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白明站在隊伍後麵，偶爾會用中氣十足的嗓子吼兩聲，大多數時候是吹口哨。

    這次全校性質的全封閉式訓練，其實就是模仿軍事化管理這幫學生。

    淩晨五點，所有的學生整裝待發，各自背著五公斤的包裹，期間允許帶兩瓶水，負重跑十公裏。

    不過這次的訓練也有女孩子，說是十公裏，很多教官又擔心女孩子吃不消，所以開了車，帶了醫療組跟在隊伍旁邊。

    地點選的是隔壁城市的山路上，上麵沒有居民，這麽多的學生，這麽早起來跑步喊口號，也不存在擾民的問題。

    白明掃了一眼後麵幾個手腳慢還沒穿戴整齊的學生，微醺的天色裏，眼神冷的人直打哆嗦。

    隊伍打頭開始前行，他沒有往前跑，反而往後跑了幾步，對著那幾個學生的後腦勺各自一巴掌。

    “知道如果上了戰場，這種集合令打出來，你們這樣出來，會怎麽樣嗎？”

    幾個學生還雲裏霧裏，相互看了一眼。

    白明冷笑了一下，繼續說道。

    “你們已經死了。”

    因為這幾個學生遲到，所以隻能站在隊伍的最後，再後麵就是法學係的女學生，白明這話被後麵的女學生聽見，都是一邊跑一邊撲哧笑出來。

    “白教官，這可真累，來了三天，基本就沒睡過好覺，我現在看誰都是帥哥美女，因為眼睛都糊住了，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其中的一個學生小聲的跟白明抱怨，另外幾個遲到的學生撓了撓頭。

    “你們出列，把衣服穿好在歸隊。”

    白明指了指自己的身旁，示意幾個站過來。

    那幾個學生討好的嘿嘿笑了兩下，站過來趕緊收拾自己，沒係腰帶的係腰帶，衣服沒穿好的也穿好，整理負重包的整理負重包。

    “一分鍾。”

    白明站在原地，輕巧的吐出這個事情限製。

    原本還心存僥幸的幾個學生連忙又苦著臉加快手上的動作。

    這麽些天大家都看出來了，白明這個教官，不苟言笑，雖然有時候稍微通情達理一點，但是絕對是說一不二的祝，很有原則，他們要是一分鍾還沒整理好，非得再脫一層皮不可。

    “這個訓練你們也就七天，你們忍忍，快的很。”

    淩晨時候山中空氣最清新，他深呼吸了兩口，三天來，終於沒忍住，抽了第一隻煙。

    他還說想要讓顧靜冬懷孕來著，又考慮他抽煙在肺裏又殘留，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畢竟從來沒想過要孩子之類的事情，所以對這方麵太不了解了。

    他抽了一口煙，對幾個學生指了指，說道：“我們在中隊，基本天天都是這樣訓練的，密集體能訓練的時候，晚上回宿舍，都覺得手腳不是自己的。”

    白明能說累的，那就是真的累。

    他又抽了一口，眼睛眯了眯，繼續說道。

    “戰場上，檢測一顆敵人的遠程炮彈，讓你三十秒跑出宿舍，跑不出來，就永遠不能出來了。”

    白明說的對，戰場上都是真槍實彈，那裏能讓他們有重新來過的機會，基本就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

    這話說的，讓這幾個站在原地的學生俱是背後一涼，他們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不像白明這種實打實的刀尖舔血摸爬滾打的人，但是聽他這麽描述，腦海裏已經自動腦補了那個場麵。

    白明瞧了一眼時間，跟幾個學生說道。

    “時間到，歸隊！”

    幾個學生也不含糊，背著包快跑了幾步，跟上了大部隊。

    同行的有五輛車，現在才剛起步，所以車裏隻坐著幾個有點傷殘的教官。

    老沈對著白明揮揮手。

    “白教官，上來吧。”

    白明把煙頭扔到了地上，鞋底碾上去，把火星踩滅，碾碎。

    “不了，我先跑一段。”

    他擺擺手，就算是在平時，他也差不多五點半起床跑五公裏八公裏十公裏，這種越野十公裏，對他來說不算動作特別大。

    說完，他快跑了幾步，跑到隊伍中側。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能聽見說話的聲音，二十分鍾左右，白明就聽不見隊伍裏有人說話的聲音了，全部都是喘息聲，還有略微淩亂的腳步聲。

    他走了一小會神，心裏想著顧靜冬有沒有不顧他的告誡，使勁的往他手機上發短信。

    什麽情況下發的短信，是睡在床上笑眯眯的樣子，還是在廚房裏圍著圍裙炒菜的時候，或者是在晨光裏拎著撐杆曬衣服的時候。

    她又在想他嗎？

    這麽多年的訓練生涯，他算是練就了一項絕技，就是腳上手上在機械性的移動，甚至能條件反射的避開障礙物，但是腦子裏全部在想別的事情。

    就在走神的這一小會，隊伍後半部傳來一個女生喊的聲音。

    “教官！王美麗暈倒了！”

    白明立刻反應了過來，迅速的收回神思，第一時間指揮。

    他吹了一聲口哨。

    “所有後麵的人，避開傷者，兩隊側邊走，不要踩踏。”

    好在這些女孩子們平時的訓練也不少，立刻按照白明的指令，四隊分成兩隊走，沒有一個人踩到睡在地上的王美麗。

    白明拿著對講機，一邊喊醫療組過來，一邊火急火燎的往那女孩子身邊趕。

    好在，他們當初定的地點就有考慮過車輛問題，山路上有車行道，所以車回頭過來不吃力，很快就趕到。

    醫療組先是做了一係列的急救，姑娘也慢慢的有了神智，哼哼了兩聲。

    “抬去車上。”

    越野車後座空間很大，又是特別改良過，改成能放一張移動床的地方，醫療組的那個醫生個子不高，對旁邊的兩個助理醫師指揮了一下，白明已經沒猶豫，把那女學生抱上了車。

    “平躺還是坐著？”

    白明抱著女學生，一邊往車上走，一邊問那個目瞪口呆的醫師。

    那醫療組醫師好一會才反應了過來，連忙喊。

    “平躺平躺。”

    累極了女學生有點休克，以往訓練總要發生一兩件這種事情，也不是大事，那麽多的學生裏總有體質出入的。

    白明放下女學生之後，又跑回了隊伍的中端位置，喊道。

    “撐不住的不要硬撐！可以上醫療車。”

    然後他又在隊伍的前端和後端都喊了一遍，特別是法學係的那些女生，他的聲音格外的大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