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糧食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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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偉成張大了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超的嘴裏吐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後麵周超說了些什麽,他沒有聽清,也不敢去聽。

    他相信,要是換趙信長在這裏,估計都沒有膽子說這些話。

    看著自己釣上來的這條大鯽魚,周超決定過會兒再謔謔河裏的魚兒,先解決自己的口腹之欲再說。

    略有些生疏的去鱗、剖腹、掏出內髒、洗淨,最後架上火堆烤了起來,雖說沒有調料,但周超吃的津津有味。

    一整條魚配上米飯,很快就進了肚子,李偉成心驚膽戰地注意著四周,生怕有人過來發現他們這大逆不道的行徑。

    “吃飽了!”

    周超滿足地拍了拍肚子,洗淨雙手後李偉成就想拖著周超趕緊走,別在這個是非之地多停留。

    然而後者就是不肯,這個日子,暫時又沒有仗打,正是休息的好時候,古代又沒有什麽娛樂設施,釣魚就成了周超唯一的樂趣。

    看著水麵,周超不由得回憶起了當年,那時候他年齡還不大,跟在他父親的屁股後麵,在老家的池塘裏,一個負責釣,另一個就負責取。

    等到夕陽西下,兩人赤著腳,提著滿滿一日的收獲回家,要是能聽到母親驚訝的大叫,他就會更高興,當時他認為這麽多的收獲是有自己的功勞。

    淚水,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曾經的美好,現在成了回憶,就像肥皂泡泡,破裂開後,就成了泡影,再也恢複不了。

    “誒,你怎麽了?”

    感覺到一隻手在搖晃他的身體,周超從回憶裏脫身,雖然他寧願一直陷進去,再也不出來。

    回過神的他,才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他用手一摸,淚水打濕了整隻手,有些還滴落在衣衫上,沾濕了一大片。

    “果然,我就說別讓你吃,一定是你惹怒了在天上的成王,被他老人家詛咒了,我們趕緊回去上香,請求他饒恕你一命!”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

    周超拍掉拉扯著他的那隻鹹豬手,沒好氣地說道:“你在胡說什麽啊,我是回憶起了和師父的往事,才不由自主的失態了。”

    “再說了,我們吃條魚就大逆不道,那些一心謀反的諸侯豈不是要喝涼水噎死啊!”

    收起心神,那些回憶的美好,還是等到夜深人靜之時,自己一個人慢慢回味,現在就算了,總有一個白癡會打擾他。

    河裏的魚很多,尤其是鯉魚和鯽魚,這些魚一個個膘肥體壯,而且根本不怕人,你敢下鉤我就敢咬。

    由於收獲太多,周超還特意讓李偉成編了一個草籠,盡管李偉成十分不情願,但周超用主犯和從犯的道理迫使了他低頭。

    反正我吃魚有罪,你幫我放風也有罪,那你不介意再加一條編草籠的罪吧?

    一個下午的時間,周超提著滿滿的草籠,與李偉成一起回去,橙黃的陽光潑灑在水麵上,偶爾有一條鯉魚躍出水麵,魚鱗反射著陽光,煞是好看。

    就是身邊的人話多了些,要是李偉成少嘮叨幾句,那就更妙了。

    周超跟著李偉成去了他家,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他們一到家,就聽見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從屋子裏傳來,濃鬱的酒香連屋子都擋不住。

    “自己家又不是沒地方睡,幹嘛要跑到我這裏?”

    李偉成無奈地說道,不用想,來的人肯定是趙信長。

    他們剛把東西放好,屋裏的呼嚕聲就停了下來,緊接著就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周超很佩服,趙信長喝了那麽多酒,警覺性仍是那麽高。

    見到來的是周超和李偉成,趙信長豪邁地笑了兩聲,正要打招呼,卻眼尖地看到了周超手裏的草籠。

    “這是……”

    一瞬間,趙信長嚴肅地盯著周超,“你吃了的嗎?”

    周超點了點頭,看到趙信長這麽認真,難不成對方要大義滅親?

    卻不想趙信長卻是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草籠,挑了一條出來開始處理。

    不多時,一條鯉魚已經處理完畢,他開始燒火,周超奇怪地問道:“大哥,你要吃說一聲就夠了,為什麽整這麽嚴肅?”

    “這東西可不能吃,被人知道了是要砍頭的!”

    趙信長頓了頓,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畢竟是兄弟,兄弟間就要同甘共苦,既然你吃了,我這個做大哥的也不能落下,大不了一起被砍頭就是!”

