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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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風昊如今的實力,想讓汪香兒相信他隨時能弄死癡老九,簡直不要太簡單。
此世驅魂禦鬼之術極少,有不少人甚至以為陰鬼根本就不存在,此時汪香兒眼睜睜看著風昊將一絲幽魂從癡老九腦殼中抽出來。
隨後尾生大筆一揮,將其上了鐐銬,丟入一虛幻幽門之中。
若不是之前多少經曆過些風浪,汪香兒說不定都暈過去以自保了。
至於白緣,朱宮還有邵念三人,以及杜厄老道和他領著的那個小男孩,風昊懶得搭理。
並不是所有善意都要做些什麽的,何況,風昊不也讓白緣三人免了死於非命的禍患?
風昊與唐楓並肩而行,汪香兒前頭帶路,看著不像有絲毫“忤逆”之意的感覺。
杜厄老道皺著眉頭,看向風昊幾人背影,他身旁男童與他一樣,目不轉睛盯著風昊。
過不許久,杜厄用風昊留下的丹藥將白緣等三人毒解了,稍作停留之後,便告辭離去。
白緣三人雖說境界比杜厄高一些,但此時卻是盛氣全無。
任哪個剛從閻王殿裏撿條命回來的,也會先夾著尾巴做會兒人。
三人看著周遭亂成一團的環境,又看向無人無影的樹林深處,不由同時歎氣。
白緣握著手中小藥瓶,微微皺眉,“兩位,看來咱們想靠這赤鱬之心救掌門一命,是不成了。”
朱宮麵色由白轉紅,但嘴上也依舊不鬆,“老白,你這就信了?萬一他們幾個聯手唬咱們呢?”
許久不曾說話的邵念冷笑一聲,“你我也配?”
朱宮大怒,隨即整個人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去,搖頭苦笑,“不得不說,邵老弟今次說的,有理。”
白緣想了許久,最終將手中瓶子晃了晃,“兩位,你們看這瓶子,有沒有什麽想法?”
邵念皺了下眉頭,若有所思。
朱宮瞅了半天,末了啐了一口,“老白,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莫整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白緣無奈搖頭,“這小瓶子,乃是一法寶。”
朱宮無奈歎了口氣,“對對對,我還知道,這玩意是人級中品法寶呢,作用無非就是保鮮之類的。精雕坊有的是賣的。”
白緣點點頭,隨後將小瓶遞給朱宮,指著上頭兩個古篆問道:“認識?”
朱宮雙眼一瞪就要發作,隨後扭頭一想,此時此處確實不該內訌,於是耐著性子將小瓶捏在手中,看那兩個若有若無,虛浮的古篆。
“鬼皇?”
一旁的邵念這時候緩緩開口,“最近聽說,有個叫鬼皇道的宗門突然名聲大噪。莫非…”
白緣點點頭,“而且,據說蜀郡萬寶閣之前搞的煉器之王大賽,鬼皇道有個人,似乎叫風昊?便是付四海的師弟。”
邵念皺起眉頭,瞥了眼白緣,又看向朱宮,“我剛才…似乎聽到那姑娘叫另一人…瘋子?”
這下,朱宮也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歎了聲氣,“邵老弟意思是,風昊沒死?”
邵念看向白緣,見他點頭,又說道:“而且聽說,精雕坊最近風頭最盛的業務,不是法寶器具,靈材用品,而是…丹藥。”
“丹方,據說並非精雕坊自己研發的,而是從旁人拿買來的。”
說罷,白緣眨了眨眼,“我有個朋友在精雕坊做分號掌櫃,據說丹方,乃是鬼皇道那邊來的。”
朱宮聽了,皺起眉頭看著手中瓶子,“說這麽多,你們到底啥意思?”
白緣和邵念對視一眼,同時說道:“剛才那位公子,說不定與鬼皇道有關係。老板娘的話,你也聽了,這赤鱬之毒,幾乎無解。”
“但那位公子卻隨手給了咱們一個瓶子…咱現在,似乎也沒什麽事。這是不是意味著…那位公子,丹理藥術,術法通天?”
朱宮恍然點頭,“你的意思是,咱們求他為掌門看一看?說不定掌門中的毒,便能給解了?”
白緣趕緊點頭,“但這事兒,隻能你我三人知曉。這鬼皇道屬實不簡單,既然煉器大賽那時公子選擇詐死,定然有所圖。”
邵念非常讚同,四下看了看,“若是因為你我三人把人家的事給壞了,怕是絕不會應了咱們的請求。”
“要知道,咱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尋赤鱬。眼下既然多了那麽一絲希望,可不能將之親手掐滅。”
朱宮麵色不善,惡狠狠地看著的人,“俺老朱的嘴就沒把門的了?啊?俺就會到處說他是鬼皇…嗚嗚嗚。”
白緣冷笑一聲,收回捂住朱宮的手,“朱宮,你我本就是下屆內門長老的競爭對手,莫要給我機會,在這時候幹掉你。”
同一時刻
杜厄領著男童,向著風昊離去的方向前行。
“癡兒,你可看出來,那兩人是什麽來曆了麽?”
