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憤怒的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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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魔家老宅,自然不止個把下人。
而位於西側,魔禮壽的廣目院當然也不止佛蓮一個丫鬟。
殷夫人帶來的一群下人,自然有相應的人去招待。而殷夫人則是端坐客廳正座,等著魔禮壽。
哪吒與之前東海濱那混世魔童決然不同,一副好奇且乖寶的樣子,不過著實也等得無聊,與幾個下人在院中玩起了騎人馬的大戲。
過不多時,魔禮壽在佛蓮的攙扶下,緩緩踱了出來,見殷夫人端坐其上,便“老弱病殘”一般,準備見禮。
殷夫人雍容端莊,輕輕抬手,“四將軍有傷在身,免了吧。”
說罷,看向廳側站著的幾個下人,微微擺頭。
自然有那靈力的,將一舒適豪華,偌大的虎皮椅推了過來。
“四將軍為我兒力戰惡賊,更是將那惡賊斬殺當場,天王感念四將軍忠勇,特囑代他前來,聊表心意。”
風昊離了佛蓮攙扶,略顯艱難地坐下,正色道:“我兄弟四人,受天王大恩,三太子就在我等眼前遭那水晶宮惡賊欺辱..”
“咱們兄弟,就算是泥人,也得入海保三太子無憂!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怎敢勞煩夫人特意跑一趟。”
殷夫人麵帶笑容,滿意點頭,“四將軍說得哪裏話,在幾位看來天經地義的事,對我夫婦二人,卻是大恩。”
“何況天王向來賞罰分明,有所回報,也是天經地義,不是麽?四將軍總不希望,天王背上一個忘恩負義之名吧?”
風昊趕緊低頭,順帶皺眉咧嘴,“夫人所以極是,是屬下考慮不周。”
殷夫人見風昊麵色不太好看,似又牽動了傷口,眨了眨眼,笑道:“四將軍,此時就莫要多禮了,你兄弟四人隨我家天王征戰許久...”
“說句自家人,也不為過,何必如此多禮數,顯得生分。”.
風昊自然不喜歡沒事就點頭哈腰,煩得要死,此時一聽,順坡下驢,點頭說道:“承夫人厚愛,屬下從命。”
雙方客套拉扯一番,殷夫人便也道明了來意。
正如她所說,當時東海之濱,李靖便說了要封賞魔禮壽,此時正是由殷夫人代勞。
李靖身為陳塘關總兵,手握仙器七寶玲瓏塔,這種事自然也不會親自出麵,讓夫人代勞,不但不會顯得“輕視”,相反,更顯親近。
再說,又不是某什麽初什麽末,女子不拋頭不露麵的年代,也不存在“內人不可外人視之”一說。
魔禮壽三個哥哥,都受封了陳塘關四天將軍中的三個,此時,魔禮壽剛好是第四個,受封廣目天王將。
大商雖是千年帝國,但國中諸侯在各自地盤,那也是君之體現,各臣忠於各君,各諸侯忠於天子,千年來,一直如此。
陳塘關名為關城,卻是一地地道道諸侯封地,李靖更既不隸屬於武魂殿,也不隸屬於六正書院,就很簡單的,實實在在的一方孤狼。
而在自己地盤上,封個將軍,自然不會有什麽眼瞎之人跳出來,說這說那。
封賞既畢,恰巧魔禮青等人也返回府中,與殷夫人相互見了禮,各自落座。
期間自然談起些天王所言,殷夫人也趁勢,讓周圍伺候著的下人去外頭候著。
偌大的正廳中,隻剩了殷夫人和魔家四將。
殷夫人稍微思索,說道:“想來天王不日便會請四位來府中一敘。”
魔禮青麵色一正,拱手說道:“可是有事,著我兄弟四人去辦?”
殷夫人四下看了看,見魔禮青幾人點頭,心知此地應是無人偷聽,這才說道:“最近,天王時常捧著寶塔自言自語,且...”
