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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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襲珍珠不說話,姚奕衡有些慌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他轉頭去看襲珍珠的神色,卻看不出什麽來,無奈之下隻好問道,“我,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讓你生氣了?”他的口氣中有些少見的驚慌。

    “沒有沒有沒有。”襲珍珠忙擺手,看他湊近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打個哈哈道,“這都隻是一些小事而已,你可以不用記在心上的。而且我幫你也在幫自己嘛不是,你不用這麽記住的。”

    見她這幅樣子,姚奕衡心中的慌張便散的差不多了,微微彎唇,姚奕衡輕聲道,“現在這樣很好,我很知足。”

    這話一出來,襲珍珠的臉是徹底紅透了。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半晌才憋一口氣,道,“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聽她說這話,姚奕衡沒忍住笑了一聲,不過也隱約看見了她麵色有些發紅,便沒有再說什麽,讓她自己安靜一會兒。如果這個時候再繼續逗弄下去,怕是襲珍珠就要生氣了。

    原本襲珍珠是覺得心跳加快,十分心動的。可也不知怎麽的,心中突然有種沒來由的心虛。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心虛是什麽地方來的,就聽見小六十分好奇地問了她一句,“哎,老大,他說什麽呢?什麽和離什麽嫁過來一年半的,我怎麽都不知道?”雖然它啟動時間和係統不一樣,不過也不至於差了一年半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襲珍珠頓時就明白自己心裏那點心虛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姚奕衡口口聲聲提起來的是襲珍珠,說喜歡說覺得好的也是襲珍珠。可是,卻都不是她。姚奕衡還在把她當成原主來看待,她自己知道,雖然軀殼還一樣,不過內裏早就換人了。如果姚奕衡知道的話,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嗎,還是會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認為她是妖怪呢?

    這樣的猜測讓她頓時就有些沮喪,隻是姚奕衡沒讓她沮喪多久,像是當真剛剛想起一樣,道,“對了,我今日忘了說。先生讓我轉告你,院長同意了。希望你近些日子就著手去書院裏溝通一下細節,原來的花匠老伯不在之後,書院中的花死了不少,前些日子還聽院長說要補上的。”

    明明是個應該很高興的消息,可襲珍珠心裏想著自己的事情,卻不怎麽高興的起來。下意識的都沒有回姚奕衡的話,反而是讓小六看一看係統裏麵現在有多少成熟的能賣的花。最近她得了不少的種子,基本都讓小六在係統裏麵種上了,現在差不多都應該過了幼苗期,再過上兩天就可以賣了。

    小六那邊去清點,襲珍珠這邊在心理歎氣,覺得自己就不該問那個問題,這不擺明了給自己添堵呢麽?搞得心情一點都不好了。

    姚奕衡察覺到她有些不對,不由得有些擔心,皺眉問道,“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有。”襲珍珠還是沒有什麽興致,懶洋洋地應一聲之後才想起來還沒回話,便道,“那我最近就簡單的收拾一下,把成熟都帶過來,然後去找你們院長談。你放心好了,這些事情不用你擔心,我自己都能處理好,你就安心讀書吧。”這件事情肯定又能讓姚奕衡覺得歡喜了,可惜,這樣的好事不是記在自己頭上的,一這麽想,襲珍珠就覺得格外的沮喪了起來。

    眼下看著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姚奕衡著實有些擔心,可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工夫,應當也不至於突然難受。正在姚奕衡覺得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襲珍珠自己主動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直視著姚奕衡的眼睛,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

    這個正視讓姚奕衡下意識地就緊張起來了,繃緊了身體,等著襲珍珠的問話。殊不知這個時候襲珍珠也在做著心理鬥爭,不知道自己心裏的話該不該問出來。她能活在這個世間上就已經夠匪夷所思的了,還要說一些更加讓人不好理解的事情麽?如果姚奕衡真的不能接受,把她當成妖怪怎麽辦?

    這麽一想,襲珍珠頓時就泄了氣,不過還是有句話想問,猶豫了半天,襲珍珠道,“撞柱子之前的我,和現在的我,你更喜歡哪一個?”見姚奕衡要張口,她忙又跟上了一句,“隻能選一個,而且這兩個是絕對不一樣的。如果選了一個的話,另外一個要怎麽處置?”

