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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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郡府衙門出來,邱扒皮就不斷地問候著趙太守的母親。

    當聽趙大有說,謝家已經準備和江南紡織聯手的時候,邱扒皮臉色變的蒼白。

    如果真如趙大有所說,那很快邱記將會被這兩家聯手吃掉。

    邱扒皮氣急敗壞的發誓要讓姓朱的吃不了兜著走,畢竟已經綁架過他一回了,這臉也就徹底撕破了。

    當他回頭看到船艙裏那一壇壇黃梅燒時,心裏的氣就更如澆了油的火一般。

    ……

    朱庭隆今日舉行了一場小小的閱兵式,他檢驗了元信訓練的護衛隊。

    整體來說護衛隊精神抖擻,行動整齊劃一,而且還都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礎。

    朱衙內對元信的訓練很是滿意。

    由於最近沒有見到邱扒皮的動作,他反倒心慌起來。

    他評估了一下現在幾家公司的安保風險。

    屠蘇酒業和張小白位於鬧市區,不會有太大風險。

    新昌製鹽遠在海邊,而且那些鹽民本來就是當過土匪的,一般人不敢惹。

    隻有這江南紡織和珍妮紡紗是位於人員比較雜的袍坊,安保風險最大。

    於是朱庭隆就安排護衛隊從今晚開始三班倒的輪流巡邏兩個公司。

    同時,由於是紡織公司,消防風險也是遠遠大於其他的公司的,朱庭隆當天就安排人購置了若幹大水缸裝滿了水,分散擺放在了生產車間當中。

    做完這些,朱庭隆才安心的回家睡覺去了。

    ……

    “舅?這能行嗎?會不會被抓住?”一個身穿夜行衣身背三根木棒的人對一個大號黑衣人道。

    大號黑衣人沒理會他對後麵的幾個人道“快跟上!”

    幾人摸摸索索的摸到了一處房屋,見裏麵燈火通明,便圍在了一起商議。

    “老爺,他們這是三班倒,一直有人,我打聽著他們那個紡紗公司到後半夜就沒人了。”

    “不早說!快帶路!”

    一行人在黑夜的掩映之下,終於走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舅,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犯法的啊!”

    那大號的黑衣人怒道“都走到這一步了,你跟我說這個?”

    說罷,拿出火折子引燃了手中的火把,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照做。

    大號黑衣人恨恨道“姓朱的,別怪我,誰讓你絕我後路!”

    幾根火把被扔到了頂棚之上,迅速引燃了頂棚。

    火借風勢,風壯火情,很快頂棚上的火就變得一丈多高,搖擺著它魔鬼般的身姿。

    支撐著頂棚的檁杆發出劈啪的斷裂聲音,頂棚坍塌掉落下去。

    大號黑衣人發出桀桀的怪笑,對身後的幾人道“撤!”

    於是他們向著巷子口奔去,待到了巷子口,突然一聲鑼響將幾個人震得耳膜發疼。

    接著眼前一亮,幾個火把被點燃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壯漢顯現了出來。

    為首一人身高七尺,麵色黝黑,聲如洪鍾的喊道“抓住這幫縱火賊!”

    幾個黑衣人一聽暗叫一聲不好,轉頭便往巷子的另一端逃去。

    那一直膽小叫舅舅的黑衣人在混亂中被撞倒在地,被那群壯漢一把按住捆了起來。

    其他的黑衣人跑到巷子的另一端的時候又遭遇了相同的情況,另一群壯漢堵住了去路。

    兩群壯漢慢慢的向中間靠攏,黑衣人們隻能慢慢聚攏在巷子的最中間。

    “清嶽,清嶽,快起來,走水啦!”一個聲音急匆匆的把朱庭隆從睡夢中喚醒。

    朱庭隆從床上蹦了起來,他看了看問“哪裏走水了?”

    來的人是丁丙乙,他嘿嘿一笑說“陷阱走水了!”

    “抓住老鼠了嗎?”朱庭隆一把抓住丁丙乙的胳膊問。

    丁丙乙重重點頭道“有元隊長在,一個都沒跑!”

