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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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調轉。

    聯邦幸福香水廠,&bsp&bsp是在東區,而幸福花坊的分店在西區。

    克利夫蘭車速並不快,整個過程中他都繃著個臉,&bsp&bsp神情嚴肅“香水廠裝有浮遊炮台,&bsp&bsp炮台上有樞光社逆十字的標致,&bsp&bsp事情不簡單。”

    黛拉原本在副駕駛補妝,&bsp&bsp聽到這話也白了臉“難不成……閑大人背後真的是祁暝元帥和樞光社?他們甚至還有武裝!”

    克利夫蘭“極有可能。”

    黛拉麵露恐懼之色“家主,&bsp&bsp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們買兩張回程的飛船票,&bsp&bsp就當從來沒來過s星球,&bsp&bsp也別再去查什麽靈植了!”

    克利夫蘭有些不甘心“隻是去幸福花坊的分店確認一下,又不做什麽,&bsp&bsp你都跟著我做事十年了,怎麽膽子還是那樣小。”

    貓耳娘憂心忡忡,&bsp&bsp尾巴都夾了起來,低垂著頭不敢說話了。

    “就算香水廠有炮台和聯邦軍,&bsp&bsp但那家幸福花坊,&bsp&bsp既然是花店,&bsp&bsp總要開門做生意的吧。”克利夫蘭目光銳利了起來,“如果真的有靈植,那花店裏一定會統一售賣。”

    他追蹤靈植的線索兩個多月,大本營都找到了。

    就差最後一步,&bsp&bsp靈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了。

    二十分鍾後。

    車子抵達西區一條熱鬧的街道門口,街道入口處,&bsp&bsp就有一家十分醒目的花店,&bsp&bsp客人排著長長的隊,&bsp&bsp生意很好,&bsp&bsp正是幸福花坊。

    “你去排隊買花。”

    克利夫蘭沉聲吩咐著,“莉莉可能給花閑看過我的照片,我不方便出現在她的店裏。”

    黛拉想打退堂鼓“可是……”

    “快去!”

    克利夫蘭厲聲吩咐著,“看到的花朵種類,全部買下來。”

    目光緊緊盯著從分店裏走出來的客人,一個活潑的少女手裏捧著一束藍紫色的薰衣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捧著三朵玫瑰送給了妻子……

    克利夫蘭眼熱不已,在車裏偷窺著“雖然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但明顯跟首都星花店裏的假花,不一樣。”

    黛拉被趕下了車子,她委屈巴巴地去排起了隊,眼神閃躲,唯恐被人看出端倪來。

    排了大概五六分鍾的樣子,終於輪到她了。

    “想要什麽花?”

    問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他聲如洪鍾,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五,穿著聯邦軍團的軍服,頭發微卷,肌肉發達,好似一頭壯碩的熊。體型簡直能抵得上嬌小的貓耳娘兩三個。

    黛拉嚇了一跳,立刻感應到對方是a級的精神力,冷汗直流“我……我都要。”

    分店的收銀員,是阿森。

    哥哥阿諾看著東區的花店收銀,弟弟阿森則負責看著西區的店收銀。

    阿森皺了下眉頭,他不喜歡這種語焉不詳的客人“各幾朵?”

    黛拉伸出三根手指。

    阿森幹淨利落地給她打包了三束薰衣草、三束太陽花、三束金盞菊、三束紅玫瑰、三束白玫瑰,三束鈴蘭“一萬六千五百星幣,請付款。”

    “哎?”

    黛拉愣住,“那麽貴。”

    她隻是個秘書,阿森捧著那些花兒,熟練地紮成了花束,粗聲粗氣道“一直都是這個價格,很便宜了,不要拉倒!”

    真是的,這個貓耳娘打扮得那麽騷氣,一開口還嫌棄市長大人的鮮花貴。

    “要要要!”黛拉一咬牙,用光腦刷卡付款。

    阿森注意了一下收銀台上的賬戶顯示,每一個聯邦公民一生隻綁定唯一光腦賬號,用聯邦軍團的高級權限係統去查,能夠直接查到交易人的姓名、身份證號、家庭住址,甚至是平生履曆!

