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世修降表第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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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國公李景隆並非淮西人,他嚴格地說起來,其實更是江南人。
但是,這李景隆憑借天生的政治敏銳度,直接站隊過來了,這自然是他自己的一番謀劃了。
可是朱環卻並不知道今天這個酒局的真正意義在哪裏。
朱環穿越前也就是個上班族,還是在私企上班的社畜!
他充其量也就有那麽一丁點的商業頭腦,政治嗅覺幾乎為零。
他還天真的以為,今天的這場盛宴是為了給他接風洗塵的。
因此,朱環看到這一群大佬雲集在這裏,心中也是十分感動,直接走到桌前,拿起一壺酒,給自己滿上。
然後!
他看向諸位大佬,動情的說道:“諸位都是我大明棟梁,為光複我漢家河山拋頭顱灑熱血,小子何德何能,能夠讓諸位貴人看中,特意設酒宴來給小子接風洗塵!“
“今後小子要走的路還望諸位貴人多多提點!”
朱環看著這酒杯,直接說道:“小子酒量三兩,今日和諸位喝酒,舍命!”
朱環直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詹徽帶頭叫好,他眼中滿是對朱環的肯定。
他詹徽和麵前的這些人不一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秀才出身,因為自己也是徽州人,因此在洪武十五年進入大明官場後,就憑借著淮西人的提攜,一路平步青雲!
所以,詹徽也是個八麵玲瓏之人。
但是縱然如此,這種拉攏人心的話,他也說不出來。
不得不說,朱環的這番話,無論是說話語氣,還是方式,都很淮西,很對這群武將的胃口。
詹徽心中滿是欣慰,單憑朱環剛才這句話,朱環的文才,絕對不遜於淮王!
這真是天佑我淮西!
“吳商,你這話真是說到我心坎來了!”
李景隆更是在詹徽之後率先反應了過來,端起酒杯就和朱環對飲了起來。
朱環就憑借這麽一句話,將雅間內的氣氛徹底調動了起來。
雅間內觥籌交錯,勸酒吆喝聲不絕於耳。
這是武人的喝酒方式,沒有那麽多附庸風雅,更沒有那種惺惺作態。
就是一人一壺酒,猜拳,對罵,互相鄙視,但是卻比那吟詩作賦,更加讓人舒爽開懷!
此時的應天府,秋風蕭瑟,飄起三兩片落葉,顯得有些落寞!
似乎和這雅間內的歡慶格格不入。
更是在那秦淮河麵上,一艘艘畫船從河上飄過,其中有三兩艘畫船上,站著幾位儒生,他們一個個長袖飄飄,一把折扇手中搖。
這附庸風雅之意,昭然若揭!
更讓朱環不爽的是,這花舫內還傳出一陣陣琴瑟之聲。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朱環看著那河邊的書生,心中很是不爽!
想起自己被江南士族給坑了,朱環更是對這些書生的表裏不一,厭惡異常!
“怎麽了朱環,你為何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藍玉就坐在朱環旁邊,聽到朱環突然冒出一句詩詞,和這裏的氣氛完全不搭,故而開口詢問道。
“嗬嗬,就是看到這些書生一個個的附庸風雅,沉浸在男歡女悅之中,心中不爽而已!”
“這天下可還沒安寧呢,北邊蒙元虎視眈眈,南邊楊苴他們還在蓄勢待發,還有那西邊的撒馬爾罕。”
“那撒馬爾罕的帖木兒可是對大明虎視眈眈的,結果這群讀書人卻是這樣,已經開始享樂了!”
“果然我大明的儒生都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啊!”
朱環搖了搖頭,對這群書生的蔑視,盡顯無疑!
“對,這幫讀書人就是這樣!”
“特別是江南的那些書生,一個個隻知道在女人肚皮上征伐,他們的戰場隻在女人肚皮上!”
“一旦外邦打進來了,就隻知道跪在地上求饒,再把自己的女人送去北邊和親,呸!”
藍玉說話向來都是直來直去,他早就對江南士族看不順眼了!
“一群沒用的廢物!”
“哈哈哈哈,涼國公說得好,這杯酒咱敬你!”
朱環端起酒杯,直接一口悶了下去!
而就在這裏,突然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胡須發白的老者,拄著一根文明棍走了進來。
身邊還帶著三名穿著儒衫的年輕人!
老者一身華貴的絲綢長衫,他一進來就朝著朱環他們罵道。
“一群不學無術的泥腿子,就你們也敢藐視我讀書人!”
“藐視你咋啦,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一群腰杆子都彎了的廢物!”
“不信你自己去朝廷問問,那次對外征戰,你們這幫讀書人還沒開始打,就喊著投降了!”
常升此時喝得也有些大了,他瞟了一眼進來的老者,也都沒看清是誰,直接罵道。
朱環本來還止住了聲,此時聽到常升都開始罵人了,他還以為進來的也就是個尋常書生而已。
這雅間內不都是我大明的貴胄,所以朱環借著酒勁也跟著罵道。
“對,咱大明的書生腰杆子可不都是彎的,有幾個是錚錚鐵骨的,就連讀書人天天跪拜的孔夫子的後人,不也是見風使舵的主!”
“嗬,見風使舵衍聖公、世修降表第一家!”
朱環此時酒勁上來了,想起自己被江南士族的壓榨,直接把怒火就宣泄在了這讀書人的師表上去了。
然而朱環這話一說完,就直接被桌子底下的一隻腿踢了一腳。
朱環抬頭一看,發現詹徽居然在對著他猛使眼色!
那李景隆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們可都是麵對著雅間的大門的,這進來的人他們二人可看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被朱環這麽一說,那位老者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他氣的滿臉通紅,文明棍更是剁的地板梆梆作響!
“好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我孔家豈是你能隨便妄議的,今日我要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孔訥還有什麽臉麵在這世上苟活!”
“孔訥?”
朱環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他看著這位老者,喃喃道:“你也姓孔,怎麽,你是孔家的人!”
“尊師乃當今皇上冊封的衍聖公孔夫子!”
孔訥身邊的一位讀書人這時站了出來,昂首說道:“你既然敢當著夫子的麵妄議衍聖公,你該當何罪,還不跪下向夫子磕頭道歉!”
窩草!
你居然就是孔子的後人!
朱環咂了咂舌,他麻了,自己沒想到直接噴在當代衍聖公的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