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戈似是沒有發現秦書禮有心事，更未注意到自己有何不妥，隻是漫不經心般隨口道：“對了，秦大哥，最近多加留意永安郊外道觀，順便也查一查，那顆白鯨的心髒去了哪裏。”

    秦書禮點了點頭，卻好奇的問：“小虞大人，好端端的為何要打聽那東西的下落？”

    “隻是有些好奇罷了。”虞戈回答。

    秦書禮有些為難地道：“雖說是傳聞中的橫行東海的巨獸白鯨，但那畢竟也是一顆心髒，是血肉，又隔了這麽久…查起來實在是有些難度。”

    “沒事，結果不重要，秦大哥隻要盡力而為便好。”虞戈回道。

    聽虞戈這麽說，秦書禮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他點了點頭，說：“瞧您說的，小虞大人交代的差事，秦某必然盡力為之，隻是這事的確有些難度，怕小虞大人失望，所以提前知會一聲。”

    “能查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也是極好的。”虞戈拍了拍秦書禮的肩膀，笑道。

    “有關道尊的事，也有難度…”秦書禮苦著臉，頗為為難的說。

    虞戈剛回來，一共拜托他兩件事，可他兩件事都沒有把握能夠辦成，不免有些愧疚。

    “有難度是必然的，畢竟，那是天元境強者啊。”虞戈感慨一句，又說：“可即便是天元境至尊，也肯定有能讓他也無能為力的事。”

    秦書禮愣了愣，似是錯覺，他總感覺方才虞戈在說這話時，仿佛視天元境如螻蟻一般。

    他搖了搖頭，認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在這人世間，天元境至尊是當今世上公認的人類能夠抵達的最高修為，且滿打滿算加起來一共兩位，還都在武朝。

    修為到了那種地步，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女帝和道尊了，在普通人眼中，這兩座不可撼動的高山就是淩駕於人類之上，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他理了理思路，繼續說：“其實，早在道尊要建道觀時，我便多方打探他的真實意圖了…”

    “那結果呢？”虞戈問。

    秦書禮搖了搖頭，說：“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而道尊在道觀建成後，便搬進去住了，對外宣稱是閉關修行…從此，音信全無。”

    虞戈不由皺起眉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

    “所以，我才對小虞大人說，這事有些難度…”秦書禮苦著臉說道。

    哪知虞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扭頭對秦書禮說：“道尊在道觀中閉門不出，很難有機會打探消息，可他的關門弟子徐來還住在皇宮裏…”

    秦書禮揚了揚眉頭，臉上的愁容隨笑意鋪展，他點頭道：“打探一個徐來，以天策府在京中的情報網來說，還是非常容易的，還是小虞大人眼尖啊，一眼就發現了問題的突破口！”

    虞戈衝他擺手，說：“別奉承我，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管他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再說。”

    “那行，我這就派人暗中監視徐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結果了。”

    虞戈又囑咐一句：“這事不著急，關鍵是一定不能讓徐來有所察覺。”

    “小虞大人放心，我心裏有數，斷然不會打草驚蛇的。”秦書禮拍著胸脯保證。

    安排好這兩件事，虞戈又與秦書禮閑聊一番，可惜等了許久也不見上官飛燕，便隻能抱著一絲小遺憾離開了。

    次日，將近晌午十分，一輛馬車從長寧宮外駛出皇城，又出永安，來到郊外承天寺。

    為了能和虞戈一同遊玩承天寺，茳杳將今日份的公務都擠在一起，加急處理了。

    雖然這樣做，讓她身心俱疲，可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足以抵消一切疲勞感。

    倆人一同步入承天寺，好巧不巧的是，虞戈又碰上了那個小和尚，三言兩語間與他打了個招呼後，小和尚便離開了，說是要去知會主持一聲。

    主持便是悟空大師，不知這麽多年下來，悟空大師的身體是否還硬朗？

    虞戈可是清楚的記得，蘇公公兩鬢斑白，背也更佝僂了，不禁感慨歲月真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啊。

    小和尚離開了，虞戈並不打算叨擾悟空大師，因為今天來承天寺的目的是為了陪茳杳散心的。

    倆人支走了隨行的護衛，一同漫步在承天寺內，周圍來布施的香客行色匆匆，僧人們則方領矩步不緊不慢。

    想來多半是寺廟內的生活簡單樸素，那些僧人每天隻為一日三餐勞耕，或誦經念佛，或麵壁苦修，沒有世俗的那種欲望，生活節奏自然相比外界慢了許多。

    走著走著，虞戈見茳杳一路走來有些失神，便笑問：“這承天寺和皇宮一樣，還真是一點沒變，跟咱們幾年以前那次，幾乎沒啥變化。”

    許是承天寺內安靜的氣氛，讓茳杳忘了很多憂心事，聽虞戈說話，她晃過神來，對其笑道：“是啊，真是一點沒變，也不知這承天寺的齋飯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好吃。”

    “你個小吃貨，去哪裏都不能忘了吃。”虞戈打趣道。

    茳杳則挑眉說：“那沒辦法，還不是因為跟了一個小廚子。”

    兩人相視一笑，相比於在皇宮的沉重和壓抑，這裏明顯能讓茳杳難得放鬆下來。

    在承天寺中漫無目的的走著，倆人又聊起了很多有關過去的話題，茳杳不時被虞戈逗得咯咯直笑，她笑聲宛若兩塊上等好玉相碰發出的清脆，融入往來的人群中，沾在路人的袖子上，傳出去好遠好遠…

    不知不覺間，到了晌午十分，不用虞戈提議，茳杳免不了要去嚐一嚐承天寺的齋飯。

    用她的話來說，這口飯她已經想了七八年了，一直沒有機會再嚐嚐，今天來了，定是不能錯過。

    承天寺的齋飯是隻有布施過的香客才能享用的，當然，一些外地逃荒來的難民，隻要在本寺做一些體力活，便也能飽餐一頓，隻是近年來少有難民。

    雖說沒有葷腥，但菜色精致，米飯香味十足，即便是放在京城裏，也能排上名號。

    倆人在齋堂中安安靜靜的享用了一頓齋飯，茶足飯飽後，茳杳又心血來潮，想要去求一隻簽。虞戈自然應允，陪她同去。<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