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裏就出現問題了……”

    錢福源歎了口氣，滅掉手裏的煙頭，一口氣將杯子裏的熱水喝光。

    “什麽問題？”

    羅然接過話頭問道，作為一個聽眾，這是必須具備的品質。

    “那個負責宋林玲交換生事宜的教授沒有問題，就算是有問題，他也沒那個能力，七十幾歲的人了，在學校德高望重，早就退休的年紀，隻是因為學問高，才會被返聘回去當客座教授，雖然宋林玲長得很漂亮，但是這樣的老人是起不了什麽壞心思的。”

    “不一定。”

    羅然搖了搖頭，對錢福源的篤定不置可否，因為他曾經就看到過那樣的小道新聞。

    八十幾歲的教授，愣是把自己的學生弄懷孕了，而且最後還人才兩得，隻是付出了一筆對他來說並不重要的錢財罷了，臨到死之前白得一個兒子，連名譽都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所以從那以後，羅然就從不認為這世上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包括老母豬上樹這種被人當做笑話的反諷趣事。

    “老人家有心髒病，三年前剛做過搭橋手術，我在醫院裏托人調查到的。”

    錢福源瞥了羅然一眼，那目光裏似乎帶著一絲不滿，也不知道他是對羅然的意見有意見還是對羅然的思想有意見。

    “那你遇到了什麽問題？直說，我就要關門了。”

    轉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掛鍾，羅然這才注意到已經六點了，沒想到剛才自己睡了一覺竟然過去幾個小時，可是夢境裏的一切那麽真實，以至於讓他的情緒都是變得有些暴躁。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可是這幾天下來，我已經肯定了一件事。”

    錢福源也坐直了身體，直視著羅然的眼睛，似乎要這樣做才能表達自己沒有撒謊一樣：

    “那就是在我調查這件事情開始，就一直有一個家夥在跟著我，他好像無處不在，有時候是在我的車上，有時候是在馬路邊，有時候又好像在我的臥室裏，總之我這幾天打開電腦的時候，總感覺好像有人動過我的調查文件。”

    “我問過我老婆，她說她沒有，夫妻間不至於這點事情都要欺騙，而且我睡得晚起得早，也很容易驚醒，她應該不至於騙我。”

    “那你有什麽東西丟掉了？”

    “沒有。”

    “那你受到什麽傷害了？”

    “沒……”

    “那你憑什麽說有髒東西在跟著你？”

    “這就是一種直覺，說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做了兩年多的偵探了，而且從小我就酷愛偵探小說，所以我對這方麵極其敏感！”

    聽著錢福源這沒頭沒腦的推斷，羅然心底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這人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還是真的心思細膩。

    總之這是事實。

    在羅然的眼睛裏，錢福源頭頂聚集的黑氣已經很濃鬱了，僅次於當初的林宇。

    如果不出意外，不，應該說如果錢福源不來找自己的話，恐怕過不了幾天，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的結局。

    鬼怪，大部分都是無情的。

    如同李欣這樣被害死了都不願意傷害趙胖三人的善良鬼怪極其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