    她自己都不知道問出這話有什麽意義,不管怎麽樣,原主已經回不來了,她難道要和一個回不來了的人爭風吃醋嗎?未免也太可笑了。

    可……她就是有些期待那個答案。

    姚奕衡是真的沒太想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麽區別,明明就是一個人。可既然襲珍珠問了,他還是認真思索了一番,最後道,“如果是之前的你,想要離開的話,我可能會放她走。”

    這答案有些不像是答案,襲珍珠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那如果我現在也想要離開呢?”

    話一出口,襲珍珠就後悔了。她這還在和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爭風吃醋呢,哪兒能想要離開啊?如果姚奕衡現在真的落落大方的讓她走了,那她是走還是不走?

    襲珍珠腦子裏飛速旋轉的時候,姚奕衡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氣氛一瞬間有一點點尷尬,連小六都感覺到了,沒敢吱聲。

    答案無非就是會放她走和不會放她走兩種,可不管哪個,襲珍珠都覺得自己不太想聽見。如果會的話,她並不想走,也不想聽見這個答案。

    如果姚奕衡說不會,她又覺得有些不服氣,憑什麽會放原主走,就不會放她走了?

    為自己這種扭曲的心理發愁之餘,襲珍珠又擔心起來了。

    姚奕衡已經很久都沒有說話了,是不打算回答嗎?

    就在襲珍珠覺得忐忑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被人牽住了,死死地。

    雖說心裏覺得姚奕衡這種不說話隻是用行動表達的想法的方式實在是有些太流氓了,不過襲珍珠還是被憋得一句話都沒說出來,把自己的問題也就那麽算了。書院距離家裏的距離本來就不算特別遠,就算是再怎麽慢慢走,也走到了。

    到了家門口,姚奕衡才算是把襲珍珠的手鬆開。

    襲珍珠小心地將豆豆給接過來,抱回房間裏安置好了之後,襲珍珠才打算出去收拾外麵的東西。剛剛吃過飯之後就把同窗給送走了,飯桌上還一片狼藉沒來得及收拾。

    等襲珍珠安頓好了豆豆,才剛一出門,就看桌子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反倒是廚房那邊隱隱約約的聽見有些水聲。襲珍珠擔心是家裏進了賊,悄無聲息地朝著有聲音的方向摸了過去。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聽得出來水聲格外的規律,不緊不慢的,不像是家裏進人。

    等襲珍珠撩開廚房門口擋著的簾子,看見的就是姚奕衡挽著袖子,神色十分認真地正在刷碗。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桌子大概是姚奕衡收拾的。

    姚奕衡聽見聲音微微回頭,看她問道,“豆豆睡了?”

    襲珍珠點頭,主動過去幫忙,道,“你把東西放在那我收拾就行了,你也在書院念了一天書,挺累的,收拾這些幹什麽。”她在家裏就看看花看看草的,總覺得自己清閑得有些良心不安。

    卻不想,姚奕衡聽見這話就笑一聲,頗為無奈道,“我在書院就隻是坐著念書而已,有什麽累的?倒是你在家裏收拾東西,都忙了一天了。招待的又是我的同窗,我來幫幫忙也是應該的,家事本就是該你我一起做的。”

    兩人也沒再讓什麽,倒是襲珍珠聽他說話覺得格外的意外。片刻之後,隻是唇角含笑,過去刷碗。其實本來也沒多少,兩人一起動手效率快了不少,等收拾完洗漱完的時候,姚奕衡自動自發地就進了他之前睡的屋子。

    似乎是已經走的習慣了,看著襲珍珠在豆豆旁邊躺下,姚奕衡也走了過去,收拾收拾,便在豆豆的外側躺下了。不消片刻,兩人均勻的呼吸聲便都傳了出來。

    實際上,誰都沒睡。

    襲珍珠知道姚奕衡沒睡,姚奕衡卻不知道。兩人心裏各有各的事情,都有些睡不著。

    襲珍珠惦記著的是明天去見院長的事情,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院長滿意。

    而姚奕衡擔心的……卻是他如今的這個行為。

    之前睡在這裏是豆豆要求不得已的,現在豆豆已經睡了,按理來說他沒什麽睡在這裏的理由。不過自己就這麽偷偷過來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讓襲珍珠覺得厭煩。

    殊不知,襲珍珠已經把這個當成了理所當然,完全都沒放在心上。

    不知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襲珍珠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夢裏也是書院院長的她有些頭疼,捂住了額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