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大戰襄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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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校場上,張三豐與“何師我”相對而立。張三豐笑望著對方,緩緩道:“準備好,我要出招了,記住,隻要擋住三招,便算你贏。”

    “何師我”聞言,對張三豐道:“那,晚輩就得罪了。”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經向著張三豐攻了過去。

    張三豐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笑嘻嘻的表情。直到“何師我”的一掌,快要打中他的時候,張三豐以左腳為支撐,然後逆時針轉了一圈。

    然後,在“何師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張三豐將手裏的東西,悄悄扔下台去。而此時,群雄看向那“何師我”的表情,也已經變了。

    “何師我”卻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再次向張三豐攻了過去。這次張三豐先是在其出掌手臂的腋下點了一下,然後再次閃開。

    “何師我”隻感覺自己腋下發麻,整條手臂的內力運行,都開始變得忽有忽無的,但是過了沒多久後,便又恢複過來了。

    “何師我”甩了甩胳膊,然後又向張三豐攻了過去。這次,張三豐在他的左腿上,又輕輕地踢了一腳,然後,還是同之前一樣。

    休息了不久後,“何師我”便可以再次自由行動了。不過,這次“何師我”卻沒有再次攻過去,而是站在了原地。

    “前輩,三招已過,算是晚輩勝了。前輩之前說過的,隻要晚輩在三招之後,還站在台上,便不再阻撓晚輩的。”

    張三豐聞言,笑了笑,對“何師我”道:“放心,貧道既然說過,那便自當遵循。不過,你現在這樣,別說我阻不阻攔你了,你問問其他人,會同意嗎?”

    “何師我”有些疑惑的問道:“晚輩不懂,前輩您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台下的群雄。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何師我”赫然發現,此時台下的群雄看自己的目光,都恨不得生食己肉一般。

    郭芙直接站起身來喝道:“瀟湘子,原來是你。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啊。今天這麽多英雄好漢在此,定叫你飲恨於此。”

    “何師我”不,是瀟湘子聞言,在自己的臉上一摸,卻發現已經沒有之前那些凹凹凸凸的瘡疤了。當即心道:“完了,吾命休矣!”

    原來剛才,兩人在比試的時候,張三豐第一找便已經揭了瀟湘子的易 容 麵 具,悄悄丟下台去的,正是此物。

    然後,瀟湘子望著周圍的人群,雙眼一轉,便將目光瞄準了站在最前麵的郭芙,然後直接向著郭芙掠了過去。

    郭靖、黃蓉、耶律齊等同時躍起,均欲上台相救,其勢卻已不及。就在瀟湘子快要逼近郭芙的時候,忽然,隻聽得嗤嗤兩聲急響,半空中飛下一枚暗器,擊中瀟湘子的胸口。

    這枚暗器形體甚小,似乎隻是一枚小石子,力道卻大得異乎尋常。瀟湘子身子一仰,向後直摔,噴出一口鮮血,這才真的死去。

    眾人驚愕之下,仰首瞧那暗器射來之處,但見雲淡星稀,鉤月斜掛,此外空蕩蕩的並無別物,暗器似乎從台前那根旗杆的旗鬥中發出。

    黃蓉聽了這暗器的破空之聲,知道當世除了父親的“彈指神通”之外,再無旁人有此等功力,驚喜縱聲叫道,“是爹爹駕臨麽?”

    隻聽得那旗鬥中,傳來一陣蒼老的大笑聲,然後,星月光下,那人衣衫飄飄,向高台躍落,白須青袍,斜斜下墮,落到離台數丈之處已然靠近。

    郭靖、黃蓉忙躍上台去向黃藥師行禮。黃藥師卻道:“我隻是看,台上的那兩個家夥不動手,沒辦法,隻得自己出手了。”

    黃藥師所說之人,自然便是坐在上麵的李達和張三豐兩人了。隻見兩人笑了笑之後,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走了下來。

    走下來的途中,李達向著瀟湘子之前放的鐵棒,做了一個抓取的姿勢。然後,那鐵棒便被李達給吸了過來。

    拿到鐵棒後,走到眾人跟前,李達突然伸出右掌,向鐵棒攔腰一劈,喀的一響,鐵棒登時碎裂,這棒原來中空,並非實心。

    李達拉開兩截斷了的鐵棒,露出一條晶瑩碧綠的竹棒來。丐幫幫眾一見,刹那間寂靜無聲,跟著齊聲呼叫:“幫主的打狗棒!”

    然後,李達將那打狗棒,交還給了黃蓉,道:“呶,物歸原主了。”黃蓉接過打狗棒後,激動道:“多謝前輩。”

    李達聞言,隻是笑了笑,便不在說話,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楊過。楊過見此,表示秒懂。然後朝下麵道:“都拿上來!”