殷夫人展顏笑道:“且心情十分不錯。一來,乃是感到李娜尚在人世,而且十有八九,是被那水晶宮給虜了去。”
殷夫人話音剛落,廳內瞬間若被點燃了的火藥桶一般。
魔禮青猛地起身,怒目圓睜,鼻中噴出兩道黃氣,“水晶宮?!怪不得他們此番要在東海濱鬧事,合著,還想把三太子一起虜走?”
魔禮海看了兄弟幾人一眼,惡狠狠地說道:“咱們與他們百多年相安無事,想不到賊子狼子野心,竟將主意打到咱們天王頭上!”
魔力紅看了眼略微有些發呆的四弟,不解問道:“小姐在水晶宮手裏?為何天王之前沒....反而各自收兵?”
殷夫人搖了搖頭,“天王也是在那之後,憑著寶塔中的佛光普照之象,才略微察覺娜娜在水晶宮的,否則...”
風昊則十分不解,李娜是寶圖鑰匙,這事沒錯,李靖想找李娜想得發瘋,也沒錯。
可為何偏偏要將李娜和水晶宮扯上關係?
不說老龍王遨廣實力不容小覷,單說水晶宮兵多將廣,富可敵國,與其為敵也絕非明智之舉。
難道...有什麽事,讓李靖誤會了?
四將“怒氣蓬勃”了許久,殷夫人稍微擺擺手,繼續說道。
“四位,切莫心急。具體與水晶宮如何相處,還得各位將軍與天王商議了再說,我此來,不過是讓幾位有個心理準備。”
殷夫人說罷,起身走向廳門,“妾身此來,除了為四將軍頒封布賞之外,便是通知四位將軍,明日,來府裏用晚宴。”
殷夫人此時立於正廳門前,轉身過後,正好麵向魔禮青等人,風昊因為來得最早,位於廳內正中偏東。
此時看向殷夫人,卻正好看到她麵向三個“哥哥”,而背對自己,一手攏在袖中,一手背後。
而背後的那手,卻是三指並攏,微微晃了幾下,就在風昊以為自己眼花之際,殷夫人衝四人頷首點頭,倒退出門。
隨即帶著仆從下人,離了魔家府邸。
那邊魔家三兄弟見風昊能起身,並與殷夫人對答如流,再加上兄弟得了封賞,自然也是十分高興。
本想設宴大肆慶祝一番,又考慮到風昊身體狀況,隻得推遲,改日再說。
兄弟四人一起痛罵了一陣水晶宮之後,便也各自散去。
至於李靖明日會與兄弟四人說些什麽,風昊也懶得去想,到時候便知。
倒是那在院中騎了半天馬的哪吒,讓風昊頗感好奇。
鬼皇印依然對其“耿耿於懷”,近距離觀察之下,風昊可以肯定,這哪吒與李靖寶塔有關,也與修禍水蒲團,那佛光金龍有關。
但似乎與李靖,並不是同一條路子。
這就讓風昊很是納悶,法寶與其主,“分道揚鑣”?這可還行?
風昊那一堆法寶,除了三壇海會傀儡,是因為被他注入了水火之魂,而稍微有些主動意識之外。
就連仙器,都沒什麽“分道揚鑣”的可能。
風昊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難道那寶塔,不是李靖的?
再想到剛才殷夫人,似乎特意對他比劃的手勢,以及丫鬟佛蓮說得什麽“孕期內,得有人照顧。”
而且佛蓮是殷夫人貼身丫鬟,送給魔禮壽的....
這陳塘關,可真是亂啊。
夜半將近三更,喂飽了春之情大動的佛蓮之後,風昊摸到偏房,又換了身黑衣,於“自家”宅院中,翻牆而出。
殷夫人走之前,並指背後,連晃數下。並三指,並不難理解,而置於背後,顯然指的是三更時分。
再從佛蓮口中套出話來,殷家本是陳塘關富庶人家,家世顯赫,名下產業甚多。
而其中,位於城郊之地有一聯排莊園,名曰黃中黃,取黃天連黃海之意。
風昊一身夜行黑衣,於夜深人靜之中,摸到了莊園後門。
殷夫人倒退出門,擺明了是讓他夜半三更,莊園後門等候。
果不其然,風昊到了沒多久,那莊園後門“枝丫”一聲,緩緩打開。
然而門開許久,卻不見有人出來,風昊不禁眉頭微皺,這是在等他進去?
