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

    月長歌醒了，她睜開了一雙眸子。

    眼底有這絲絲未散去的銀光神異而瑰麗。

    身上的傷勢在玲瓏心魂覺醒的時候好了個七七八八。

    她站起了身子，少女身子窈窕，但是身形猶如挺俊的青竹，自有一股天然的傲骨氣韻在周身浮動。

    她的五官秀美，原本是一種介於美豔和清純之間的美麗。

    之前帶著一股獨屬於少女的青澀和單純，也是有這一股太女從小受到的教養而誕生的尊貴和高傲。

    但是這一刻全部變化了。

    像是褪去了舊繭的蝶，雨後新生的春竹。

    她的氣息沉靜無比。

    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卻是偏偏讓人覺得溫潤無比，卻又輕靈出眾。

    便是盛雲淮日後的容貌要勝過她，也是要說上一句美人如玉。

    之前在她眼中看見的青澀和稚嫩，原先的仇恨和悲憤盡數消失不見，隻留下了澄淨若琉璃的清澈之色

    便是月長歌自己如今也是微微驚訝自己如今的變化。

    極為的荒謬，卻是真實的可怕。

    她仍然是之前的少女月長歌，她對於以前的記憶沒有絲毫的遺忘，反而極端的清醒。

    她回顧自己十四年的歲月，居然無端的生出了一股滄桑和灑脫。

    她感覺自己並沒有像是徹底的改變，卻是真實的改變了徹底。

    那個單純而高貴的月長歌徹底的和九竅玲瓏心魂融為了一體，誕生了如今的自己。

    今日方知我是我！

    盛雲淮暗自心驚。

    她在打量著月長歌的時候，月長歌同樣在打量著她，但是她們兩人的行為卻是都格外的坦坦蕩蕩，絲毫不惹人厭煩。

    月長歌抿唇一笑，向著盛雲淮行了一個標準但是鄭重的月照國之禮。

    “多謝閣下救我性命，我叫做月長歌，是月照國的皇太女。“

    “所言必行，閣下所要求之事，我必定全力以赴，在所不惜，敢問閣下姓名。”

    她沒有因為盛雲淮的年紀便是有所輕慢，這倒是沒有出乎盛雲淮的意料，她輕點頭示意。

    “沒事，就先欠著吧，你也知道自己覺醒了什麽吧，反正我也是不虧。”

    “我名盛雲淮。”

    月長歌自然是知道的，她一覺醒便是多出了一份傳承記憶，這是天地的偏愛和饋贈。

    她微微一笑。

    “雖然閣下這樣說，但是救命之恩，月長歌銘記在心。”

    她突然咬破了右手的食指，殷紅的鮮血滲出，她抬手而動。

    血珠被她恢複了一些的靈力所操控，迅速的凝結成為了一道符文，隱隱勾連著天地。

    “我月長歌以神魂肉身為契，在此立下天地盟誓。

    “此生絕不會對盛雲淮生出惡意，也不會做出傷害之事，如違此誓，身魂潰散，天地誅滅。”

    盛雲淮美眸一動，她這是看出了自己的忌憚了。

    無他，多智近乎妖的存在，心智逆天，偏偏可以隱約窺看天機，誰不忌憚？

    寧可得罪一個修士強者，也不願意得罪一名謀士，便是如此。

    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掉到他的圈套之中，成為被擺弄的棋子。

    血印逸散化作了一絲金線，一斷兩截，一段飛進盛雲淮身體內，一段融進月長歌身上。

    契約達成，這是天地誓言，會被天地所守護。

    她向著月長歌看去，眼底是明顯的詢問之色。

    他們第一次見麵，即便是有救命之恩，玲瓏心魂可不是什麽傻白甜，會做出危害自己的事情。

    月長歌笑得格外清淺，好看的眉眼彎了彎，格外的有著親和力。

    “我知道閣下忌憚玲瓏心魂，這是我的誠意。”

    盛雲淮突然明白，勾了勾唇角“你想做什麽？”

    “我是月照國的皇太女，被人算計，落進了耀日國的圈套。”