    大校場口有人跟著喝道:“都拿上來啊!”遠處又有人喝道:“都拿上來啊。”

    過不多時,校場口湧進一群人來,有人拿著燈籠火把,有的挑擔提籃,有的扛抬木材木板,分布在校場四周。

    當即豎木打樁,敲敲打打,東搭一個木台,西掛一個燈籠,進來的人源源不絕,可是秩序井然,竟無一人說話,個個隻是忙碌異常的工作。

    群雄見楊過適才送了那三件厚禮,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暗想他召集這一大批人來,定又大有作為。

    哪知過不多時,西南角上一座木台首先搭成,有人打起鑼鼓,做起傀儡戲來,做的是《八仙賀壽》。

    接著西北角上有人粉墨登場,唱一出《滿床笏》,那是郭子儀生日,七子八婿祝壽的故事。

    片刻之間,這邊放花炮,那邊玩把戲,滿場上鬧哄哄的全是喜慶之聲。

    每一台戲都是三湘湖廣、河南四川的名班所演,當真是人人賣力,各展絕藝。群雄各依所喜,分站各處台前觀賞,喝彩之聲,此伏彼起。

    這時丐幫的四大長老圍在楊過身邊,不住口的稱謝,均想:“他為襄陽城立此大功,魯幫主大仇得報,若肯為本幫之主,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梁長老道:“楊大俠,敝幫老幫主不幸逝世……”

    楊過早猜中他的心思,不待他說下去,搶著道:“耶律大爺文武雙全,英明仁義,是我昔年的知交好友,由他出任貴幫幫主,定能繼承洪、黃、魯三位幫主的大業。”

    丐幫四大長老聚頭商議。一來若無瀟湘子的打擾,已立耶律齊作了幫主,二來楊過於丐幫有大恩,他既也推薦耶律齊,此事可說順理成章。

    當下四人稟明黃蓉,上台宣布,立耶律齊為丐幫幫主。幫眾依著曆來慣例,依次向耶律齊身上唾吐,幫外群雄也紛紛上前道賀。

    至此,丐幫大會,也算是圓滿結束了。群雄也都散去了,時候已經不早,眾人便回去休息了。

    傍晚時分,武氏兄弟派了快馬回報,說道南陽的大軍糧草果然一焚而盡,火藥爆炸,炸死了不少蒙元兵將,餘火兀自未熄,蒙元前軍退兵百裏,暫且按兵不動。

    襄陽城中得到這個確訊,滿城狂喜,“神雕俠侶”四個字掛在口上說個不停,有的更加油添醬,將楊過同小龍女說得猶似三頭六臂一般。

    講到他們夫妻二人怎地殲滅新野、鄧州兩路敵兵,怎地火燒南陽,口沫橫飛,有聲有色,似一切全是他親眼目睹,誰也沒他知道得明白詳盡。

    一月後,蒙元南北兩路大軍夾攻襄陽,在城下與宋軍開仗數次,互有勝敗,襄陽情勢十分緊急。

    黃藥師、一燈、周伯通等輩,本來都是超然物外、不理世事的高人,但襄陽存亡關係重大,或漢或虜,在此一戰,卻不由得他們袖手不顧。

    這一日,隻聽得號角聲此起彼落,遠遠望去,旌旗招展,劍戟如林,馬匹奔馳來去。襄陽城便如裹在一片塵沙之中,蒙元大軍竟已合圍。

    眾人見了這等聲勢,無不駭然。眾人商定之後,便決定讓在場的高手,於二更時分,奇襲敵營。

    待到二更時分,李達當先領路,闖入敵營。蒙元軍營,重重疊疊的。幾人被發現後,軍中擊鼓鳴鑼,立時有三個百夫隊圍了上來。其餘軍營卻是寂無聲息,毫不驚慌。

    好在身處蒙元軍營中,敵兵生怕傷了自己人馬,不敢放箭,少了一件最厲害的兵器,否則若在空曠之地,萬箭齊發,周伯通、黃藥師等便有三頭六臂,又怎抵擋得了。

    八人邊戰邊進,敵兵卻愈聚愈多,數十枝長矛圍著七人攢刺。周伯通、黃藥師等掌風到處,敵兵矛斷戟折、死傷枕藉。

    但蒙元兵剽悍力戰,複又恃眾,竟不稍卻。眼見四下裏敵軍蜂聚蟻集,除了舍命苦戰,一時也想不出別樣計較。

    郭靖忽然瞥見左首立著兩座黑色大營帳,他曾隨成吉思汗西征,知是積貯輜重糧食之處,心念一動,猛地裏竄了出去,從敵兵手中搶過一個火把,直撲輜重營。

    蒙元兵發喊趕來,郭靖奔得迅捷,頭一低,已鑽入營中,高舉火把,見物便燒,頃刻之間,在兩座輜重營中連點了七八個火頭,這才衝出,又和眾人會合。

    周伯通瞧得有趣,拋下長矛,搶了兩根火把,到處便去放火,他更在無意之中燒到一座馬廄,登時戰馬奔騰,喧嘩嘶鳴,這麽一來,蒙元大營終於亂了。

    幾人見此行的目地,已經達到,便趕緊撤離此處,回到襄陽城內。

    次日天甫黎明,便聽得城外鼓角雷鳴,蒙古大軍來攻。眾人分作四處,分率兵馬,守禦四門。

    而襄陽城內,武功最高的幾人,全部守在正門,於蒙元大軍,正麵迎敵。

    眾人登城望去,隻見蒙元兵漫山遍野,不見盡頭。蒙元大軍曾數次圍攻襄陽,但軍容之盛,兵力之強,卻以此次為最。

    幸好郭靖久在蒙元軍中,熟知蒙元兵攻城的諸般方略,早已有備,不論敵軍如何用弓箭、用火器、用壘石、用雲梯攻城,守城的宋兵居高臨下,一一破解。

    直戰到日落西山,蒙元軍已損折了二千餘人馬,但兀自前仆後繼,奮勇搶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