    普通商家收銀交易,自然是看不到,隻顯示姓名的第一個字,剩下都是星號。

    但是幸福花坊收銀台,裝的收銀係統,是有聯邦軍團高級查閱權限的,元帥授的權。

    “站住!你是首都星人?”

    阿森眉頭皺的死緊,從收銀台後閃身出來,文森諾熊都是力大無窮,拳頭能把民用直升機給打扁,他死死地扣住了黛拉的胳膊。

    黛拉用力地掙紮著,纖細的手腕仿佛骨裂了一樣痛“我不是什麽首都星人,就是欽山市民。你們幸福花坊,怎麽還對客人動手啊!”

    阿森不撒手,冷冷道“你撒謊,你不是欽山市民。”

    身為修羅小隊成員,經過專業訓練,他非常警覺。一方麵,是擔心首都星那邊派來的探子,傷害元帥,另一方麵,是防止靈植泄露到其他星門。

    黛拉的胳膊,幾乎被扭斷了,她本就心虛,慌亂地哭鬧了起來“嗚嗚嗚——救救我,幸福花坊的員工打人了。”

    周圍的客人,紛紛看了過來,指指點點。說阿森欺負弱女子。

    阿森根本不在乎旁人說什麽,像大熊提病貓一樣,把貓耳娘直接給強行提留了起來“你最好交代清楚,黛拉·科爾,首都星科爾防護具公司的首席秘書,年紀歲,做文秘工作整整十年,身份證號是a……”

    黛拉聽到對方直接報了她的名字,哭聲戛然而止。

    她完全被嚇懵了。

    有什麽比一個初次見麵的人,把你的底細全給扒了,苦茶子都不剩還要驚悚的?

    “抱歉,這花不能賣給你。我們老板和科爾家族有一些小過節。”阿森十分強勢地把黛拉懷裏的花束,全部給奪了過來,“科爾家族之前派了兩個走狗過來,這會兒還關在聯邦監牢裏呢。”

    黛拉這回,是真哭了。

    她往街口那輛出租車,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家主能來救自己。

    然而,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隻看到了一個車屁股——克利夫蘭看情況不對,竟然直接調頭溜了?!

    “抱歉諸位,今天事出有因,提前關店打烊。”阿森直接關店了。

    “放開我……啊!”

    黛拉隻感覺到脖頸後麵,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就這麽直接暈死了過去。

    下一秒,阿森直接把她給扛了起來,丟到了分店後門停著的一輛軍用裝甲貨車廂裏,像丟貨物一樣,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阿森早上正是開著這輛車,裝滿了從花閑田裏采摘來的新鮮花束,送到分店裏來售賣的。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市長,抓到一隻科爾家族潛伏進欽山市的野貓。”

    花閑正在小廚房烤麵包。

    她今兒做的,不是切片吐司,而是換了個模具,做成了玫瑰花形狀的麵包卷。剛烤好,她正在給麵包卷的中央點草莓醬。

    “科爾家族?”

    花閑微微蹙眉,“姑媽都和克利夫蘭都分手了,他還不消停?”

    有點煩人。

    “馬上就送到。”

    二十分鍾後。

    黛拉被扭送到了花閑的眼麵前,被一盆涼水給潑醒了。周圍站了十幾個修羅小隊成員,氣勢駭人,目露殺意地盯著她。

    “嗚……”貓耳娘腦袋濕漉漉的,瑟瑟發抖。

    花閑坐在沙發上,啜飲著花茶“克利夫蘭呢?就你一個?”

    花閑已經知道,眼前這個貓耳娘,就是克利夫蘭的秘書情人,甚至在和姑媽交往期間,這二人依然是黏黏糊糊、不清不楚。

    是之前那兩隻牢底坐穿的八卦、哈士奇串串說的。

    “我不知道。”黛拉搖頭,神色沮喪不已。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替他打掩護?”花閑目光一淩,轉頭對身後人吩咐道,“去查這兩日欽山市的詳細出入境記錄!”

