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再見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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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岑逸才醒了過來,懷中的落月還在“酣睡”,或許她並沒有睡,隻是感受著躲在他懷中的安穩,這對於一個剛剛在副本之中經曆了危機的女孩來說難能可貴。
感受到岑逸醒來,落月也睜開了眼睛。
“睡得好嗎?”女孩的笑臉深深刻在了岑逸的腦海之中,此時此刻他是多麽感謝那個副本將落月送到了自己身邊,不論這場“夢境”是誰製造的,岑逸都打從心底感謝他。
“嗯,睡得很好。”
“你昨晚一直念叨著一個叫‘月兒’的人,是誰?”
岑逸一愣,回想起了昨晚的夢,其實同樣的夢他已經不知夢到多少次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會在睡夢中呼喚那個女孩的名字。
“不會是我吧?”落月撅著嘴,像極了衝哥哥撒嬌的妙齡少女。
“沒錯,就是你啊,我夢到自己正試圖從你嘴裏奪回我的手臂。”岑逸笑著回答道。
因為副本內的修複功能,兩人的傷都已經恢複如初,就連岑逸的胳膊也長了回來,岑逸這才想起自己在回歸時回答了某個聲音的提問,當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修複身體的念頭時,那個聲音在等待自己確認,之後他就感覺到左臂上傳來了令他舒爽的感覺。
他看向視野中倒計時的位置,倒計時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loading”仍然在閃爍著,他又看向自己的積分,“29239分”。
兩人匆匆收拾了隨身物品後決定先回自由團,兩人麵臨著一個實質性的問題,那就是販賣機,在進入副本之前落月就搜查過附近,並沒有見到販賣機,岑逸現在能想到的販賣機除了病院裏的那一台,就剩下自由團了,病院的距離太遠,而且現在的他也已經不想再呆在那裏了,於是他決定先返回自由團。
那麽莫子敬是否已經返回了自由團?如果他已經返回了是否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岑逸認為即使莫子敬像沒事人一樣返回了自由團也不會影響自己什麽,除非他選擇撕破臉皮,而隻要他選擇返回自由團,那就必定不會和許陽文公然對抗。
說走就走,兩人在公寓樓前找到了之前開來的車,好在車輛還完整,並沒有被周圍的居民偷偷抽取汽油,兩人開著車向著城南公園揚長而去。
兩人返回自由團的道路還算順利,但莫子敬已於昨天先行一步返回了,當時他派人在自由團的門口監視岑逸是否會返回,但直到下午都沒有看到人,最後莫子敬決定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返回了自由團。
看到岑逸兩人回來,許陽文和孔荷都顯得很高興,他們以為岑逸帶回了被搶走的藥物,那樣他們就有理由名正言順地趕走莫子敬,但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了。
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兩方都沒有帶回藥品,誰都不會被趕出營地,在所有的注視下,許陽文宣布了結果,莫子敬看著岑逸的眼神充滿了戲謔,但岑逸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和這個男人糾纏,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李天楓和煙囪上的那個人影。
兩人回歸的當天,自由團就召開了一次會議,說是會議,其實就隻是把所有人聚集在空地上而已,眾人商討的正是關於視野中的“loading”字樣。大家圍坐在空地中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著,有人猜測那是某個全體副本正在籌備之中,所謂的全體副本,是那人自己幻想出的一種超大型副本,也就是整個城市,或者整個地球上的使徒同時進入同一個副本;還有人猜測“loading”的意思是一切已經回歸正常,副本不會再出現;甚至還有人猜測那是世界毀滅的倒計時,等“loading”消失時,就是世界毀滅的開始。會議中人們眾說紛紜,大家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力,放在以前,這一定會被視為一次宗教集會,一群瘋子坐在一起分享自己的幻想內容,很快就會集體被精神病院帶走。
當晚岑逸和落月住進了木屋裏,因為昨晚有兩個人進入副本後沒有回來,木屋裏空出了位置,當然是男女分開,岑逸和三個男人同住一間,而落月比較幸運,和孔荷住在了一起。