    江南紡織公司總裁辦公室內,一群壯漢正看押著蹲在地上的幾名黑衣人。

    朱庭隆和丁丙乙推門進來,看了看地上的人,道“各位隊員辛苦了!”

    “公子辛苦!”壯漢們整齊劃一的回答。

    為首的黑壯漢便是元信,今日堵在巷子口的就是他帶領的護衛隊第一組。

    堵在另一頭的是護衛隊第二組,領頭的是楊胖子。

    原來久未與看官見麵的楊胖子早就成了護衛隊的副隊長。

    朱庭隆道“讓我們揭曉一下這群老鼠的真實身份吧!”

    這時丁丙乙道“清嶽,我覺得還是把錢典史叫來,做個見證。”

    朱庭隆道“有理,快去請吧。”

    錢典史正睡得香呢,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得知有人縱火燒珍妮紡紗公司時,急火火的穿了衣服就跑到了江南紡織的總裁辦。

    朱庭隆見錢典史趕到,便不好意思道“錢大人,打擾了。”

    錢典史擺擺手說“不打緊的,先看看這些縱火賊是誰。”

    元信和楊胖子上前把他們臉上的黑布一個個扯下來。

    “邱扒皮!”

    “邱林!”

    錢典史一下就認出了本縣的兩大富豪。

    朱庭隆則是盯著一個年輕人看了又看,但是他又不十分確定。

    那年輕人臉上滿是泥土和灰塵,又因為流眼淚的緣故,這會已經很難辨認他的真實相貌了。

    那年輕人見朱庭隆盯著自己看,於是把頭轉向一邊不讓他看。

    楊胖子見狀,拿起了一碗茶水潑到了他臉上,拿起手裏的黑布在他臉上抹了幾把。

    “趙大有?!”朱庭隆失聲叫了出來。

    錢典史冷笑一聲“原來都是熟人啊!”

    邱扒皮哼了一聲道“被你們抓住了老子認栽!”

    朱庭隆笑道“這是認栽這麽簡單的事情嗎?錢典史,這縱火在大寧是什麽罪過?要怎麽處罰?”

    錢典史道“按照大寧律例,放火燒官廨宇及私家舍宅的人,處三年牢獄。”

    一眾人看向錢典史,這可比想象中的輕多了,畢竟在大寧牢獄理論上是可以用銀錢相抵的。

    而銀錢對於邱家也不算什麽大問題。

    邱扒皮和邱林也長舒一口氣,並沒有那麽可怕嘛!

    錢典史卻繼續道“縱火造成的損失滿五匹,流放二千裏;損失滿十匹,處以絞刑;造成人員傷亡,以傷害罪名論處。”

    到了這裏,一屋子人頓時靜了下來,畢竟這涉及了損失定量了。

    邱扒皮和邱林卻慌了,以前從來沒聽到過放個火還要流放和殺頭的。

    其實在大寧最初立國的時候,大寧太祖皇帝是追求嚴苛法律的,所以大寧律整體是一部嚴格的法律。

    但立國五十年之後綱紀廢弛,真正還遵守大寧律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很多罪名的處罰都被人遺忘了。

    比如這縱火罪,沒有人會知道嚴重的還要流放和殺頭。

    錢典史看看朱庭隆問“朱公子,是否已經派人清點損失了?”

    朱庭隆走到這群縱火賊麵前故作為難道“還沒有呢,我呢,著實是不太想讓這些朋友流放或者殺頭。”

    邱扒皮心想,這下完了,命都掌握在他的手裏了,要不要認慫?

    可能多年的商會會長的身份已經成了他認慫的羈絆,最後他嘴裏說出來的卻是“敢作敢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邱林和趙大有以及邱安立刻轉頭看向邱扒皮罵道“你想死你自己死,不要拉上我們。錢大人,朱公子,我們都是被他逼迫的。”

    朱庭隆則道“哎呀,這就不好辦了,我有意交你們這些朋友,但是有人不允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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