有力的一部在主力發動攻勢之前從大別山南麓地區突破敵軍左翼,把敵人的主力牽製在這深長的東南麵,主力概由安陸及其以東地區前進,向棗陽南側地區及該地西北地區一線迂回突進。

    同時,以機動兵團向縱深的沘源以南地區迂回,切斷向南陽方向的退路,在棗陽附近捕捉敵軍的重點兵團,予以殲滅。

    為呼應軍的作戰,在信陽方麵應盡力用佯攻牽製敵軍。

    (四)軍在完成作戰目的後,迅速回到大概原來的態勢,整頓警備的最前線。有關細節隨後規定,但必須確保隨縣一帶。

    (五)對軍的全麵意圖要盡量保守秘密,並且應采取一切佯攻、宣傳、迷惑等手段,以期擴大會戰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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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回憶文作者曾為著名畫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