風昊就算從丫鬟佛蓮那裏套出過話,魔禮壽與殷夫人有一腿,可內裏細節,那丫鬟又哪裏知道?
風昊憑靈性猜到殷夫人暗語,但...之後呢?是要進門?還是要等?
進門是否有什麽暗語?萬一猜錯了,費盡心機混進魔家四家中,豈不是功虧一簣?
猶豫,也隻持續了片刻,風昊心中冷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都來了,還怕死都死了?
風昊正待邁步進入後門,卻聽背後,有一陰沉稚嫩之聲,緩緩響起。
“四將軍,好雅致。這夜半三更的,不在家養傷,來此作何呢?”
哪吒手中火尖槍猝然大亮,火光隱晦而炙熱,“奸賊!你當我不知道你與我娘那些破事?今日便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風昊緩緩轉身,看到的正是一火紅肚兜,腳踏風火輪,脖掛乾坤圈,手中一杆火尖槍直指自己鼻尖的,哪吒。
戰?偽裝功虧一簣。不戰?似乎必死無疑。所謂進退兩難,大抵如此。
風昊耳朵微微動了兩下,眯眼看向哪吒,指尖靈光一閃,兵刃在手。
水晶宮,碧波閣
唐楓與妲己“銅話”過後,捧著個酒壺,獨自發呆。
按理說,風子也潛伏進去幾天了,竟然也沒個動靜。
說是該她行動時,抬眼看一眼陳塘關便知,可她已經看了好幾眼陳塘關了,屁事沒有。
這讓經過刀陣中,與使了金剛怒目功法的魔禮壽,交過手的她,頓感無聊。
好在,遨冰也是個閑不住的,或許是受到之前唐楓“留手”的刺激,找唐楓切磋的頻率反而更加高了。
自然,唐楓也愈發無法留手,結果嘛,這不,遨冰略微有些腿腳不變,出現在碧波閣門口。
二人性格相仿,見了麵自然也沒太多客套,唐楓將酒壇子一丟,問道:“許久不見哎呦了,這貨竟然能閉關這麽久?”
不得不說,遨遊給唐楓的印象,就是那種天分奇高,氣運通天,但不怎麽思進取的小少爺形象。
能讓這貨閉關三天,都是燒了高香,更別說,如今已然十多天,太罕見了。
遨冰深有同感,聞言點了點頭,笑道:“難得小弟肯努力,你是不知道,他小時候,可把我和父王折騰壞了。”
看得出來,遨冰十分寵遨遊,竟掰著手指頭,將遨遊的“罪行”細細道來,沒絲毫遺漏。
然而唐楓在一旁,卻越聽越皺眉,突然打斷遨冰的話,問道:“哎呦在哪閉關?”
遨冰正在興頭上,猝然被打斷,頗感不快,此時聽唐楓發問,便說道:“藏書閣,他最近不是在抄書麽。”
唐楓霍然起身,“帶我去。”
不待遨冰發問,唐楓繼續說道:“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複述了這半天,難道沒發現,哎呦從來就靜不下來?”
“就算他認為風子出事,痛定思痛,也絕不會什麽閉關提升實力!”
遨冰心中一驚,對啊!小弟絕不是能靜心閉關許多天的人。
但...他卻在藏書閣待了十多天?
唐楓二人趕到藏書閣,房中燈火不明,靈力隱約彌漫,二人對視一眼,同時感到不對勁。
唐楓一腳踹開房門,內裏靈力攜殺氣迎麵而來。
並指為刀,唐楓三刀揮出,將迎麵而來的有形殺氣盡皆擊散,這才有空去看桌案上,牆壁上,地上,四處都是的豔紅大字。
“殺”“殺”“殺”“殺”
“殺無赦”
其字如龍,其怒,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