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投影，為何不是本尊？”虞戈不住反問。

    女人臉色微冷，道：“這你就不必知道了，我也沒有義務告訴你。”

    虞戈卻是稍做思索，片刻後，他猜測道：“你是世界法則，掌管所有生命從生到死一切軌跡，也就是說，你肯定非常強大。”

    “廢話。”女人白了他一眼。

    虞戈又說：“救我的老人，也就是太宗皇帝跟我說過，這世上的一切從被賦予生命的那一刻起，都要遵從世界法則為他劃的線條走下去。

    所謂回魂，便是逆穿陰陽，亂了規矩，亂了你為人間立下的規矩…

    若人不能逆轉陰陽，倒行逆施，那換個角度來思考，身為掌管一切的最高意誌的你，是否也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降臨在一些地方。

    所以隻能以分身，或者是你說的影子，你隻能通過投影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裏？”

    女人眉頭不住上揚，點頭道：“可以，你的表現非常出乎我的意料…的確，我的本體太過強大，強大到這個世界已經無法承受我的降臨。所以，我隻能通過削弱自己的手段，製造分身在下世界中行走。”

    “下世界？如果人間是下世界，那便意味著還有其他高等級的世界？”虞戈敏銳的抓住了對方語句中的關鍵詞。

    “這便不是你們人類能窺探的了，至少，以你們的肉身，是無法抵達上世界的。”女人傲然道。

    虞戈緊皺眉頭，喃喃自語：“太宗皇帝即便是魂魄也有天元境的實力，而他早就摸清了一些道理，卻遲遲不肯去看一眼天元境之上又是怎樣的風景…

    你說人類的肉身無法抵達上世界，那便是說，賦予我們生命之一的肉身，其實也是禁錮靈魂的枷鎖。

    換而言之，若想突破天元境，抵達更上一層的境界，需要打破枷鎖，便是舍棄肉身？”

    “打住吧。”女人又挑了挑眉頭，道：“你的確非常奇怪…竟能摸清這一點，讓我看看…哦，原來是戰鬥本能、是上一個來到這裏試圖挑戰我的那個男人，那便不見怪了…”

    “上一個男人？莫非是戈家老祖…”虞戈嘀咕道。

    女人深深地看了虞戈一眼，與他說道：“知道這麽多，對你來說也是沒有意義的。

    你現在隻是一隻虛無縹緲的靈魂，是本尊創造了這個世界，才讓你有了棲身之所。

    換而言之，隻要有本尊在，你就別想還陽。”

    “不過，事實上，即便我放你回去，你也不見得能與肉身重新融合。”女人又伸手掩笑：“肉身與靈魂分離的越久，就越是難以重新融合，你們口口相傳的一些還魂傳聞，也不過是本尊臨時興起，玩的一些小把戲罷了。

    畢竟，對你們人類而言，百年時光可能就是生命的上限了，而對本尊而言，漫長的千年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罷了。

    億萬年永恒的生命，是你們無法理解的存在，但本尊也會有無聊的時候啊…”

    “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試試。”虞戈緊握拳頭，說：“你不是最高意誌的本體，隻是一縷分身…”

    “放肆…”女人眸光微冷，衝虞戈喝道：“即便是投影，本尊又豈是你這螻蟻可以輕蔑的！”

    她說話間，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宛若一隻巨人的手，突然合攏，將虞戈困在其中。

    後者能夠感覺到，在這股力量麵前，他的確是渺小如螻蟻般的存在。

    對虞戈來說，麵前的女人即便隻是最高意誌的投影，卻也是抬頭也看不見的高度，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虞戈隻感覺在這股力量的擠壓下，他馬上就要被捏成一團肉球了，但他還是苦苦支撐，並艱難張口，擠出一句話：“這不公平…”

    “公平？”女人看著虞戈，目光中滿是憐憫：“隻有弱者，才會要求公平！”

    說完，她伸出一隻手，隔空正對著虞戈，然後五指虛握，合攏成拳。

    那股扼住虞戈的恐怖力量也隨著她的動作而繼續收縮，虞戈被夾在中間，隻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塊肉餅了。

    就在他將要支撐不住之時，女人停了手，她抽回手去，那股即將虞戈捏成肉餅的恐怖力量也瞬間消失，讓他不住的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如果就這麽殺了你，那未免也太浪費我辛辛苦苦創造的這個世界了…”女人環視周圍幾眼，又對虞戈提議道：“本尊無聊了上千年，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新鮮的玩法，還沒玩夠呢…

    不如，你就呆在這裏，本尊可以不殺你，作為交換，你要好好扮演你的角色，在本尊創造的世界中，繼續表演下去。”

    話音剛落，女人又笑了，她伸手撫過自己的臉，道：“人類的情情愛愛啊，的確是個奇妙的東西，我知道，你也是很享受的不是嗎？不然，為何你看穿了，卻不當麵揭穿，反而跟我過了三個月時間？”

    “其實，在你心裏，有沒有茳杳都一樣。”女人走向虞戈，伸手挑起他的臉，笑道：“隻要你配合本尊，本尊甚至可以變成最妖嬈最美麗的女人，陪你共度餘生！

    反正，你們人類也不過百年壽命，在本尊看來，隻是眨眨眼的功夫罷了。”

    虞戈被迫看著女人，後者還頂著茳杳的臉，他麵露糾結之色，卻終是搖了搖頭。

    此時，搖頭便代表拒絕。

    見狀，女人挑眉道：“為什麽拒絕？你應該知道，即便你回去了，也不一定能和你心愛的那個人在一起。

    可在這裏，本尊能變成你最心愛的人，容貌聲音一模一樣，甚至本尊還可以模仿她。

    留在本尊為你打造的完美世界裏，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不好嗎？”

    “的確很好…”虞戈咳嗽一聲，推開女人的手，艱難的站起身，然後挺直腰杆。

    女人不住後撤一步，即便貴為最高意誌的分身，她也能夠看出，麵前的年輕人類體內藏著強者才配擁有的東西，即是尊嚴。

    虞戈苦笑道：“事實上，我之所以看破，卻還選擇留在這裏陪你演了三個月，就是因為這一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