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章九七 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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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獄卒連忙點了點腦袋,爭先恐後的答道:“是,我家捕頭大人說的對!”
見狀,虞戈隻得伸手撓了撓下巴,打了個哈哈:“一定我方才太專注了,不好意思。”
“算了,看你就是塊木頭。”上官飛燕白了他一眼,又問:“我說虞大人,您看出啥端倪了嘛?”
虞戈麵色一正,轉過身低頭瞅了一眼,同時說:“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患了失心瘋然後自殺,隻是…”
他伸手指了指房頂,上官飛燕也抬起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房頂距離地麵大概有一仗高,上麵空無一物,沒有任何懸掛繩索的地方。
虞戈繼續說:“他是被勒死的,卻不見麻繩,房頂距離地麵也很高,周圍更沒有任何板凳之類的東西墊腳。”
上官飛燕眉頭一皺,她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緱布笠的屍體前蹲下,伸手準備拉開覆麵的白布。
“喂,樣子有點可怕,你要有心理準備。”虞戈在一旁提醒道。
上官飛燕抬頭瞪了他一眼,秀氣的劍眉微挑,有種被小覷的感覺。
虞戈這才想起,人家幹捕頭這一行也有幾年了,什麽場麵沒見過呢?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多嘴了,上官捕頭你請。”
上官飛燕掀開白布看了一眼,又觀察了一遍四周,這才站起身。
“怎樣,是不是有些詭異?”虞戈湊近,問道。
“他是被人用自己的頭發勒死的。”上官飛燕陰著臉,說話間,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幾名跪在地上的獄卒。
幾人頓時想到了什麽,連忙匍匐在地,將腦袋磕的咚咚響,嘴上喊冤:“捕頭大人冤枉,我們哪有這膽子啊!”
“量他們也不敢,你怎麽看。”上官飛燕冷哼一聲,回過頭,卻正好瞅見虞戈臉色發青,極不自然。
“喂,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她輕聲問,話音中透著幾分關心。
虞戈晃過神來,臉色由青轉白,壓低聲音道:“你看他死之前,明顯有過劇烈的反抗。
既然你的意思是,這幾人中沒有內鬼,那麽會不會是…”
“是什麽,說啊!”上官飛燕耐不住性子,問道。
虞戈突然向她貼近,在耳邊輕語:“會不會是鬼魂索命啊?”
上官飛燕聽了也是身子一顫,連忙拉開距離,伸手扣了扣發癢的耳朵,麵色泛起一抹潮紅,搖頭道:“什麽鬼,這世上哪來的鬼!”
“鬼?”幾名獄卒一聽,頓時麵麵相覷,一個個臉色慘白到了極致。
“我也不信這玩意,但是…”虞戈又瞥了眼白布下的屍體,頓時感覺毛骨悚然,“實在是太詭異了,空無一人的房間,一個人被自己的頭發勒死,死前還劇烈反抗,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本身,就與尋常邏輯不符啊…或許,真的是小德子回來索他的命呢…”
“虞大人…”這時,外邊跪著的一名獄卒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句。
虞戈和上官飛燕皆打了個哆嗦,齊刷刷扭頭看去。後者反應極快,忙喝道:“說人話會不會,陰陽怪氣的,跟個鬼似的,嚇唬誰呢!”
那人撓了撓腦袋,又硬著頭皮道:“兩位大人,還請少說一些吧,今晚小人值夜啊…
我…我害怕…”
上官飛燕頓時眉頭一橫,罵道:“怕你還敢跟這幹,再說了,沒聽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俗話嗎!
這人死了也是罪有應得,誰讓他先動歪心思害人來著!
依我看,被鬼索命那都是輕的,怎麽也得活生生嚇死才對!”
那人被他說的麵紅耳赤,連忙低下頭去,上官飛燕又問:“咱們是官,你怕那些牛鬼蛇神作甚!莫非,你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虧心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獄卒連忙擺手解釋。
“行了行了,少說些吧,這事的確蹊蹺,但現在還是以內務府失竊案為主。”虞戈蹲下身,替緱布笠蒙起白布,歎道:“雖是死有餘辜,但也是被李家迫害所致,就這麽走了也好,反正兩份供詞,咱們都拿到手了。”
緱布笠離奇死亡一事,因太過蹊蹺,且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管,便暫時擱置在這。
隻是第二天,便傳來了昨夜地牢鬧鬼的消息,聽說當值的獄卒直接被嚇暈過去,等他睜眼已然天亮了。
不過這種傳聞,在義莊與衙門地牢裏十分常見。這世上總有那麽幾件用常理無法解釋的詭聞異事,太過較真反而不好,自當信則有,不信則無便好。
天剛蒙蒙亮,永安城卻被一層薄霧籠罩。
有一隊官兵從城東衙門往皇宮方向趕,隊伍中間有一輛囚車,上麵關著的正是李玨。
因李玨已在公堂上認罪,城東衙門也就無需遮遮掩掩。此次李玨失蹤案就發生在城東,城東也就被迫蹚了渾水,因此底下的人也十分賣力。
城東衙門這麽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李家的耳目。估計用不了多久,永安城各方勢力都會知道,失蹤的李玨已淪為階下囚正被押往去見陛下的路上,而領頭的卻是新任城南知縣虞戈。
這條勁爆的消息一經傳來,必然會在朝堂上引起一片轟動。郭知縣沒敢做的事,虞戈他一個新來的毛孩子做了,並且還成功了。
別人會怎麽想,虞戈不知道,但他可以猜到,當京查辦知道這一消息後,肯定會氣的牙根子癢癢。
尤其是那個叫崔善為的獄官,被虞戈一出調虎離山之計引去城南衙門,將城南衙門砸了個遍,也沒搜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這鬧事的動靜有多大,事後就有多丟臉。昔日囂張跋扈的京查辦,現如今竟被一新來的知縣擺了一道。
作為一方地頭蛇,京查辦的人肯定咽不下這口氣,說不定還會帶人來刻意阻攔。
因為天剛亮,大街上行人很少,多以一些起早貪黑的小商戶為主。眼下正是七月初七,大街上已然變了個模樣,即便現在沒有人潮,也能提前感受到那種節日的氛圍。
見到押送囚車的官差,一眾小商戶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因此隊伍一句暢通無阻。
直到距離皇城還有兩百米遠時,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麵的虞戈突然勒馬頓足,並向身後打了個手勢,整個隊伍也迅速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