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青衣玉麵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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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幫家丁說話可是十分的不客氣,即便他們麵前的這位男子可是應天府的官差劉捕快。

    朱環坐在樓上,聽到這話也不由的對這個家丁口中說的顧新榮來了一絲興趣。

    他朝著藍玉他們詢問道:“這個顧新榮是何方神聖,怎麽這麽厲害,連咱大明應天府的官差都不放在眼裏。”

    藍玉並沒有說話,他此時臉色很不好看,然而那詹徽卻開口說道。

    “這顧新榮是我大明目前最大的煤商。”

    說到這裏,詹徽看了一眼朱環,說道:“你不是想要銷售無煙煤麽,雖然你這無煙煤是新興事物,但是也繞不開這顧新榮的。”

    “為什麽,他賣普通的煤和我賣無煙煤,能有多大關係,最多就是競爭者而已吧。”

    朱環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著批閱奏折和思考自己的營銷方案,也沒有對市麵上的這些煤商做調查。

    這時聽到詹徽這麽說起,頓時也來了興趣。

    詹徽是這幫淮西佬裏麵對朱環這個計劃最了解的人,而且他也有心幫助朱環。

    因此,見朱環不明白,便直接開口解釋道。

    “這顧新榮雖然隻是個商人,但是他能做出成績是因為他身後的顧家,顧家你知道麽?”

    “有所耳聞!”

    朱環也聽說過顧家,但是了解不多。

    詹徽也知道朱環此前一直都在社會底層,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大家族不甚了解。

    便也耐著性子繼續解釋道。

    “顧家是江南的一個大家族,在官商兩界都是有不少勢力的。”

    “咱目前禮部右侍郎農子墨,他夫人便是顧家的,還有翰林編修顧文鈞,孔訥的門生!”

    “但是這顧新榮依靠的還不是這兩位,最主要依靠的還是山西布政司曹樂安!”

    “那曹樂安也是顧家人,雖然姓曹,但是從小被顧家收養,其實也就是顧家人了。”

    詹徽知道,以朱環的聰慧,就這麽一說,朱環應該就能明白了。

    “合著顧家就是靠著這曹樂安,將山西的煤給掌控住了?”

    朱環說道。

    這一套在後世其實也用的很多,不少為官之人借助手中的權力和商人進行利益勾結。

    常規做法了。

    然而!

    詹徽卻還沒說完,他接著說道:“山西的煤,除了官方的煤礦以外,其餘的煤幾乎都被顧家壟斷,而顧家的勢力還不至於此,作為從前宋時期就一直興旺的大家族而已,顧家的手可是伸到了很多領域的。”

    “隻不過吳商你目前要涉足煤這一行,因此咱就和你細說了這顧家在煤商的勢力。”

    “這大家族壟斷資源,難不成皇上不會對他們動手麽?”

    朱環疑惑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裏,洪武爺眼裏可是容不下這些事情的。

    “嗬嗬,顧家當初可是很識時務的,在張士誠占領江南時,顧家可是第一個支持咱皇爺和張士誠他們作對的!”

    “所以顧家就跟咱們一樣,咱們不也一個個在京師囂張跋扈的,但是皇爺沒動過咱們呀!”

    “這顧家掌握了民間煤炭供應,但是他們也很聽皇上的話,隻要皇上開口,他們就算賠本也會替皇上分憂,所以咱皇爺為啥要動他們?”

    詹徽這番話說的在理,這顧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卻也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而已。

    還是很聽話的那種。

    前幾日黃老爺子剛給他普及了這個理論,朱環理解的很快。

    那這樣一來,自己要銷售無煙煤,那就沒那麽簡單了。

    雖然他可以想辦法把銷售許可拿到手,但是以顧家的勢力要拿到一個許可證也不難。

    關鍵是山西的無煙煤可是全國最大的,朱環手裏的底牌就是雲南的無煙煤,要和顧家抗衡,還有些難度。

    至於京師旁邊的無煙煤,兩家都別想,就這地理位置,肯定是會被朝廷收為官營的。

    這樣一來,有難度啊!

    朱環腦海中思索著應對策略,而這時,藍玉卻罵道。

    “這幫狗東西,真當自己是人物了,連應天府尹都不放在眼裏!”

    “真以為你們顧家了不起了!”

    朱環詫異的看著藍玉,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生氣。

    常升見狀,連忙解釋道:“藍將軍的弟弟目前是新任應天府府尹!”

    “新任應天府府尹是藍將軍的弟弟?”

    “對哦,藍破虜!”朱環恍然大悟!

    常升還想繼續說話,突然,藍玉拍了拍常升,看向屏風那個方向。

    這雅間很大,用屏風隔成了兩塊。

    靠近街道這邊的可以用來喝酒,而被屏風隔開的部分則是用來玩樂的。

    而此時,藍玉似乎聽到了這屏風後麵有響動,便用眼神示意常升他們。

    藍玉畢竟是沙場老將,這警惕性是遠高於朱環他們的。

    而目前挨著屏風最近的,便是那東莞伯何榮。

    他表麵上繼續在那裏吆喝著,說著什麽顧家人和咱們不是一夥的,咱們也別管之類的。

    另外則將手摸向了放在旁邊的佩刀,然後一腳將那屏風給踢開了。

    瞬間,這屏風後麵就露出了一位穿著青衣長衫的年輕人。

    這秦淮酒樓本來就是整個大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這酒樓越往上麵價格越高。

    朱環所在的第三層已經是高端消費場所了,平日裏在三樓飲酒的客人也不多。

    所以這屏風後麵站著人,就著實讓大家都愣住了。

    此人皮膚白皙,唇紅齒白,眼睛也很是明亮清澈!

    身著長衫,腰間還掛著一把折扇,這眼看去,就是一位玉麵小郎君。

    而東莞伯此時看著他,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一絲玩味的表情。

    但是,大家可沒工夫注意這東莞伯的表情,傅友德這時開口說道:“你是誰,為何躲在我們的雅間裏,你是何居心?”

    在座的諸位,除了朱環以外,哪個不是位高權重的朝廷勳貴!

    他們最忌諱的就是有人偷聽。

    在這呼吸之間,傅友德已經燃起了一股殺意!

    而這時,本來隻有他們的三樓,卻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同時那酒樓的老板也在大聲喊道。

    “劉捕頭,這三樓可是有貴客在此,還請劉捕頭和幾位大人客氣一點,要不然惹怒了他們,小的可擔待不起呀!”

    這玉麵小郎君本來就被何榮他們發現了,臉上是一陣尷尬和不安。

    當聽到門外的這番話,這小郎君此時的臉上卻露出了一陣害怕和焦急之色!

    何榮一看這人的臉色,就明白了。

    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