    月長歌一眼明白了眼前的女孩絕對不是尋常人。

    縱使是成年人，也不見的可以有這那樣一雙冷靜的眸子。

    雖然看上去隻有六七歲的樣子，卻是心智成熟。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一雙眼眸，坦坦蕩蕩，自在灑脫。

    月長歌回以一笑。

    “傳聞九竅玲瓏心魂可以窺看天機，想必閣下也是有所耳聞，天機談不上，但是我在覺醒之時確實有絲絲明悟，所以，想要邀請閣下賭上一賭。”

    盛雲淮聽到天機二字不免的心生忌憚。

    她重生而來，自然是逆轉天機，在這方麵她更加的慎重罷了。

    她揚起秀氣的小臉“賭什麽？”

    月長歌笑意漸濃。

    “賭這乾元大陸的日月之爭！”

    月長歌看見盛雲淮眼中的不在意，沒有絲毫的慌亂。

    “閣下雖然隻有六七歲的樣子，但是閣下的實力遠超於我，所使用的靈力招式也是強悍非凡，乾元大陸，可是誕生不了如此的天才的。”

    她見盛雲淮沒有反駁，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閣下我想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意外成了這副樣子，必然是曾經的大能存在。”

    那一手靈力操控，虛空成冰，刀刃狂舞，何其恐怖？！

    她的傳承記憶告訴她必然需要恐怖至極的控製力和天賦，而乾元大陸絕不可能存在著這樣的傳承。

    眼前的女孩眼睛裏麵是一片出塵，不帶有半分的稚嫩，眼神不會騙人。

    “或者閣下來自，上麵的世界，玲瓏九世界？”

    盛雲淮看著月長歌的眼睛，定了一會，笑了起來。

    “九竅玲瓏，天玄生魂，洞天機，徹人心，名不虛傳。”

    月長歌笑得自然，這下界的國家也就是那麽回事，真正醉心修煉的人怎麽會看的上。

    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必須去爭的。

    “我要和閣下賭的是，乾元帝氣。”

    盛雲淮麵色不變，卻是迅速的在記憶之中找到了記載，心裏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絲火熱。

    實際上每一個世界都會在被徹底統一後，誕生氣運。

    這是真實存在的一種力量形式。

    氣運護佑人的修煉之途，像是盛雲池便是被天機閣的人曾經斷言氣運強盛，機緣層出不窮。

    但是實際上這種統一大陸誕生的氣運隻有最早統一的統治者可以獨得九成九！

    餘下的才會化作所謂的真龍天子的氣運庇佑子孫。

    曾經的玲瓏九界之中世界更大，各種勢力錯綜複雜，很難產生王國的存在，隻有宗門家族不被排斥，因為會被群起而攻之。

    但是也是傳言南天界是一個特殊的世界。

    他們有一位天命帝女，是他們所有人的信仰，隻是不知所蹤。

    其餘八界陸陸續續的有著絕世帝王產生，現在存在帝王的隻有三大界，梵天界卻是沒有。

    月長歌看著盛雲淮的眸子沒有波動，也是不去妄加猜測。

    “天地誓約會短暫的將你我氣運綁在一起，你為主，我為輔，一旦氣運降臨，你我將共享。”

    “除此之外，我月照國開國先祖和耀日國開國先祖曾經並肩作戰，共同擁有一道雙生的二階頂尖靈器，名喚日月皇鈴。“

    “在兩國成立之後便是分別供奉在各自的族祠之中，我們月照國的月鈴已經被千年的香火供奉滋養成就了三階中品的靈器，料想耀日國的也應當不差。“

    “兩鈴一旦和合一，加之乾元帝運的加持，便是會染上功德之力的四階靈寶，此物便歸於閣下。”

    盛雲淮眼中眸色漸深，四階的功德之器，足以媲美五階的威力，其間種種玄妙不可言說。

    這籌碼大，大的讓人不得不為之心動。

    “我想請閣下，護我為帝！”月長歌眼中沒有絲毫野心和，像是隻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美人如玉，五官像是被剝去了一層外殼，整個人充斥著一股不可言說的玄妙之感。

    盛雲淮一笑。

    “成交。”

    －－－－－－題外話－－－－－－

    今日方知我是我——《水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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