第二天一早,岑逸開車離開了自由團,他的外出獲得了許陽文的許可,昨晚他翻看了日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出了城南公園,繼續向更南邊行駛大約半個小時,公路兩旁基本沒了建築物,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低矮灌木和人工種植的樹木,岑逸將車停在了一處墓園前,除了他以外,整個諾大的停車場裏隻有一輛車。
墓園的大門虛掩著,岑逸推門走了進去。
這裏他每年都會來一次,所以他清晰地記得墳墓的位置。
墓碑上刻著一個名字,“花落月”,岑逸站在墓碑前,整個墓園一片死寂。
墓碑前,一張照片被石頭壓在枯萎的鮮花上,照片上赫然就是落月,或者說是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孩。
岑逸從石頭下拿出照片,照片因為風吹日曬已經非常模糊,但依然能看到月兒的俏臉,就像她在岑逸心中的模樣,永遠那麽迷人。
將照片收好,岑逸俯身親吻了墓碑,隨後轉身離開墓園。
在經過一片墓地時,岑逸因血清強化的聽力聽到了遠處挖掘的聲音,他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竟然見到了熟人。
冷風正在一片尚未立碑的空地挖掘著,鋤頭在空中揮舞,他不知疲倦般地大力挖掘著,普通人的體能是根本不可能連續承受這樣的高強度體力勞動的,但岑逸就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看著他挖了足足半個小時。
終於,冷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坑已經足夠大了,他卻坐在地上發起了呆。
這個殺手像是喪失了理智,直到岑逸坐在他身邊後他才意識到有人過來,當他側臉看到岑逸後不禁愣在了原地。
“這麽巧,沒想到能在這裏碰到你。”岑逸看向土坑邊的棺材,他已經猜到了這口棺材是為誰準備的。
“你怎麽來這了?”
“看個人,我沒想到你也在這座城市啊。”
冷風默默地看著麵前的土坑,強壓著心中幾乎要溢出來的痛苦。
“同一個團隊副本隻會匹配附近的使徒。”
“原來是這樣,”岑逸煥然大悟,隨後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冷風起身,兩人合力將棺材放進土坑裏,隨後兩人開始埋土。
“誰幹的?”岑逸問。
“李天楓。”
“我很抱歉,當時我找過你弟弟,但沒找到。”
“不怪你,那個修女已經告訴我了,當時太混亂了,小言的死最大責任在我,我沒有保護好他。”
岑逸感覺得到,冷風的身體在顫抖,他內心一定充滿了自責。
“你是怎麽回來的?”
“那個女人幫我治好了傷,我們又在深山裏等了幾天,然後去了軍營。”
漸漸地,土已經遮住了棺材。
“你想殺了李天楓嗎?”
“我已經發誓一定要殺了他。”冷風的語氣沒有變化,但對於一個殺手來說,說得越平靜,內心的意念越強,這一點岑逸早就領略過,特別是內院的那些殺人犯,個個都是人狠話不多的角色。
“那就加入我們吧,我們一起殺了他。”
冷風抬頭看向岑逸,此時岑逸正好灑下最後一捧土。
冷風和岑逸一起回到了自由團,對於新人,許陽文和孔荷是十分歡迎的,但岑逸和冷風並沒有告訴眾人他殺手的身份,畢竟在這個和平的國度裏,“殺手”兩個字本身就是讓人不安的因素。
正當大家將冷風團團圍住問東問西的時候,有人在許陽文的耳邊低語,之後許陽文一臉震驚地看著岑逸。
岑逸從許陽文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他靠近後低聲詢問。
“有人打來電話找你。”
“找我?”岑逸疑惑,誰會找我?但隨即他意識到了什麽。
“等等,電話還能用?”
這就是讓許陽文感到驚訝的點,因為電話在一周前就不能使用了,話筒裏聽不到電流聲,說明線路已經失去了電力支撐。
“電話那頭還說了什麽?”許陽文看向先前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的人。
那人隻是茫然地搖頭,“他就說要和岑逸通話,其他的都拒絕回答。”
此時莫子敬也感覺到了異樣,他悄無聲息地靠近三人,想要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管怎麽說,先去聽聽看對方會說什麽吧。”孔荷提醒道。
兩個男人終於放下心中的疑惑,現在不是胡亂猜測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對方找岑逸到底所為何事。
自由團唯一的一部電話放在會議室裏,這個房間並不大,桌椅隻能容納十幾人,是這裏早期的會議室,後來人越來越多後就閑置了。電話線路中斷後許陽文就在這裏放置了最後一部電話,隻是抱希望於哪天電話線路突然恢複後供大家使用。
會議室裏隻有三個人,岑逸、許陽文和孔荷,莫子敬自從回來後就被許陽文和孔荷排斥在外,更何況他的異心早已公開,隻不過兩人沒有具體的證據好名正言順地將他趕出去。
岑逸拿起了話筒,裏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好,使徒岑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