叫癡兒的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姐姐,應是天刀宗門下,她靈力運用方式和刀招路數雖然有自己風格,影子卻是沒變的。”
說罷,癡兒抬眼看向杜厄,“那哥哥,弟子看不出底細。其靈力至純,弟子前所未見,而且那姐姐的靈力,與其同源。”
“所用招式雖然掩藏極好,卻是弟子前所未見,卻略有耳聞的。”
杜厄皺眉低頭,“哦?說來聽聽。”
癡兒眨了眨眼,抬眼看向老道,“上古華夏,伏羲一脈。”
杜厄愣了一瞬,繼而麵色竟有些激動,“上古?”
癡兒麵色平淡,點點頭,“蟲族出現之前。”
杜厄連吸三口大氣,這才壓下臉上逐漸浮起的興奮之色。
“難道是哪位上古大神留下的暗棋?我神州大陸…我華夏…終於…”
癡兒扯了下杜厄袖子,“師父,隔牆有耳。”
杜厄一愣,連連點頭,隨後又皺起眉頭來。
“可看他行事作風,又實在不像哪裏大神弟子啊。”
說罷,杜厄自己搖了搖頭,“管不了那麽多了。今次妖蓮出現在秦皇山,定無甚好事,管他是哪路大神弟子,也與我無關。”
癡兒又扯了下杜厄袖子,“師父,您不一定鬥得過那些個妖僧的。”
杜厄哈哈大笑,“那又如何?鬥不過,便要苟延殘喘,苟且偷生麽?”
說罷,杜厄摸了下癡兒腦袋,“為師鬥不過,不還有你麽。”
癡兒點點頭,“弟子會保護師父的。”
杜厄輕笑點頭,隻是目光中,欣慰又帶著點絕然的意味,實不是癡兒能察覺得到的。
秦皇老林中
風昊和唐楓步履緩慢,行進速度卻並不慢。
在前頭領路的汪香兒對此深有感觸。
途中她多次變換前行速度,甚至故意挑些不好走的路,將風昊二人帶上,偏偏兩人一直保持在汪香兒背後五步的距離。
任汪香兒如何變換速度,如何拐彎抹角,都不曾有絲毫變化。
這也讓汪香兒的心,沉到了穀底。
雖然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風昊可以輕而易舉將癡老九置於死地,但對風昊本身的實力,汪香兒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
原因?雖然看到過風昊單手便將癡老九壓製得死死的,更感受過幽門中狂暴嗜血的靈力,但風昊本身的靈力波動,實在是太…平凡。
就好像某些賭徒,明知賭場不過是莊家割韭菜的地兒,也知道自己不是莊家,但偏就喜歡往裏鑽,想搏一搏運氣。
歸根結底,還不就是不服,外帶一點點無知。
片刻前的汪香兒,大抵便是如此。
日漸西斜,林中無光,汪香兒腳步也慢了下來,“上仙,您二位此來秦皇山…是為了何事?”
唐楓冷哼一聲,隨後笑道:“野戰,體驗一下前所未有的玩法。”
汪香兒哪裏會當真,哪裏敢當真?聞言也隻得點頭。
倒是風昊抬眼看了看四周,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和尚廟在哪的?”
汪香兒歎了口氣,“不瞞上仙。夫君莫名其妙被人製住,害得賤婦就算不信,也不得不按大師所說的去做。”
“就算賤婦不過一小女人,也著實氣不過。”
“這些年明裏暗裏的,賤婦便用各種法子往山裏走。總會根據些蛛絲馬跡找到些線索不是,時間久了,大概也就猜到廟子在哪了。”..
風昊“嗯”了一聲,“你沒去過?”
汪香兒麵色一苦,“上仙,賤婦哪裏敢?夫君他心都在人家手上捏著,再說,賤婦也不一定…鬥得過大師們。”
風昊想了想,突然問道:“那些個禿驢以你夫君心相要挾,為的是什麽?”
汪香兒一愣,“不知道,大抵是不想旁人從這裏進山吧。”
說罷,汪香兒想到什麽一般,恍然說道:“應該是如此了。畢竟他們除了讓我把人心送到固定的地方,也就沒要求別的了。”
見風昊抬眼,麵露不解,汪香兒想了想說道:“給夫君續命的丹丸,都是我將人心送過去之後,大師們著人送來的。”
“說是吃上百副,夫君便恢複如初。”
風昊砸吧下嘴,心中暗罵,裝神弄鬼。
看來這和尚廟似乎也在搞什麽見不得人的“研究”?
汪香兒苦笑一聲,搖頭說道:“賤婦便是根據放人心的位置,設了些小機關,才大概猜到廟子的位置的。”
“上仙也甭不信,賤婦與夫君做過之後,隨著次數的那啥…漸漸也有了些赤鱬的特征。多少能從水中,感覺到些信息。”
風昊點頭不語。
三人走了許久,終在太陽落山之時,聽得汪香兒低語一聲,“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