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滿頭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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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落下,裴俅麵色陰沉無比,裴祿深呼吸口氣道:“這孩子,留不得,他瘋了!”
說完,裴祿炁勢爆發,赫然是半步龍玄,手中短刀一握,衝向了掠上山的裴子南。
兩人對碰之後,裴子南一口鮮血吐出,倒飛而去,但氣勢沒有一絲減弱!
抹去鮮血,俊逸的裴子南帶有一絲妖媚之感,握著手中劍,喝問道:“大伯,你這炁可真雄厚啊!”
“孽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了,是你們太貪心了,奪了長房之權,害死了鶯繡父母還不滿足,現在要她給爺爺當鼎爐,你們簡直滅絕人性!”
說著,裴子南看向站立在高處的裴俅喊道:“爹,您忘記當年孩兒和母親是長奶奶救下的嗎?”
裴俅咬牙道:“陳年往事,那點恩情哪裏能與掌握家族可比?”
“你們都瘋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你們失去了人性,那今日,我就血洗裴家,還給鶯繡一個幹淨的裴家!”
裴子南說完,一劍出,那一劍寒光耀天,裴祿還沒反應,劍炁已經破了他的刀,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裴子南口中咳血,沒看裴祿而是目光落向了裴俅道:“爹,自行了斷吧!”
“你,你怎麽做到的?”
“你們行錯了路,一心想著雙修,殊不知,我們裴家一脈自身天賦極高,我鑽心十年練武,若是再給我三年時間,我可斬爺爺,隻是你們不給我這個時間,隻能走了偏門,但也夠殺你們了!”
裴子南眼睛血紅,向前邁步。
裴俅手中劍顫抖,他感受到了強大的殺意,咬牙道:“逆子,你當真要殺我?”
“是爹不忠不義在先,娘死前囑咐過我,也囑咐您,一定要好好報答鶯繡一脈,可您和爺爺,大伯都做了什麽?如今,你們還要將鶯繡當鼎爐練武,畜生不如!”
裴子南憤怒開口,裴俅沉聲道:“你是我養育成人,不思回報,還要弑父,你又當何為?”
“你是我的父親,我讓你三劍,三劍之後,父子情義斷!”
裴子南淡淡開口,裴俅看了一眼自己大哥的屍體,眼神滿是殺機。
事到如今,親子也得殺。
快速出一劍,裴子南站立揮劍,擋住後,人飛了出去,裴俅沒有停下,再出兩劍,最後一劍氣勢如虹,化為一條巨大青蛇對著裴子南咆哮而去。
可這時,裴子南周身出現一圈護體罡炁,擋住後,一劍出,比裴俅青蛇還要大的劍氣席卷而出,直接穿過了裴俅的身體。
沒有再去看裴俅,裴子南捂著傷口,拖著劍,一路上山!
而這一天,裴家變故也傳遍了胭脂郡。
裴家作為江南第二大江湖勢力,門客足足有三百之多,這還不算裴家收下的弟子。
可就在這一天,閉關十年不出的裴家之子裴子南一人一劍,先是護送裴鶯繡一路橫殺,在送走裴鶯繡後,又隻身返回了裴家山門,親手殺了自己的大伯和父親後,在山腰靜靜修養了一個時辰,再次殺了上去。
就這樣,他殺的裴家門客盡逃,弟子屍體無數,整座裴家山門空氣都是血腥味道,恍若人間煉獄。
當秦正他們趕到的時候,這座江南江湖第二武學聖地遍地屍體,一道人影都沒有了。
看到裴俅和裴祿已經涼了的屍體時,徐少卿查看,說這都是一擊斃命,動手之人極其的強大。
話音剛落,裴家後山一道怒吼聲起。
“爺爺,孫兒送您上路!”
漫天的劍意籠罩整座大山,震驚了所有人。
徐少卿不禁開口道:“好純粹的殺意,隻是炁機不穩,可惜了!”
裴鶯繡卻是一下子急了。
“快去後山,那是南哥哥的聲音!”
說著,裴鶯繡帶路,秦正知道不是多問的時候,帶著人快步跟上。
沿路過來,屍體越來越多,姬紫月小臉看的刷白,等到了裴家後山一座洞府前的空曠處,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站在山道口,秦正目光看去,就見洞府前一個灰袍白發老人和一個俊逸男子正在激烈對戰。
那狂暴的炁裂地斬木,徐少卿和木劍老人立馬擋在了秦正等人麵前。
“不要靠近,他們生死搏殺,會誤傷到你們的!”
木劍老人提醒,徐少卿也是瞬間拔尖,秦正看過去,激戰兩人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看不清出招。
出聲道:“這就是裴子南?怎麽如此年級會如此的強?”
裴鶯繡眼圈通紅,聲音哽咽道:“南哥哥最不喜動武的啊!”
