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對此表示了驚訝，而徐清卿則是歎了一口氣：“可他們畢竟成親了啊。我總不能盼著他們過得不好吧？”

    對於這一點，葉知秋覺得有點兒欣慰：這孩子，觀念真是正直啊！

    她點點頭：“那確實是不能盼著他們過得不好。不過，我以為你肯定也不會向著王妃嘛。更不至於誇她才對。結果你這麽中肯——”

    “王爺的確對王妃是不一樣的。”徐清卿低下頭，雖然有點兒悵然，但語氣還好：“我以前對王爺雖然有那種心思，但是他對我，卻跟對別人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因為家裏人的緣故，對我客氣些而已。”

    葉知秋伸手摸了摸徐清卿的腦袋。

    也許是這個動作刺激了徐清卿，她忽然就生出了傾訴的欲望：“其實我也怪癡心妄想的。我甚至想過，說不定王爺有朝一日，就會喜歡上我呢？我隻要對他好，他就一定會知道我的心思的。而且，就連我們家裏人，不也是支持的態度嗎？”

    “甚至，說不定哪一天，家裏人跟王爺一提，他也發現這個事情的確是合適，就答應了呢？畢竟，我們家對他也算有恩的。”

    徐清卿歎氣：“所以我就一直不死心。也覺得王妃配不上王爺。可看著王爺對她的態度，又看她對王爺那樣好，再加上知道她做了那麽多事，我心裏漸漸就明白了，原來傳聞也未必可信。”

    說到這裏，她強調一遍：“雖然她不是什麽壞人，但我仍舊不喜歡她的！”

    葉知秋聽見這話，頓時失笑，順著她往下說：“好好好，你不喜歡她。也沒人強迫你喜歡她。”

    徐清卿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葉知秋好奇地打聽一句：“不過你都聽見什麽傳聞了？”

    徐清卿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黃姐姐，你可不能跟王妃說啊。”

    葉知秋點頭：“放心放心，我不說。”

    主要也不用說。

    徐清卿這才跟做賊一樣說起了這件事：“就是，就是外頭都說，王妃任性刁蠻，飛揚跋扈，對下人也十分苛刻。最關鍵的是，人很粗鄙，不學無術，仗著家裏人到處欺負人。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葉知秋：……除了粗鄙和對下人苛刻，其他的全對啊。

    徐清卿沒看見付拾一臉上的複雜，繼續往下說：“還有，外頭的人，都說王妃能嫁給王爺，完全是因為她用了手段。否則王爺怎麽可能會娶她？畢竟以前連認識都恐怕不認識。”

    葉知秋感覺膝蓋略有點兒疼。

    不得不說，傳聞也沒有那麽的不可信。

    反正大部分都是事實呢。

    葉知秋咳嗽一聲，“我覺得你——”

    徐清卿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最開始我也這麽想。但後來我就明白了。王爺那麽聰明，就算被算計，被用了手段，那也一定是他心甘情願的。否則的話，他不會娶王妃。畢竟，還有那麽多辦法可以應對，他那樣的身份，什麽事情能威脅到他？”

    “他娶妻，必定是因為他就是心中想娶王妃。”

    她自嘲一笑：“就衝著這一點，我就輸了。”

    而且輸得徹徹底底。

    葉知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寬慰她了。

    但是很顯然徐清卿也不需要安慰，她將這些話都說出來之後，感覺心裏好受多了。

    她笑笑：“黃姐姐也不用安慰我。我就是想明白了，所以心裏雖然失落，但也沒有那麽難受了。而且我難受也是活該的，因為我嫉妒她。我總想著，為什麽不是我呢。”

    “可謝雲覺得她好，諸葛瑾也覺得她好，王爺也覺得她好，為什麽就不能是她呢？”徐清卿笑容更明朗幾分：“為什麽就一定要是我呢？雖然我們幫諸葛瑾治病，但王爺這些年，也幫了我們不少。他並不欠我們。更不欠我的。”

    葉知秋看見徐清卿這個笑容，就知道她的確是想明白，也看開了，於是捏了捏她的臉頰：“王爺是很優秀，但世上優秀的人很多，咱們也可以看看別人。就算沒有可以入眼的，大不了自己去做最優秀那個。”

    徐清卿鄭重點點頭：“我明白。說起來，我也是從黃姐姐身上學到了這個道理。”

    葉知秋人都僵硬了：“我？”

    “嗯。黃姐姐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卻這樣厲害。不管是誰，都要高看黃姐姐一眼，多好啊。”徐清卿羨慕地看著葉知秋，鄭重發出誓言：“我將來，也要跟黃姐姐一樣。”

    葉知秋：……我其實比你多活了好些年呢。而且，你將來如果知道我到底是誰，但願你別想殺了我……

    但眼下，她肯定是不敢說的。

    於是葉知秋隻能試探著說了句：“那——如果說，你將來要是發現我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徐清卿瞪大眼睛，一臉不相信：“那怎麽可能？黃姐姐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這不是萬一麽？”葉知秋麵對徐清卿這樣信任的目光，表示心虛的不得了。

    徐清卿狐疑地看一眼葉知秋：“黃姐姐不會已經做了吧？”

    “騙人算不算？”葉知秋想著，反正之後也要和鍾良安坦白，那倒不如現在就把話說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徐清卿卻說了句：“那要看騙了什麽了。無傷大雅的事情當然沒什麽。誰還沒撒謊過呢？反正隻要不是幹壞事，就沒問題啊。”

    葉知秋感動得眼淚汪汪：“清卿，你這的太善良了。”

    騙了這樣的孩子，心裏真的是罪孽啊！

    徐清卿“嘿嘿”一笑，怪不好意思：“我也經常騙我爹他們的。”

    葉知秋：……那不一樣。

    就在葉知秋打算說的時候，外頭小丫鬟輕聲稟告：“小姐，老爺那頭讓我們趕緊過去，準備開飯了。”

    現在時辰的確是也不早了，已經過了中午吃飯時辰，再不開飯，大家都要餓壞了。

    徐清卿應一聲，隨後站起身來：“黃姐姐，咱們快過去吧，別讓大家久等了。而且，我估計師叔都迫不及待想和你交流火針術了。”

    她沒說的是，她也是想看的。