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惠天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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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哥,輝哥真這麽說的?”

    星城安全區臨時防務指揮部,王雲站在窗前,手裏端著一杯咖啡,在他身後,是剛剛從外麵趕回來的大熊。

    大熊穿著一身沒有銜級的黑色製服,身上還沾染著血汙,臉上也是髒兮兮的。

    “對,今晚十一點之前,你負責把東西送出去。”

    轉過身來,王雲走到桌前把咖啡放下,抬頭看看還在發愣的大熊,大熊怔了一下,連忙回道。

    “好來。”

    大熊一直是一個簡單純粹的人,對於薑輝的命令,他絕對是百分百執行,唯一可能會問的一句話,就是確認命令是不是輝哥直接下達的。

    “西城那邊清理的怎麽樣了?”

    彎身坐到椅子上,王雲從抽屜裏拿出一條上等好煙丟到大熊麵前,大熊也不客氣,拿起來就拆盒,一邊拆盒,他一邊對王雲說:“在那幫警察兄弟的幫扶下,西城基本上清理的差不多了,再有個三四天吧,屍體應該就能全部清理幹淨。”

    “現在我們手底下總共有多少人?”

    “算上最近招募的,得有將近一兩萬人,能熟練使用槍械武器的,大概有一萬五左右。”

    “能跟咱走的,有多少人?”

    王雲這一問,讓大熊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抬起頭看向王雲,不太確定的反問:“往哪走?”

    “就是,比如吧,願意和我們一起回231的。”

    “願意和我們回231的.........嗯.......能有五千?”

    “素質怎麽樣?”

    “都是年輕人,好多家裏都因為這一場災難,隻剩下孤零零一口,素質嘛,血性肯定是有,至於打槍弄炮的,肯定是差點意思。”

    “把這五千人帶出去,就在231別回來了。”

    “為啥啊雲哥,城裏頭多好啊。再說了,現在咱們在城裏多受人尊敬呀,人家都叫咱活菩薩呢。”

    大熊又不理解了,就跟當初不理解薑輝為什麽要進城從軍一樣,王雲笑笑,拿過大熊手裏的煙盒,一邊拿煙一邊說道:“我們這些日子幹的事,一直是越界的事,之前人家不煩咱,是因為有用的著咱的地方,現在活屍已經殺的差不多了,安全區也穩定了,再不走,人家該煩了。”

    狡兔死走狗烹,不管你是不管你,管你是真關你,如果再放任大熊這麽收編下去,遲早,劉仁義會和他們翻臉。

    與其坐等著人家翻臉,還不如拿著現在收編的人槍和物資,回自己的老巢呆著。

    這是一個界限,雖然有點模糊,但是意思很明確,等價交換,互惠互利。

    “這事,也是輝哥的意思嗎?”

    大熊把煙放下,認認真真的對王雲說道。

    點著火,左手夾著煙,右手王雲把手機拿到大熊麵前,屏幕上是薑輝剛剛發過來的信息,信息內容正是王雲剛才所說的。

    “好,我現在就安排人去做。”

    大熊不再廢話,拿起煙轉身走出房間,王雲再度起身,仍舊是站在窗口,仍舊是向窗外望著。

    他相信,他確信薑輝“金鱗豈是池中物”,可是他自己,什麽時候才願意“一遇風雲便化龍呢?”

    他在等著,他不知道薑輝是否在等著,他想,或許很多人都在等著。

    關掉手機,薑輝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一切按計劃進行的話,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自己都會得到極大提升。

    野蠻生長雖好,可也得張弛有度,過多的占有,想要一口氣吃成個胖子,尾大不掉不說,對於原本團隊的實力,也會造成一定層次上的降低。

    “長官,這個修行人非說要見你。”

    正當薑輝在思索,接下來無人區的隊伍該怎麽帶,自己往後的路該怎麽走時,一個軍士快步跑到薑輝身邊,一個敬禮後說道。

    “就是他?”

    修行人已經跟在軍士的身後走了過來,他長相清瘦,麵容慈祥,三縷長須,頭上簡單綰了個發髻,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袍,身後負一柄三尺青鋒,看上去還真有點超凡脫俗的氣質。

    隻是,可惜啊,靈雨末世之後,十五年了,再也沒有人信這一套了。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已經沒有人信了。

    為了活著,人們被迫改變了很多,而且,也確實改變了太多。

    “您好。”

    修行者拱手行禮,薑輝還真有些不太適應,連忙稍一鞠躬,將修行人虛扶而起。

    “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如果是為了離開劍南城,那麽請排隊。”

    “劍南也罷,中北也罷,縱使是整個中古大區,何處不是如此。”

    薑輝沒有回答,隻是覺得他的眼睛好清亮,隻見修行人微微一笑,對薑輝繼續言道。

    “眼下整個劍南城遍地都是屍氣,死氣,妖氣,鬼氣,在下環顧四周,妖氣受限,死氣驅散,屍氣淤積不敢冒出,鬼氣畏懼不敢向前,皆因貴氣衝天而起,護起這劍南城僅剩的人脈,而這貴氣,則是來自於將軍。”

    “閣下何意?”

    “將軍,貴不可言。”

    薑輝直視著修行人的眼睛,修行人也直視著薑輝的眼睛,兩人相視無言,卻各有思緒翻湧。

    “閣下,這話言重了。”

    “大丈夫生居天地間,既是如此,何必太過謙讓。”

    “不知閣下貴姓?”

    “修行不言姓,在下名號孝廣,自語洮虛子。”

    “孝廣先生?”

    “正是。”

    “我見孝廣先生比我年長,我便以晚輩自居,先生所言頗為精妙,晚輩愚鈍,不明先生何意。”

    “其實,你我並非首次相見,二十年前,你我便曾有一麵之緣。”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薑輝還小的很,自然是記不得這黑袍修行人是誰,孝廣先生也不慌惱,隻是繼續對薑輝說道:“惠天銘惠老先生,你應該認識吧?”

    聽到惠天銘這個名字,薑輝全身一震,惠天銘惠老先生,這是末世之後,在無人區最照顧自己的一位老者,也是這位老者教自己識字,將自己做人做事的道理,可以說,這位老者幾乎等同於薑輝的爺爺。

    如果不是他,在薑輝很小的時候拉了薑輝一把,哪裏還可能會有現在的薑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