    “是!”元帥沉睡中,這些修羅小隊的員工,都是直接聽命於她的。

    很快。

    就有了結果。

    “今日入境的,乘坐民航穿梭機a-l號運輸航班,克利夫蘭科爾,黛拉科爾,二人兩張頭等艙票。”阿森在一旁恭敬地匯報著。

    花閑“也就是說,此刻克利夫蘭,還在欽山市內咯。”

    阿森“不出意外,是的。這個人很狡猾,他來調查靈植,選擇了分店購買,卻自己不出麵,隻是讓情人出麵。如果不是我們的收銀係統,綁定了聯邦軍團的查閱賬戶權限,恐怕就要被他們把靈植給偷偷弄到手了。”

    花閑冷聲道“立刻封鎖欽山市,通知空間站,所有航班停運!”

    克利夫蘭人都已經來了,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不露麵兒,目的不出意外隻有一個,就是花店對外售賣的花朵。

    她盲猜,這男人沒膽量正麵剛。

    會用一些手段,搞到花朵靈植,然後偷偷運輸出去,帶到首都星去。

    “出入境管製,汽車站、高速站、光纜懸浮車站、空間站的安全檢測通道,所有人一律不許攜帶靈植離開!”

    花閑給市局那邊,也下了死命令。

    整個欽山市,本來就是半封鎖的狀態,現如今成了全線封城。

    黛拉跪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傻了一樣,怔愣地看著花閑,她見過花閑的照片,知道這是莉莉的侄女,但眼前這個手段淩厲、氣勢全開的女人,和照片上完全不同。

    “你不是……精神力為的先天殘障麽?怎麽,成了b級?”

    黛拉的腦子嗡嗡嗡的,信息情報完全不符,“怎麽還是……市長?”

    請報上說,欽山市市長,叫江晟啊。

    黛拉絕望了,她這一刻才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有好下場了,家主自顧不暇,也分不出精力來救她了。

    “市長,審問犯人這種事呢,交給我來就好了。”一個眯眯眼核善笑容的青年,頭發是淺藍色半透明的,“該招的,不該招的,都能讓她吐出來。”

    箱水母,巷洲。

    。。

    克利夫蘭在幸福花坊分店門口,看到黛拉被抓住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調轉車頭就跑,根本沒帶猶豫的。

    “這欽山市,也太危險了!黛拉也折了,我得趕緊離開這裏。”

    他車子開到了另外一個巷道。

    遇到了一個捧著白玫瑰花束的學生,克利夫蘭上前,用了星幣,五倍的價錢,把這一束白玫瑰給弄到了手。

    然後,又用同樣的方法,高價購買市民的花兒。

    等他搜集齊了幾乎所有的種類,一共十來束花兒的時候,就開車去了空間站。

    車子剛一停下來,他就得知了空間站戒嚴、停運的消息“糙!這個該死的女人!她要把我困死在欽山市內!”

    克利夫蘭點燃了一根電子煙,狠狠地錘了一下方向盤。

    點開了地圖,規劃逃跑路線,“走高速,去隔壁仙港市。從仙港市空間站離開!”

    他一路往西邊去,車速極快,滿頭都是冷汗,呼吸都是粗重的。

    一個小時候。

    在仙港市和欽山市的高速通道樞紐處,克利夫蘭徹底白了臉。

    他看到了一隊聯邦老兵!

    正在嚴格嚴查過往車輛,每一位車主都必須下車,進行安檢搜身。

    有一位b車主,帶著一束玫瑰花,立刻就被扣下了“長官,這……這是做什麽啊?”

    “市長有令,即日起,禁止攜帶花朵離開欽山市!”

    “可是我就是去仙港市,看望一下我女朋友啊。我們是異地戀。”b車主哀求著。

    “不行,這是剛下的禁令!”

    ……

    克利夫蘭的眼珠子爬上了血絲,車子拐彎原路返回,一路上瘋狂地咒罵著“可惡!這賤女人!我一定要曝光她,把她的花朵靈植,全部曝光!公布到外星門上,讓所有的人都盯上她,讓她付出代價!”