秦正眉頭一皺,徐少卿開口道:“此人根骨少見,若是再給他幾年,絕對是一位不世高手,他的內炁不穩,應該不是自身修來,用了什麽秘法,以生命為代價生生提了一身之炁,他現在憑借的是自身所學的武技,還有那一口炁,一旦炁破,必死無疑!”
這話出,裴鶯繡人一個顫抖,秦正這也明白為什麽徐少卿說可惜了。
場中,裴餘慶白發飄揚,怒不可遏,他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唯一孫子會反了自己,還殺了自己兩個兒子。
並且,讓他驚恐的是,自己的孫子越戰越強,已經穩穩有壓住自己的勢頭。
自己一生精研武道,怎麽會輸給一個二十出頭,隻會躲在武閣看書的小子呢?
一劍逼開裴子南,咆哮道:“逆子,罷手!”
“爺爺升天,孫兒便停手!”
裴子南七竅已經出血,那黑絲略顯發白,殺意凜然!
看的出,他是拚命了。
“你利用旁門左道得到的力量,老夫看看你還能得到多久,為了一個鼎爐,你竟然弑父殺親,老夫就當沒了你這孫子!”
裴餘慶開始躲避,不敢正麵麵對這已經瘋魔的孫子。
秦正等人看到這裏,暗罵好無恥,木劍老人淡淡道:“這武道修為不代表人品啊,裴餘慶一生謀劃,要是不無恥點,怎麽可能會有今天!”
話落的時候,裴子南猛然開口道:“你們是不是朝廷的人?”
秦正知道裴餘慶在和自己說話,回應道:“朕,天龍皇帝秦正!”
裴子南一強大劍炁揮出,手上劍招沒斷,喊道:“草民見過陛下,能得見陛下聖容草民榮幸,請陛下寬恕草民今日無禮!”
秦正沒接話,裴子南繼續道:“鶯繡,將我給你的錦囊呈交給陛下!”
裴鶯繡這才想起裴子南給自己的錦囊,連忙從懷中拿出遞給秦正,秦正打給我,裏麵是一個小卷軸,打開看了之後,眼神露出異色。
下一秒,徐少卿忽然開口道:“他還有餘力!”
就見裴子南動作越發淩厲了,手段也變的大開大合,速度越發的快了,裴餘慶已經避不開了,隻能和他對戰。
最後,裴子南故意露出了破綻,裴餘慶一劍挑開了裴一南的劍,順勢刺穿了裴子南的心髒。
可這個時候裴子南笑了,裴餘慶看到笑容知道不好的時候,就見那挑開的劍赫然也刺穿了裴餘慶的心髒。
前後不過幾十秒,生死已分,狂暴的炁瞬間散去。
秦正都呆愣了,剛才那落地的劍怎麽就刺入了裴餘慶心髒的?
徐少卿忍不住驚歎道:“以炁禦劍,一代奇才!”
“禦劍?”
“他現在是半步宮海,更學到了一些皮毛,裴餘慶隻是龍玄巔峰,所以不懂宮海玄妙,宮海內炁充足,可以炁禦器,殺人無形!”
徐少卿回答後,裴餘慶拔出劍,後退幾步,顛倒在地上。
而裴子南這個時候跪在了地上,鮮血順著劍鋒滴落,他七竅盡是鮮血,那黑發已經徹底成了滿頭白發,目光落在裴鶯繡身上,而裴鶯繡徹底驚呆了,淚水不斷的滑落,邁步就跑了過去。
秦正見狀跟著上去,眾人沒前行,因為此刻的裴餘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沒了威脅。
等到了裴子南邊上,裴鶯繡哭的撕心裂肺,秦正看著滿頭銀發的裴一南,雖然初次見麵,但他內心敬佩。
裴子南眼神溫柔看著裴鶯繡,嘴中流血探手摸著裴鶯繡秀發,柔聲道:“哥哥,總算護住了你,繡兒,以,以後,我不能保護你了!”
“南哥哥,你別死,別死,爹娘沒了,您再死了,我就真的沒有親人了!”
一代嬌女裴鶯繡哭泣開口,緊隨著看向秦正懇求道:“皇帝陛下,求您,求您救救他,隻要您願意救他,您讓我做什麽都成,求求您!”
秦正墩身,看著滿頭銀發的裴子南,柔聲道:“他心髒已損,周身被劍炁破壞,回天乏力了!”
裴鶯繡搖頭,卻也知秦正說的是實話,隻是還是央求。
秦正看向裴子南,開口道:“你的交易,朕允了,不是貪圖裴家底蘊,而是為你的這份忠義!”
聽到話,裴子南用最後一口氣喊道:“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草民以死,叩謝皇恩!”
聲音回檔大山,這個重諾的男子嘴角掛著笑意,眼神依舊溫柔看著裴鶯繡,徹底沒了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