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舔了血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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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能倒下了,臉上還寫滿了不甘和不可置信,周超輕輕一抽,馬槊從他身體裏拔了出來,揚起的鮮血灑了一地。

    “你們的將軍都死了,你們難不成還要繼續負隅頑抗嗎?”

    周超淡淡地說了一句,在他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壓下,這不大的說話聲卻在敵軍的耳朵邊上清晰的炸響。

    他邁過血泊,站在己方隊伍的正前方,就這一個動作,就讓敵軍不敢上前,周超還觀察到他們還在慢慢的後退。

    冷笑一聲,周超又邁出一步,對麵的敵軍就往後挪一點,他抽抽鼻子說道:“要是把你們都殺了,血肯定會流遍全城,這味道不好聞!”

    說著,他一隻手輕掩鼻子,好像血腥味真已經遍布全城了一般。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活著的機會,現在投降,還能饒你們不死,但要是你們自己主動尋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周超用力一揮馬槊,矛尖上的鮮血頓時甩飛出去,濺在對麵的敵軍臉上。

    “我……我投降!”

    臉上沾滿了自己人的鮮血,這把那個敵軍嚇得魂飛魄散,頓時手中的圓盾和大砍刀扔在了地上。

    這一舉動還是讓周超比較滿意的,他一直想多收編些兵力來增加己方的力量,打仗總是要消耗兵力的,若是得不到補充,那隻會越打越少。

    然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周超原以為那個投降的人會成為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牌,通過他帶動所有敵軍一起投降。

    沒想到那人剛剛一跪下來,身後陡然一柄大砍刀揮下,整個人直接人首分離。

    周超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原本想提醒那人來著,對他來說,既然投降了,那就是他的人了。

    但畢竟人家還是快了一步,頭顱滾到周超腳下,依舊還保持著三分害怕、七分苟且的模樣,這是他向周超求饒時的表情。

    臨到死,都是這幅醜模樣,下了地府估計也不會心甘。

    “陽關軍,隻有站著死的鬼,沒有跪著生的人!”

    說話的人是一個半百的老人,瞧他身披甲胄、手拿戰刀,豪氣幹雲,隻是就看他鎧甲穿得都有些歪了,就知道他沒有上過戰場。

    周超眯著眼睛,從他脖子那兒露出來的衣領,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富貴人,這衣服的料子,一般百姓是用不起的。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周超淡淡地說道:“陽關郡守,這麽大的雨,您不在城主府待著,在外麵胡言亂語作甚?莫要著涼了!”

    “老頭子我已在任十年有餘,今日我陽關城被迫,老夫我無話可說,但戰死在敵軍中,最起碼也算死的有尊嚴!”

    “嗬,你還想要有尊嚴?你也配?”

    周超不屑地笑道,“自幽王崩,夏統衰落;國亂歲凶,四方擾攘,今我楚王外出,尋幽王後裔,然梁王等接踵而起,硝煙四起,民不聊生!”

    “你既為楚地郡守,今卻為梁王效力,何其反助逆賊?吾等既為楚王分憂,當收失地、討外賊,汝既為諂諛之臣,隻可潛身縮首,苟圖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大放厥詞?”

    罵人讓人感到痛快,特別是當被罵的人支吾著還不了口,這種愉悅感會上升不止一個檔次。

    看著陽關郡守點指著周超,張著嘴要說些什麽,可他伸著的那隻手突然抖了一下,一口血就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周超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要是這郡守能和他展開罵戰就好了,說什麽都是他占理。

    讓這些敵軍看到,說不定內心會感到羞愧,這樣收服起來就會更有把握。

    隻是當他一口老血噴出來後,周超就知道收服這些敵軍的事,已經事不可為了。

    這種悲慘的模樣,總是會讓人將弱者的頭銜冠上去,人又有一種壞毛病,隻要心存善念的人,見到這種場麵,都會感到憤慨。

    這些士兵就是這樣,本身就沒有多少投降的想法,要不然那個跪下來的人也不會被砍腦袋。

    現在這陽關郡守一口血噴出來,他們隻會把心中所有的怒氣都怪在周超身上,至於投降這種事,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全軍出擊!一個不留!”

    周超衝在最前方,帶領著自己人衝入了敵人的陣型中……

    或許是感受到地上人的悲傷,大雨越發的滂沱了。

    周超看著和著血的雨水在整個陽關城裏流竄,當即下令道:“全軍打掃戰場,下雨容易滋生病菌,不想得瘟疫就勤快點!”

    說著又搬出了十七禁令、五十四斬,為了防止城中百姓屋舍裏還私藏敵軍,務必每個屋子都要搜到。

    雖說隻是搜查敵人,但軍中這麽多人,難免會有人心懷鬼胎,這時候必須要將這玩意兒搬出來,敢犯禁令,立斬不饒!

