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老伴兒我都很久沒見到了，這事兒我還想問問老宋你呢，天天往外麵跑，你老伴兒身體本來就不好，今天太陽這麽好，為啥不帶她出來曬曬？”

    保安老頭兒接過了香煙，也不嫌棄的順手點燃，吐出一口煙圈之後對宋老漢問道。

    “哦，還不都是因為林玲那件事，一直沒有個答案，心裏不踏實，她也不願意出來。”

    宋老漢摸了摸腦袋，渾濁的老眼裏閃過一抹痛苦的光芒，然後向著小區裏走去。

    安苑小區一共有八棟老樓，每一棟都是正好七層，這大概也是直到現在也沒有拆遷下來的原因。

    太貴了。

    宋老漢住在最靠裏的六棟樓，而且還是第七層，價格絕對是最便宜的那種。

    陳舊逼仄的兩室一廳，而且還有一間房子被房東鎖起來了，這是羅然跟著宋老漢進入屋子以後的第一印象。

    緊接著就是一股爛肉腐臭的味道。

    哪怕此時此刻的羅然是一個意識狀態，也有一種嘔吐的感覺，似乎渾身的皮膚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屋子裏沒有任何裝飾，就連一個盆栽都沒有，窗戶隻有一米見方，還是那種老舊的磨砂窗，光線十分的昏暗。

    在宋老漢開門的時候，隱隱約約間似乎是有蒼蠅扇動翅膀的聲音傳來，令羅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一個菜市場，或者說是……火車站的公共廁所！

    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發現那股臭味兒的來源，羅然心裏提起了幾分警惕。

    “老伴兒，我回來了。”

    宋老漢不知道自己身後一直跟著一隻影子鬼，還有一個附著在影子鬼身上的靈魂意識，自顧自的將房門關上以後，就笑著答了聲招呼，然後走向了那間關著房門的屋子。

    “啪嗒~”

    房門打開，那裏躺著一個頭發斑白的老太婆，窗簾是拉上的，所以光線更加昏暗，羅然看不清老人現在是清醒的還是睡著的。

    一股更加濃鬱的惡臭味兒撲麵而來，就好像是垃圾堆裏死了幾天的耗子，讓羅然有一種從夢境裏蘇醒過來的衝動。

    “老伴兒，今天我去小錢那裏問了，他說林玲的事情有了新的調查進展，看來我們當初的猜測沒有錯，林玲絕對不是自殺的！”

    宋老漢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台旁邊，拉開了窗簾。

    “嘩啦~”

    光線一下子照了進來，但是也並不明亮，為了省錢這個已經賣掉了房子隻能依靠救濟的老頭子沒有開燈的打算。

    “小錢是個好人啊，當初就說不收我的錢，還給了我一千塊給你買補品，今天我去了，他正在忙事情，還是熱情的招待了我，而且又給了我五百塊，我打算拿這筆錢給你買一隻母雞，好久沒有給你補身體了，你可得撐著，至少要等到林玲的事情有了結果之後，你才能離開我這個糟老頭子去陪女兒，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老頭子去做！”

    宋老漢繼續嘀嘀咕咕的說著，或許是想到了錢福源的善良，又或許是想到自己的堅持終於看見了一線曙光，那張老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轉身走到了躺在床上的那個老太婆旁邊坐了下去。

    但是羅然卻笑不出來。

    因為在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那股惡臭味兒來自於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