    他忽然想起,這輛車是用黛拉的號,雇傭交易的。

    而黛拉已經被花閑的人逮捕起來了。

    克利夫蘭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車子裏跑了出來,拿著高價買來的那些花兒,來到無人、無攝像頭的野外,直接棄車逃跑。

    晚上,他不敢去住賓館、旅店,因為會留下住宿記錄。

    素履星係的星幣交易,都是光腦線上支付,快捷方便,聯邦早在兩千年前就取締了紙幣。這本是好事,但對於此刻的克利夫蘭來說,無異於噩夢。

    他不能用光腦賬戶在欽山市花錢,一花錢就會被偵查到。

    大半夜的,躲在無人的荒野,裹了裹皺巴巴的西服,頭發淩亂靠著一塊石頭,嘴裏吊著一根搶來的營養棒。

    “怎麽就……怎麽就被逼成這樣了?”

    克利夫蘭坐在大石頭後麵,躲著夜裏的涼風,光腦登錄欽山市局網,就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放大,掛在中央首頁的位置,“td,這個該死的女人,還掛了我的全城通緝令!”

    【通緝令克利夫蘭·科爾,危害聯邦安全罪,此罪犯正在欽山市境內,市民如果有發現立刻撥打舉報電話,提供信息者,可以獲得一萬星幣獎勵;抓住罪犯者,可以獲得十萬星幣獎勵。】

    “老子堂堂科爾家族的家主,就值一萬?”

    克利夫蘭當真被花閑氣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看不起誰呢!”

    他好歹是素履星係,做酸雨防護具生意的五大頂尖品牌之一,身家百億。在首都星雖然不大排的上號,但也是有頭有臉的。

    一天過去了,克利夫蘭躲在荒野。

    兩天過去了,克利夫蘭蓬頭垢麵。

    三天過去了,克利夫蘭獲得好似一個乞丐,衣服都髒汙不堪,他試圖步行離開欽山市境內,竟然也沒能成功,因為欽山市的警察們,也集體出動了,專門在邊境一帶巡查。

    克利夫蘭沒辦法,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希望家裏人買一輛穿梭機,來接他。

    誰知道——

    “不行的,家主,s星門已經全線封鎖了。就在今天早上,議長大人下了命令,說是祁暝元帥正在s星門內進行一個聯邦最高機密任務,其他星門者,沒有聯邦允許,不得再私自入內。咱們就算買了個人穿梭機,也飛不進去的。”

    克利夫蘭“……”

    怎麽,聯邦議長也參與進來了?

    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選——第一,四處躲避花閑的追殺,過乞丐一樣的生活餓死;第二,去欽山市市局自首,牢底坐穿。

    。。

    “通緝令都下了,他還躲著呢。”

    花閑翻看了下市局的信息網,“有一個老奶奶打了舉報電話,說是克利夫蘭搶了她剛從超市買的營養劑。”

    “堂堂科爾家族的家主,竟然淪落到這種境地。”

    花閑明白,落網隻是早晚的事了,“我如果是他的話,與其在外頭屈辱地東躲西藏,還不如去自首,至少能在牢裏吃上飽飯。”

    天黑了。

    花閑有些困了,躺下之後,蓋上了被子。

    一轉頭就看到了旁邊枕頭上的金翼暝蝶,正安靜地沉睡著。

    “你自己說說,都多少天了?”

    花閑有些氣悶,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戳了戳小蝴蝶,“整天躺在我的床上,賴著我的枕頭,就是不醒,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讓貓兒叼走?”

    嘴裏抱怨著,還是摘了一片很大的玫瑰花瓣,當做小被子,給元帥蓋上了。

    “人家都欺負到咱家門口來了,你就不能醒來,去幫我把人抓住,出個氣麽……”

    聲音越來越低。

    花閑累得睡著了。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旁邊的小蝴蝶寶兒,翅膀微微動了一下,蝶翼之上,金色的光華流轉著,神紋繚繞著碎芒。

    祁暝一開始是昏睡得很死,毫無意識,但是最近這兩天,已經能夠感應到外界的動靜了。

    他隱約知道……他們倆是睡在一張榻上的,這就是同床共枕吧。

    這,不結婚很難收場!

    他是一隻純潔、傳統的蝶。

    花閑這一晚上,睡得很香甜,當拂曉的天光,透過窗欞,灑落在軟塌上的時候,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中,似乎看到,身邊躺著一個人……

    男人……

    金色短發的男人……

    花閑“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