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精彩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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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種情況,就算二皇子妃著急成什麽樣子,也不敢在麵上顯露出分毫。

    葉知秋特地看一眼沈長璜。

    沈長璜麵上帶著笑意,就連旁邊的顏時錦,也是端莊從容。

    比起旁人的好奇,他們兩個人的樣子,太過正常了。

    而此時,內侍也將大殿外喧嘩的宮女帶了進來。

    當陛下發現帶進來的宮女是自己身邊的掌燈宮女紫蕊時,臉色瞬間難看,麵色沉沉。

    大殿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眾人都情不自禁正襟危坐起來。

    紫蕊身上的衣衫都是破碎的,有暴力撕扯的痕跡不說,臉上還有被打過的印子。

    她走路的樣子跌跌撞撞的,很不自然。

    成了婚的男女,幾乎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不對勁來。

    看到紫蕊這樣,葉知秋不由地看一眼沈遇白:說起來,沈遇白那會兒和自己,自己真的沒什麽感覺……

    沈遇白感覺有人看自己,一側頭,就看見了葉知秋一言難盡的目光。

    他:?發生了什麽?

    紫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還沒開口訴說,就先淚流滿麵,哽咽抽泣。

    陛下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指,都已泛白,一開口,就是威嚴和不快:“發生什麽了?”

    紫蕊拜倒在地,哭道:“陛下,您要給奴婢做主啊!奴婢……奴婢……”

    她哭得說不出話來。

    皇後雖是不耐,也隻能細心引導:“這是怎麽了?你慢慢說。”

    紫蕊又哭了幾聲,這才緩緩道:“奴婢名叫紫蕊,是陛下身邊的一名掌燈宮女。本來奴婢剛才在陛下寢宮之中當值,誰知……誰知……二皇子忽然闖了進來!”

    說完這句話,紫蕊放聲大哭,委屈至極。

    發生了什麽,光看紫蕊這副樣子,就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

    但紫蕊哭了一會兒,仍舊繼續說了下去,這一次,連細節都說得很清楚。

    包括二皇子如何撕扯衣裳,如何說“反正你早晚也是我的”,又如何強行和他發生了關係。

    一句句的,都很詳細。

    整個大殿上,除了紫蕊的哭聲之外,完全沒有別的聲音。

    除卻陛下和皇後之外,其他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隻一心一意盯著自己桌上的菜,半點不敢亂看,更遑論聲音。

    說白了,他們就恨不得自己現在不在這裏,或者幹脆是個聾子。

    紫蕊說完最後一句,重重地與陛下磕了個頭:“陛下,紫蕊來生再服侍您。”

    說完就直接爬起來,衝著柱子一頭撞了過去。

    葉知秋在紫蕊開口說完那句話之後,就立刻高呼:“快攔住!攔住!”

    因此,紫蕊雖然仍是一頭撞在了柱子上,但並沒有當場腦漿迸裂,隻是額頭上撞出來老大一個包,肉眼可見的就腫了起來。

    而她人,也昏過去了。

    關鍵時候,拉住紫蕊的內侍,都被帶地摔在了地上。

    陛下臉色陰沉得已經嚇人了。

    皇後低聲問了句:“要不,先讓人散了?”

    陛下卻一口回絕:“散了做什麽?朕倒要讓所有人看看,朕這個兒子他想幹什麽!”

    二皇子妃直接就跪在地上,臉色慘白,但仍是抖著聲音替丈夫求情:“父皇,父皇,夫君他必是冤枉的。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這麽多年,我最了解他的!”

    陛下冷冷地看過去:“朕也想問問他,為何。”

    可聽那語氣,他卻是分明半點不相信二皇子是被冤枉的。

    二皇子妃恍如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其他想給二皇子求情的人,見狀也是一下子就什麽也不好說,隻能將嘴閉上。

    陛下讓自己的親信,去將二皇子找來。

    盛怒之下,陛下還說了一句:“若他還敢推三阻四,直接綁來!”

    葉知秋垂下眼眸:二皇子固然是被陷害,可鬧到那般嚴重,未必就不是陛下自己也厭棄了二皇子。

    父子之間……竟走到如此,也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皇後又低聲勸了幾句,卻不再提起二皇子,隻讓陛下保重身體。

    其他幾名皇子,也紛紛上前勸說和關切。

    也正是這個時候,六皇子沈長璜忽然跪下了。

    他跪在那兒,形容懇切:“父皇,兒子愚鈍,不曾給父皇分憂過。原本沒有臉麵說什麽,但事關兄長,兒子也隻能鬥膽開口。父皇,二哥最年長,也是最早為父皇分憂的兒子。”

    陛下冷冷地看著他,聲如寒霜:“你想說什麽?”

    “兒子想替二哥求情。”沈長璜跪著,高聲道:“父皇,今日就算二哥真的一時糊塗,犯下大錯,但是兒子懇請父皇,看在二哥這麽多年來以來,一直孝順父皇,又盡心盡力為父皇分憂的份上,父皇便網開一麵罷。”

    他甚至膝行幾步,眼眶通紅地望向陛下:“父皇,二哥就算錯了,他也畢竟是您的兒子,您就寬容他罷。”

    陛下如果原本隻有六分生氣,聽完了這些話,恐怕至少就得有八分生氣。

    他死死地盯著沈長璜,最後隻冷冷道:“你既然替他求情,那幹脆便和他一同領罰吧!”

    說完不再多看沈長璜一眼。

    沈長璜也不再多言,隻是咬牙跪著。

    看著這一幕,葉知秋微微揚眉:這一幕,前世可沒有。

    她轉頭看向了顏時錦。

    顏時錦攥著帕子,一直看著沈長璜,神色雖然緊張,但卻也很鎮定。

    可見,這個事情,沈長璜不是忽然有的。而是……商量好的。

    甚至有可能是顏時錦給六皇子出的主意。

    這樣的伎倆手段,也的確像是顏時錦的手筆。

    如此一來,陛下雖然暫時生氣,沈長璜也跟著一起吃苦,但事後,等陛下消了氣,就會覺得沈長璜顧念舊情,是個好的。

    這就叫,借東風。

    借了二皇子的東風,給沈長璜留下了好名聲。

    這個手段,當然很高明。

    顏時錦大概也是想用這種手段,來討好沈長璜與梅妃,再鞏固自己的地位。

    葉知秋收回目光,也開了口:“陛下,臣女有個建議。”

    陛下瞬間眸光就冷冷地掃了過來,但理智還在,好歹沒有直接發作。

    葉知秋指了指地上人事不知的紫蕊,輕聲道:“畢竟是條人命,還是先請太醫給她看看。而且為防她醒來之後再度輕生,最好也叫人專門守著。”

    紫蕊死不成,這個事情就有指望再翻轉過來:留著她和二皇子對質,那才是正兒八經的有意思。

    如果再能撬開紫蕊的口,說出她背後的人……

    葉知秋覺得,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