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為她說話？”

    皇帝看向馮三的眼神極為冰冷，仿佛他敢點頭，立刻就會將他腦袋摘下來。

    馮三聽得懵逼，自打李貴妃進宮來，他因為李貴妃，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罪了，怎麽可能會為她說話？

    不過，想到陛下懷疑的是這個，而不是……

    馮三心底又鬆了口氣，連忙搖頭，“陛下明鑒，奴才伺候陛下幾十年，對陛下兢兢業業，奴才的這顆心，從來都是向著陛下的，絕不敢做什麽違背陛下意思的事。”

    話說完，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馮三又磕了頭，態度那叫一個誠懇。

    皇帝也不是真的懷疑他，隻是怕他被李氏那賤人收買了，手難免伸得太長。

    當下見他沒有半點慌張地否認，又想起這幾十年來，他對自己確實忠心，心底那點狐疑，徹底消散了。

    “行了，起來吧，朕自然是信你的。”皇帝擺擺手，眼神倒是沒那麽冰冷了。

    隻是想到李舒雅都被軟禁了，居然還敢寫信向東昭皇帝求情，皇帝心裏又不爽起來，皺了皺眉，“馮三，你傳朕旨意，就說，貴妃李氏德行有虧，即日起，降為妃。”

    至於封號什麽的，一個德行有虧的妃子，也配？

    哼，若非顧慮到東昭皇帝還沒表態，他連一個妃位都不願給那賤人！

    “……是，奴才遵旨！”馮三聽得心裏驚了下，但很快又平靜下來，覺得這很正常。

    畢竟，陛下因為南華公主的事，埋怨李貴妃已久，如今得了機會，又怎麽可能不用？

    隻是降為妃位，已算是留了情麵了。

    “去吧！”皇帝心裏還是煩躁，朝馮三大手一揮。

    馮三立刻應聲告退。

    李東耀剛來北臨國時有多囂張猖狂，如今就有多“人人喊打”，也因為李東耀，李舒雅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都有不少人在關注著。

    降李舒雅為妃的聖旨，是晚邊下來的，下來後，不到三刻鍾，京城上流圈子裏就都知道了。

    “嗬，我就說了，那李氏不可能專寵太久了的，這不，昨兒才被軟禁，今兒就從貴妃降為了妃，也是她活該！”

    “平日裏她仗著自己得了陛下專寵，不知多高傲，如今好了，一個妃而已，娘家人那邊又指望不上，看她還如何囂張！”

    “說起來，陛下這也太狠了點，人家皇兄才出事，就降了級，還不給封號，這可是宮裏十多年來，頭一份的尷尬啊！”

    京城貴婦人們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李舒雅被降後，一個個的貴婦人，便都坐到了一塊兒閑談。

    談過了李舒雅，不知是誰提了句“我聽旁人說，那楚院判才不到二十，模樣還生得極為俊美呢，又與秦王交好”，頃刻間，就都談起了“楚院判”來。

    一個個的，但凡家中有適齡女兒或侄女的，都打起了“楚院判”的主意來。

    畢竟，這麽多年來，可從沒聽過誰與秦王交好，且那人還是個神醫，條件更是出眾，哪兒有不心動的？

    楚明希一整天都窩在王府裏，並不知道外頭對她的討論，這一晃，就又是一日過去了。

    一大早楚明希就起來了，拿了宣紙和筆寫了治風濕熱的方子，可寫完後，又擰眉，揉成一團。

    現代治愈風濕熱的藥物，是抗生素類，這個時代吧，雖然她能找出替代的藥物，但藥效不理想，起效緩慢。

    年紀不那麽大的，還可以用，可外祖父快六十了，在這個時代是妥妥的高齡，還是用抗生素更好。

    “算了，藥方寫一張，私下我再每日送抗生素類藥物過去。”楚明希低頭瞄著手裏的方子，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又把它展開來，在原先的基礎上，把一些藥材替換掉，改進一番。

    寫好後，楚明希這才把方子對折，揣進袖兜裏，朝外喊了菘藍進來，草草收拾了下，便領著菘藍和司二出了門。

    “我說，你這幾日是在躲著我？”司二特意湊近了菘藍，壓低聲音詢問，還偏頭看她，眼裏滿是“老大不爽”。

    這母夜叉，他沒躲著她就很不錯了，她還躲他！

    菘藍聽得一愣，“啊”了聲後，趕忙解釋，“司二大人誤會了，奴婢——”

    她可真沒有躲著司二大人啊，明明是司二大人自己太忙，怎麽就成了她躲著他了？

    “在我麵前，你不用自稱‘奴婢’，我又不是你主子！”司二一聽她的自稱，立刻就沉了臉。

    菘藍本就對他傾慕，聽到他這句，小臉紅了個徹底，但也沒太矯情，聲音細細地“嗯”了聲，並強調，“我沒躲你。”

    二人就在馬車邊上說悄悄話，坐在馬車裏的楚明希聽了，柳眉稍蹙，總有種風水輪流轉——輪到自己被喂狗糧的感覺。

    嗯，還是撒狗糧的感覺更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