    想不到趙信長竟是如此講義氣,周超不由得為自己一開始錯怪他而感到愧疚。

    魚一做好,趙信長就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一旁的李偉成沉默片刻,伸手拿過烤魚,有學有樣地咬了一口。

    看到這一幕,周超笑了,雖然他暫時回不去現實世界,但在這裏也不錯,最起碼,這裏有雖不是親生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的兩人在。

    “你還別說,味道不錯,肉質真是鮮甜!”

    小院中,傳出趙信長豪邁的大笑聲……

    這一天是特例,給了他們好好休息放鬆的日子,第二天一大早,趙信長收拾好後,看著床上互相抱著對方的腿呼呼大睡的兩人,笑了笑離開了。

    他是一個守城將,可陵州城上上下下誰敢把他看成一個守城將,就連陵州城的將軍在他麵前都是當小弟的份。

    一大早,趙信長就開始操練士兵,先是把新加入的士兵都歸入編製統一操練,再慢慢細分下去,由十夫長、百夫長來管理。

    錢通知道趙信長所做的一切後,隻是搖頭笑了一聲就不再言語。

    事實上,從他撤離青灘後,他就不再是青灘郡守,他隻不過是一個還在百姓心裏有些聲望的老頭子罷了。

    而從青灘出來的士兵們,就該名正言順的加入陵州兵,如果他們不服管理,受苦的也隻是他們自己。

    喝了一口酒,錢通愜意地咂了咂嘴,酒是好東西啊,隻可惜這東西有些少,再加上酒漿都是用糧食釀出來的,現在食物都不夠吃,哪還有多餘的拿來釀酒。

    珍惜地嗅了嗅從葫蘆裏飄出來的酒香,錢通不舍地將之掛在了腰間。

    “哈哈哈,錢老弟,做這姿態作甚?你喜歡美酒,跟老哥說一聲就是了,何必如此珍惜?”

    說話的是徐彥,這個老頭子倒是和錢通私交不錯,隻不過他一直對其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特別是看到自己曾經的同僚,如今還要到自己的手下避難,這心裏就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

    聽徐彥這麽說,錢通不禁有些感歎的說道:“老哥此言差矣,現在戰事吃緊,我青灘都已不得不放棄,此次倉皇逃難,人們隻帶了幾天的糧食。”

    “可沒有土地,帶再多的糧食也總有吃完的時候,我看陵州城的百姓現在也不敢出城,城外的農田一荒廢,城裏可就要斷糧了。”

    “如今老哥有多了三萬多人的負擔,是我們沒用,唉,我雖好美酒,可現在這個關頭,要是能把美酒都變成糧食,我都心甘情願!”

    一道炸雷在徐彥心頭爆炸,他張著嘴巴,想說些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錢通好奇地盯著徐彥,他昨天看徐彥大擺宴席,還以為對方是心中早已有應對之策,所以絲毫不以為意。

    今日錢通故意探徐彥的口風,就是想知道他有什麽方法能夠解決糧食的問題,這樣的話,他也可以放心一些,雖說他已經不是郡守,可喜歡操心的習慣還沒變。

    可現在看著徐彥的表現,就知道他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那他為什麽敢把這麽多人拉到他的陵州城?

    愣了一會兒,徐彥才察覺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輕咳一聲,露出處變不驚的笑容說道:“老弟不必憂心,老哥自然有辦法解決。”

    聽到他這麽說,錢通放心下來,他擺出棋盤,微笑道:“聽老哥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清晨涼爽,不如你我對弈幾局如何?”

    徐彥現在哪裏有下棋的心思,他恨不得一步就蹦到李偉成的家裏,啪啪給他兩個大嘴巴再說。

    隻是不等他回絕,錢通已經拿出了棋盤,為了不讓錢通看出異樣,他隻好勉強笑著與其對弈。

    心中有事,棋又怎麽能下得好,幾局下來,盡是滿盤皆輸,徐彥沒有找虐的癖好,借口自己還有事,在錢通意猶未盡之下送他出了門。

    “該死的李業,給我開門!”

    徐彥誰都沒帶,自己一個人跑到李偉成的家裏口,嘴裏一邊罵著,還在用腳使勁地踹門。

    看來他是真生氣了,直呼李偉成的大名。

    “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拉開,李偉成雖然已經起床,可渾身上下都流露出懶散的氣息,看得徐彥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混蛋,把這麽多累贅都帶到陵州城裏,你是想把我們所有人都餓死嗎?”

    李偉成故作不解地說道:“咦?不是您老人家大慈大悲地做主,把這些人都接入陵州城避難的嗎?”

    知道李偉成是在暗諷自己,徐彥全身都在顫抖,他伸出手指點指著李偉成,氣到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了,三弟,還是別為難徐彥郡守了,這件事是我做主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