    安排好一切後,周超頂著大雨找到了陽關城的城主府,這裏的陳設要比陵州的大氣不少,周超最喜歡的就是這裏的椅子了。

    舒服地靠在靠背上,不理會跪坐在正中間的傻子,現在休息才是大事。

    “二弟啊,你看你這張著腿坐沒坐相的,還不趕緊坐好,不然以後要成親都找不著姑娘!”

    鄙視地掃視了一眼趙信長,周超不屑地說道:“可你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也沒見著你討到個媳婦兒啊!”

    “你討打!”

    被戳到痛處,趙信長惱羞成怒,隻是他現在雖然能夠戰鬥了,但胳膊還是有些不便,被周超找到破綻,往傷口一拍後,不管跳腳的趙信長,周超腳底抹油開溜了。

    戰爭總是殘酷的,一般來說,這會兒都應該去安撫百姓了,但陽關城中的戰士都是各個家裏的壯丁,殺了人家的兒子,再去安撫人家,太假了。

    且讓百姓感到畏懼就好,至於以後,時間會抹平傷痛。

    盤腿坐在案前,點燃油燈,拿起毛筆在寫著信,周超由於精通丹青一道,一手好字寫起來毫不費力。

    寫完後喚來一個士兵,將信交給了他後說道:“你回了陵州後,務必親手交給李主簿,這邊急需他幫忙。”

    打仗他在行,但是涉及到戰後的一些事宜,周超和趙信長就兩眼一抹黑了,這時候就需要李偉成來善後。

    反正陵州有錢通照看著,徐彥那老兒一時之間還起不來,翻不了什麽天!

    雨還在下,周超透過窗戶,依然能在漆黑的夜裏看到積水裏的那一片殷紅。

    一隻黑狗全身的毛都已經被打濕,它在地上東嗅嗅西聞聞,當它走到一個盛著鮮血的水坑前時,用舌頭舔了舔。

    周超一陣惡寒,嚐了人血的狗,不能要了,若是沒有戰爭,它也就不用喝混著血的水。

    說到底這還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不過他不後悔,他要回家,回到現代,這隻是遊戲!

    這樣想並不能安慰他自己,反而讓周超更加的煩躁,說是遊戲,可這真實得可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說是一大堆數據,根本不會讓人相信。

    萬家燈火早已熄滅,經過今晚的大戰,恐怕城中百姓沒一個能安心睡覺,不說悲傷,單單是周超他們帶去的恐懼就足以令他們坐立不安。

    “如若可以,我也不想打仗!”

    周超歎了一口氣,但不打仗行嗎?周超他們不攻打陽關,過一段日子,等他們打下天門之後,下一個目標,必然是陵州。

    來到這個世界時,初生的地方是陵州,又結識並結拜了兩位兄弟,他早已把陵州當成自己的歸宿。

    陽關的百姓是百姓,陵州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嗎?要是陵州被攻下來,百姓說不定會更加慘。

    屠城是必然的,這個世界,人命比草賤,男人肯定是一個不留,女人的下場會更加淒慘。

    軍中司馬在整個陽關城裏不停地巡視著,就是看有沒有士兵違反禁令。

    最起碼,周超還是下令善待城中的百姓,哪怕人家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似乎血腥味喚醒了沉睡在身體裏的基因,周超看到那隻黑狗的眼睛裏冒出了血光。

    它感受到了周超的注視,抬起頭朝著他齜了齜牙。

    “來人,那隻狗處理了吧,喝了人血,已經要不成了!”

    士兵也知道這一點,有一個猛漢舔著嘴唇連忙跑向黑狗,那畜生也不怕,朝著猛漢狂吠。

    周超沒有看過程,但聽黑狗嗚咽一聲後就沒了動靜,沒過多久,就看到那猛漢拿黑豆煮了一鍋狗肉湯吃。

    他幹嘔一聲,明知道這狗舔了人血,居然還吃,而且還在周超的麵前蹲著吃。

    沒好氣地在猛漢背上踹了一腳,周超離開了剛剛待過的地方,去趙信長那裏清靜清靜。

    一過去,好嘛,自己一個人正吃得賊香,見周超過來,也是很大氣的分了一半給周超。

    剛吃沒多久,那個吃黑狗肉的猛漢端著半鍋來向趙信長獻殷勤,被大怒的周超毫不留情的踹走了。

    “真晦氣!怎麽到哪兒都有他!”

    “怎麽了?”

    看趙信長舔了舔嘴唇,估計是沒吃飽,見到那半鍋黑狗肉後,饞蟲被勾了起來。

    將情況說明清楚後,趙信長卻隻是撇了撇嘴,“你就是沒吃過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