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九 柏侯府上門挑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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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他掌心下方生出淡淡的乳白色光暈,似植物的根莖般向下延伸,又似輕煙般稍稍碰到女孩的額頭,便被輕輕彈開,然後向兩邊滾落。

    不過多時,虞戈突然感覺周圍有些異樣。分明是暑季的夜晚,房間中的溫度卻突然下降,就跟猛地一頭紮進冰窖似的,絲絲涼涼極為舒適。

    這種冰涼的舒適很快便消失了,而那昏迷的女孩也不再亂說胡話。她出了一身細汗,呼吸逐漸勻稱,顯然是睡熟了。

    王簡抽回右手,兩手抄在一起,不停地揉搓著,似乎有些畏寒。隻是,那張冷漠的臉沒有絲毫變化,至少虞戈找不出任何端倪。

    “她太髒了,把她收拾的幹淨一些,也許會有用的。”王簡對虞戈吩咐一句,後者連忙垂著腦袋答應。

    聽王簡的語氣,仿佛這女孩在他眼裏不是人,而是一件被弄髒的物品。若非有能派上用場的可能,王簡是絕對不會出手用真元替她治病的。

    王簡走後,虞戈看著床上的女孩,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對王簡來說,又何嚐不是一件尚且有利用價值的物品呢?

    虞戈忍不住去想,等他失去價值之後,或是這件事圓滿完成之後,王簡真的會履行承諾嗎?

    他不知道,更不敢猜,目前他能做的,隻有盡力而為。

    夜深了,女孩仍在熟睡,一旁負責照顧女孩的虞戈也漸漸扛不住困意,趴在床邊睡著了。

    一覺天亮,虞戈是被一陣陣嘈雜的叫罵聲給吵醒的。

    他抬頭一看,方才注意到明媚柔和的陽光正透過門窗照進小屋內,暖洋洋的打在臉上,讓他不禁想要睡個回籠覺。

    “還睡,人家已經找上門了。”王簡的聲音,冷不丁炸響在虞戈身後。

    後者頓時一個激靈,挺直了身子回頭一看,王簡正負手站在他的背後,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來的。

    “這女孩怎麽樣了?”王簡並沒有要怪虞戈的懈怠,開口詢問起女孩的情況。

    “睡了一夜。”虞戈伸手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虛的回道。

    “衙門外很吵,可能是柏侯府的人來找麻煩了,你去處理一下。”王簡說道。

    “好。”虞戈應了一聲,走之前看了女孩一眼,見後者仍在熟睡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離開。

    推開門,清晨明媚的陽光迎麵打在虞戈的臉上,後者本能的伸手遮了遮眼睛。他在原地頓了頓,這才走出房門。

    汴塘也是一座古城,上古年間很多勢力將汴塘作為國都使用,因此,汴塘城就是一座活著的古董。

    汴塘衙門更是如此,無論是風水布局,還是建築構造,都頗為考究。即便飽經風霜數百年,也依舊能從很多細節中探究百年前的恢宏一角。

    快到衙門門口,爭執聲愈發強烈。

    虞戈走進一看,才發現衙門大門緊閉著,裏麵有兩個幹瘦的官差,正一人抱著一根滾木,死死的抵住大門。

    門外,不時有人伸腳試圖踹開大門,更有甚者直接放出狠話,說:“快開門,柏侯府辦事你們也敢阻攔,是想丟飯碗,還是丟腦袋!”

    “什麽人,如此囂張!”虞戈走了過去,質問兩名衙役。

    那二人互看一眼,麵露為難,沒敢回話。

    “開門!”虞戈看著二人,吩咐道。

    “啊!”倆人俱是張大了嘴巴,異口同聲的擺手說道:“大人,不能開啊,開了會死人的!”

    “你且說說,怎麽個死法!”虞戈故作生氣,問道。

    一名衙役湊過來,小聲耳語:“大人您初來乍到不知道,門外那可都是柏侯府的人!

    他們指定是來討要那老頭屍體的,若是得知是咱們擅自將那屍體拖回衙門,肯定會…”

    “會怎樣,他還能在這公家之地,公然打死你這個官差不成?”虞戈揪了揪衙役的衣裳,暗自提醒他身上穿的可是差服。

    “他們真的幹過!”衙役一臉哭相,仿佛回想起了什麽恐怖的回憶。

    “行了,別哭喪著臉,要對得起你身上的這層皮!”虞戈白了他一眼,扭頭對著另一人說:“把滾木撤了,把門打開!有本官在,他們不敢動你二人!

    我倒是要看看,他柏侯府究竟是吃了什麽膽,敢如此囂張跋扈,目無王法!”

    “這…”兩名官差麵麵相覷,誰也沒敢開門。

    “你二人若是還不開門,就不怕本官先判你們一個失職罪,在撤職法辦嗎?”虞戈出聲威脅。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虞戈現在好歹也是破家的縣令,掌一方百姓的生死。

    迫於虞戈的官威,倆人隻能硬著頭皮撤去滾木。

    不等他二人去開門,便聽轟的一聲,是門外的人有所察覺,及時踢出一腳踹開了衙門大門。

    最先跳進來的是個瘦子,留著寸頭,腦門上有道明顯的刀疤。他衣著幹練,長得卻有點磕磣。

    他剛跳進門,便注意到眼前的兩名衙役,伸手作勢欲打,同時口中叫罵:“你們倆吃了豹子膽,張爺爺在外叫了半天,怎麽…”

    不等男人說完,便見兩名衙役的身後突然射來一隻巴掌大的水球,砰的一聲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兩名衙役更沒敢主動去躲,隻是二人縮著脖子等了半天,卻沒等到對方落下這兩巴掌。

    反而是那跳進門的男人,嗷的一嗓子到飛出去,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噗噗噗撞倒門外數人,最後啪嘰一聲,屁股先落的地。

    兩名衙役一愣,本能抬頭看向虞戈,後者右手濕漉漉的,隱有道道白氣升騰。二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家新任的縣令大人,是一名修行者啊!

    虞戈挑了挑眉,喝斥道:“大膽狂徒,當著本官的麵,敢打本官的人,真是找打!

    你二人愣著幹嘛,有人公然在縣衙尋事挑釁,還意圖毆打官差,按我武朝鐵律,該怎麽判就怎麽判!”

    兩名官差頓時聽的熱血沸騰,不禁熱淚盈眶。

    雖說朝廷發的這身皮,讓他們在平頭百姓中高人一等,可麵對這柏侯府的人,他們隻有挨打受辱的份。

    現如今,突然有人替自己出頭,讓挨了幾十年欺負的兩名官差,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不知怎地,二人突然感覺胸腔中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力量,便順手抽刀,殺意騰騰的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